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羊

爬滿茂盛野草的山坡下有一戶小小的人家,二層樓的典型日式建築。後院面積廣闊,沒有規劃整理顯得非常雜亂,亂草枝丫叢生,所以房子主人特地買了一隻山羊放養在後院裡專門來吃草。

男主人好像不怎麼經常在家,女主人白天出去打工,傍晚纔會回來。

家中還有一個女兒,個子嬌小可愛,隔得太遠,葉蕭看不真切她的臉,但憑藉着一股敏銳的直覺,應該是一位可愛的小姑娘。

每個週末,小女生都會從福岡市的立志賀初中回到志賀島的家中休假。

這裡是志賀島,位於日本九州福岡市東區博多灣,是一個由海之中道連繋的小島。

島上只有1600人,沒有任何便利店,開車繞一圈只需要15分鐘,雖然開發了旅遊業,可是卻不怎麼發達,很少有人光顧,遠沒有江之島、鹿兒島那麼聞名於世,遊人絡繹不絕。

雖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可是對於一個遭受了重大車禍的傷者來說,志賀島算是一座非常適合療傷的小島。

葉蕭在這裡,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他。他住在山坡上的一座老舊別墅裡,除了一個老奶奶,據說是西田裡香的遠房長輩,老眼昏花,和她說話必須要湊的很近大聲嘶吼才行。

今年已經98歲高齡,不得不說,志賀島確實是一個環境良好、空氣清新,適合修養的島嶼。

除了這位高齡老奶奶,還有一位據說是自己的助理名叫橋本奈奈未。

是一位容貌標誌五官立體的年輕姑娘。

今天是週末,山坡下那戶人家正在上初中的小女生又回家休假了。每個中午,她都會一如既往的出現在後院,穿着一套寬鬆休閒的服裝,深色衛衣和花褲子,和後院裡放養的那頭山羊玩耍。

小女生似乎是把那頭山羊當做了寵物對待,經常被那頭蠢笨山羊頂翻在地依然樂此不疲。

她家中除了山羊,還有小狗、小兔子、小貓、小雞等各類寵物。

但小姑娘最喜歡的好像是那頭蠢笨的山羊。

葉蕭剛到這裡的時候,別墅門前的這一整片山坡都開滿了鮮豔的虞美人,就好像一朵朵紅色的花朵鋪墊在一大片綿延的翠綠色地毯上,風光說不出的美好。

之前葉蕭從未見過這種花,問過家中的老奶奶之後才知道這個花的學名叫做虞美人。

虞美人:原爲唐教坊曲,後用爲詞牌名。此調初詠項羽寵姬虞美人死後地下開出一朵鮮花,因以爲名。

五代十國時期南唐後主李煜在被毒死前夕作了一首絕命詞,叫做《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

春花秋月何時,往事知多少?

這句詞恰好相逢葉蕭此時的心境。

此時花期已過,山坡上只有一片片枯黃了葉片的雜草,葉蕭躺在上面的躺椅上曬太陽正好合適。

那隻蠢笨的山羊又開始作死了,只見它在院子裡興奮的頂着小女生,追着小女生滿院子跑,女生被嚇得發出一陣陣清脆的叫聲,如銀鈴,如山泉般悅耳。

卻絲毫不見恐怖,恐怕是被騷擾慣了的。

緊接着被頂翻在地,被那隻蠢笨的山羊用溼漉漉的舌頭舔着。

“不僅蠢,還色!”葉蕭無奈搖頭,弄不懂那個少女的喜好,寵物還是貓和狗的智商高一些,更適合作爲人類的愛寵。

“我覺得那隻山羊挺可愛的,老師的思想不要那麼污穢,明明是少女和他的愛寵一起嬉鬧,多麼美好而天真無邪的一幅畫面啊!”

小助理坐在他的身旁感慨道。

“娜娜敏,你吃過涮羊肉火鍋嗎?”

“羊肉我吃過,火鍋我也吃過,不過羊肉火鍋我沒吃過,火鍋不是一直以牛肉爲主嗎?”

在橋本奈奈未的家鄉北海道,有一個羊肉火鍋一樣的美食。這是一道烤羊肉料理,選擇的全是仔羊。可以說,整個日本每年消耗掉的幾萬噸羊肉,有一半以上全部在北海道,這種鐵鍋烤羊肉的美食,相傳是因爲當時社會需要羊毛,而羊肉就成了當地的食物。

“將稍微冷凍過後的羊肉切成薄片,一片片粉紅如花瓣,然後夾起在高湯中涮幾下,蘸以紅豆腐乳、芝麻醬、韭菜花醬、蔥花、蒜末等辛香料調製的蘸醬,吃了之後全身立刻暖呼呼的,是一道非常好吃的美食。”

“聽起來好像很不錯!”橋本奈奈未想象着葉蕭描述中的畫面,口水不自覺的分泌出來。

“難道你不想試試嗎?”

“這個小島連個便利店都沒有,我到哪裡去買羊肉?還有那些火鍋底料?”

橋本奈奈未今天那個來了,不怎麼想到福岡市中心去採購。

“你看那不是現成的?那隻羊那麼色,我擔心那少女總有一天貞潔不保,爲了捍衛少女的純潔,娜娜敏,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葉蕭躺在椅子上,朝山坡下那戶人家的院子努了努嘴。

“老師的意思......是讓我去買她家的山羊?”

“孺子可教。”

“可是......人家不會賣吧?那可是人家家裡的寵物?”

“你見過那麼色的羊嗎?估計還是一頭公羊,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着少女的貞潔被破壞嗎?娜娜敏你是如此殘忍的女人嗎?”

“我當然不是啦,老師總是喜歡開這樣的玩笑,只是人家不會賣給我們啦,你看那隻羊和那少女的感情那麼好,怎麼可能賣給我們?”

“娜娜敏,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

“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去問問那戶人家的女主人,只要把價格擡高市場價的五六倍,一定會賣給我們的。”

“你的意思是直接找那個女孩的媽媽去買?”

“這裡是鄉下中的鄉下,如果一頭羊可以賣到市場價格的很多倍,我相信她們一定會賣給我們的。”葉蕭對此抱以十足的信心。

“可是少女會傷心的。”

“可我們吃的開心,這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我去試試吧。”橋本奈奈未無奈的嘆了口氣,雖說老師的歪主意荒誕得很,但是據說山羊的營養十分豐富,對老師身體康復應該大有裨益,所以她決定去試試。

涮羊肉火鍋?

其實橋本奈奈未更想嘗試一下山羊刺身,不知道蘸點芥末和醬油到底是什麼滋味?

想起來竟然口水直流!

“Yoda,吃飯了,別玩了!”一位身材嬌小的美婦出現在後院,臉上帶着一股慈愛的微笑。

陡然看到這一幕,葉蕭的心裡一暖,這就是家人之間的感覺啊。

“有人敲門了,我去開門,你快點洗手吃飯,吃完了我還要洗碗。”

婦人最後叮囑了一句,立即轉身去開門了。

葉蕭知道,此時敲門的正是橋本奈奈未。

做人就要有做人的樣子,作奸犯科者死不足惜!

做羊同樣要有做羊的樣子,那樣子整天對小主人又頂又拱又舔的早就該三刀六洞凌遲處死了!

人怎麼可以活得不如一隻羊?

色羊必須死。

葉蕭還要用它的肉做涮羊肉火鍋吃。

少女親手飼養的山羊肉,應該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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