戎愛 軍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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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云,快上車來吧。”方蔓也在一旁催促着。
她微微頷首,只是臉色依舊一臉的茫然,那提着裙襬的手指發白。
上了車,方菁早已坐在車上裡頭,原來空曠的車廂,因爲她的到來而顯得有點擠,三個女孩子擠坐在後座,溫伯伯坐在駕駛座上,溫伯母坐在副駕座上,車急促地往前駛去。
從前這小車都有專用司機,她卻從不知道原來溫伯伯也是會駕車的。
坐在車上,她一臉茫然地回頭,透車小車後方的玻璃望着這個她居住了近四年的地方。
走的急促,她竟什麼東西也沒有整理,只是隻身一人跟着這一家子往那不知名的地方而去---。
一路上,葉初雲終於嚐到了逃難的滋味,小轎車開了兩、三個小時到了一個碼頭,幾人棄車轉了水路,改乘渡輪居。
她平日裡少出門,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已經暈頭轉向了,渡輪左一晃、右一晃,令她五臟六腑翻滾,不適之極,最終吐了個七葷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方休。
直至深夜,渡輪靠了岸,溫兆嶽又領着她們上了一輛火車。
火車平穩的往前駛去,葉初雲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漆黑的一片,耳邊是一陣隆隆的轟鳴聲,沒有間斷;她心裡頭有慼慼焉,這列車彷彿要將她帶進無盡的黑暗。
這截車廂雖沒有坐滿人,卻也坐了七、八成,她與溫家一行人是半途站臺上的車,時已至深夜,車廂內許多人已經靠在椅上睡着了,車廂內靜悄悄的。
她與溫家一家人分前後兩排就座,溫伯母坐在她的後方,因想念命喪的兒子,不時從後方傳來陣陣輕微的抽泣聲。而方蔓坐在她右手邊,兩人皆睡不着,兩隻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兩人都能從掌心的溫度感受到對方的不安。
夜的沁冷透過窗臺的隙縫吹了進來,讓葉初雲不由得縮了縮肩膀赭。
她一手環住自己的身子,側過頭,外頭雖一片的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但她依舊目不轉睛地望着那無盡的黑暗。
耳邊繼續傳來一陣陣隆隆響聲,過了許久,她意識才漸漸鬆懈,眼臉輕輕閉上,正昏昏入睡之際,突然間火車發出一聲悠長的汽笛,那一陣陣隆隆聲倏然而止。
葉初雲睜開乾澀的雙眸,扭頭望向窗外,天已露白。
只覺得這凌晨之際甚是深寒,她不由得用雙手環胸,輕輕地用掌心摩擦了幾下手臂,爲自己驅散這一身的寒意。
“爹,咱們到平襄了嗎?”耳邊傳來方菁的呢噥聲。
“不應該啊--”身後傳來溫伯伯充滿疑惑的聲音。
火車一動也不動,葉初雲與方蔓對看了一眼,再度扭頭望向窗外,這兒也不是站臺,爲何火車會停在這半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