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正大光明的權利可以打電話,但是沒有揹着我打電話的權利。”
“我什麼時候揹着你了?我只是來洗手間,順便打個電話而已,難道工作時間在辦公桌前打電話,這不是不禮貌的行爲嗎?”
帝御威聞言微擡起頭,深睨着她,“夜晚歌,你這麼說,就等於承認,你剛纔是在打私人電話了?”
“私人的不行麼?”
“告訴我是誰。”
“你爲什麼非得知道不可?”
“因爲你是我的女人。”
說着,帝御威向前逼近一步。
夜晚歌向後退着,快要窒息的感覺,感覺就要抵到背後的玻璃門,“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既然是無關緊要的人,那就給我看看。”
“帝御威,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嗎?我也有我的隱私!”
“你的隱私,必須在我允許的範圍之內。”
話落,帝御威直接大步上前,一手摟住夜晚歌的細腰,一手繞到她的背後,直接握住她的左手腕。
“你放開我!”
這裡是公司,他就非得動手動腳的?!
“告訴我,到底是誰?你在和誰講電話?”他直覺她在隱瞞他什麼。
這樣的不安,從他們昨天逛街,她突然主動吻他就開始了。
“你非要知道?”
“非要!”
“好吧,你放開我,我告訴你好了。”夜晚歌想了想,還是決定道。
帝御威略微鬆開她一點,目光逼視:“是誰?”
“你非要在洗手間門口問嗎?我們回辦公室說。”夜晚歌無語的瞥了他一眼。
帝御威也意識到他們這樣在女洗手間門口拉拉扯扯確實不妥,於是將夜晚歌帶回他的辦公室。
“到底是誰?”剛關上辦公室的門,他就迫不及待的質問。
“是我爸爸。”夜晚歌平靜的擡眼看着他。
“夜穆尚?”帝御威眯眼,似乎在揣測她說的真假性。
“我爸那個人你還不知道嗎?他巴不得我早點嫁給你,見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就打電話來催問我們的婚事。”夜晚歌說到這裡露出反感的表情。
這的確是夜穆尚那種人會做的事情,帝御威不再懷疑,將夜晚歌拉坐到他的雙腿上,問道:“那你怎麼回答?”
“我能怎麼回答?”夜晚歌沒好氣的反問。
“你是不是應該迫不及待的向我求婚?”帝御威薄脣勾起一抹弧度。
“哼,臭美你!”夜晚歌伸手去推他,讓她主動跟他求婚,他想得美!
說到這裡,她突然又憂愁着臉色,眉頭微皺:“不過我確實很久沒有回過夜家了,我們回到s市後,我就一直沒有回去看過。”
帝御威眉心一斂,下巴摩挲着她性感的蝴蝶鎖骨,“想回家了?”
“恩。”夜晚歌眼珠子轉了轉,轉而勾住他的脖子,看着他,一本正經的道,“我真的要回家去一趟,爸爸從血玫瑰回來後我一次也沒有見過他,我要回家看看,但是我保證明晚一定會回你的別墅的。”
回去看夜穆尚不過是一個幌子,夜晚歌真正的目的,是跟東方閻見面。
只是她不能告訴帝御威,她是要去見東方閻,否則這男人的脾氣非暴跳如雷不可!
“今晚不回來嗎?”帝御威眉頭微微的蹙起,一想到今晚不能抱着她入,他心裡就有點不爽。
“我都陪了你這麼久了,只是一個晚上而已,你不是沒有我就睡不着吧?”夜晚歌故意激將他。
本以爲帝御威肯定會說,本少爺這麼受女人歡迎,沒了你也有一堆女人等着爬上我的牀。
可他竟然沉默了。
夜晚歌撅起嘴巴,露出“楚楚可憐”的眼神看着帝御威,“怎麼?不可以嗎?”
她那副又似撒嬌又似委屈的模樣,逗樂了帝御威,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笑容,“當然可以。”男人果然就是好面子這一口,明明心裡有些不舒服還要硬撐着。
“呵呵……”見目的得逞,夜晚歌笑的花枝燦爛,她揚起脖子,在帝御威的臉頰上“啵”了一口,“謝謝,那我現在就回去啦!”
那帶着濃情蜜意的一吻,讓帝御威半響纔回神。
他回神過來,夜晚歌已經走至門口,他輕咳了一聲,“等一下。”
“怎麼了?”夜晚歌止步,心裡怨氣翻騰,不會這麼快就反悔了?男人的話,看來是真的不能信。
帝御威的聲線夾着絲絲魅惑,劃入空氣中。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額……”夜晚歌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緊張的心情慢慢的舒緩下來,“不用了!”
“必須的,你等一下,我打電話給公司專用司機。”帝御威不容置疑的霸氣在這一刻又開始膨脹。
“真不用。”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興師動衆了。
“你現在身無分文,你怎麼回去?真是小糊塗!”帝御威不悅的口氣裡,蘊含絲絲寵溺。
“額……”夜晚歌徹底無語,自從跟帝御威在一起後,吃穿用他都安排好了,她身上基本上不帶錢啊。
介於帝御威堅持要司機送她,夜晚歌只好讓司機先送她回了夜家。
本以爲夜家除了珠媽就是一些傭人,沒有想到夜穆尚竟然在家。
“歌兒回來了?”夜晚歌換了身衣服出來,就看見夜穆尚從書房裡走過來。
“爸,你在啊。”夜晚歌詫異道。
“嗯,你一個人回來的?”夜穆尚望着夜晚歌的身後,似乎沒有別人。
他是希望見到她帶帝御威一起回來吧。
夜晚歌尷尬的回:“嗯。”
夜穆尚將她打量了一番,突然開口:“晚上回來吃飯。”
“啊?”夜晚歌驚訝。
記憶裡,夜穆尚從來沒有這麼主動的喊她回家吃飯過。
“我讓珠媽做了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夜穆尚慈眉善目的笑。
夜晚歌更加震驚了,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她的爸爸嗎?
爲什麼她感覺,從血玫瑰這一趟回來,夜穆尚變得跟以前不同了呢?
*
時值下午的上班高峰,咖啡廳裡的人不多。
夜晚歌一眼便看到在最裡面的角落裡,有一道白色的筆挺身影,東方閻的臉正朝着窗外,淡淡的陰影籠罩着他的側臉,他看上去顯得非常落寞而憂傷。
夜晚歌微怔。
這個男人,跟她有過最美好的初戀。他們一起共同度過了最純潔的時光。
而現在,她不得不逐漸地遠離他,跟其他男人結婚,甚至生子。
這種想法讓她心裡有一種濃濃的內疚和負罪感,良久,她才慢慢走向他。
“閻……”夜晚歌的聲音非常低弱,底氣不足。
東方閻猛然轉過頭,那一瞬間,夜晚歌看到他眼底有着一抹可疑的溼意……心裡像被什麼揪住了一樣。
閻這是在哭嗎?一向鋼毅如山的他也會哭嗎?
往昔他對她的種種好處,一時間全部在腦海裡翻涌着,她幾乎想要哭出來。
“歌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看到夜晚歌手捂住了嘴,眼淚唰唰地往下掉,東方閻非常緊張地站了起來,急忙拿了紙巾替她擦試。
夜晚歌接過紙巾擦了擦眼睛,笑着搖頭,“沒事……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他沒有欺負我,他對我很好。”
“嗯,坐下來吧!你想喝什麼?”
“卡布諾奇吧!”夜晚歌瞄了一眼菜單,隨口要道。
“好的,服務生,來兩杯卡布諾奇,一杯加奶加糖,一杯不要加……”他永遠記得她不喜歡苦味的卡布奇諾,以前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夜晚歌就喜歡點卡布奇諾,東方閻也由着她點跟她一模一樣的,只不過她的那一杯加糖,他的不加。
不經意的細節顯示着他對她濃濃的愛,哪怕是分手了,他從來也沒有將這些放下來。
咖啡廳裡很靜,只有一首歌在不停地播放着,正是張信哲的《從開始到現在》:如果這是最後的結局,爲何我還忘不了你,時間改變了我們,告別了單純……
那憂傷的旋律恰如其氛地渲染出兩個人此時的心理。
沉默着,只有湯匙攪動着咖啡杯底發出的聲音,夜晚歌揚起頭,由衷的對他說了一聲,“閻,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歌兒,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歡他什麼?我跟你在一起那麼多年,你的性格我很瞭解,你不是那樣的壞女孩,我知道,你不是爲了錢纔跟他在一起的,是嗎?”
錢這種膚淺的東西,是無法與愛情掛鉤的,當你跟一個人在一起只是爲了錢時,你絕對不會愛上他……
之前,東方閻一直以爲夜晚歌是喜歡上了帝御威的錢,而這些錢和地位是東方閻繼續當兵無法擁有的,所以他才很生氣,束手無措,纔會衝動地對她說了那些口不擇言的話,事後,他其實很後悔,也考慮了很多因素。
他知道夜晚歌不是那種拜金的女人,她不會因爲錢去愛上一個男人,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但正因爲如此,纔是他最擔心的。
一個女人跟一個有錢的男人在一起,不是因爲錢,還能有什麼原因呢?
唯一的解釋,她是真的愛他。
這個答案讓東方閻心口窒息不已。
夜晚歌已經變心了,她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
夜晚歌苦澀的一笑,她知道東方閻肯定是誤會了,可是她根本無法去解釋什麼。
她無法告訴他這些年她的經歷跟遭遇,也無法啓齒她去做了殺手特工,現在已經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骯髒的女人。
她已經不再是他心目中那個純潔的歌兒了。
是的,她跟帝御威在一起不是因爲錢,但也不是爲了愛情。
如果一定要有原因的話,大概是感激吧。
感激他幾次不顧危險不顧性命救了她,感激他讓她終於可以擺脫血玫瑰獲得新生。
然而這一切,她都無法開口告訴東方閻。
夜晚歌希望,自己在東方閻的心目中,永遠是最純潔,最完美的女人。
她不希望她心愛的男人,看見自己一絲絲的瑕疵。
所以她寧願選擇隱瞞,欺騙他善意的謊言。
“是的,我喜歡上帝御威了,還是閻你瞭解我,我跟他在一起的確不是爲了錢,他是在用生命愛我,令我很感動,所以我接受他了。”夜晚歌乾脆承認。
儘管她知道,自己這麼一說,她跟東方閻之間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可是她已經答應帝御威了不是嗎?
既然答應了他,除非是帝御威不要她了,否則她都不可以反悔。
“歌兒……這十幾年來,我也是用生命在愛着你!”東方閻突然衝動地脫口而出。
“所以……對不起,閻,我也曾經想過,好好的跟你在一起,嫁給你……可是,你的家庭容不下我,你們東方家是絕對不會讓我這樣的女人進門……與其我們繼續交往下去,讓你左右爲難,還不如索性放手給你幸福。”夜晚歌是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告訴他,他們不能在一起,是因爲他是東方家的人。
“你這麼說什麼意思?難道我家裡人給了你什麼壓力?”東方閻瞪大了眼睛,着急的抓住夜晚歌的手:“歌兒,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說服家裡人,讓他們接受你的。”
夜晚歌慢慢地抽回手,眼神裡都是歉疚,“對不起,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我已經決定接受帝御威,重新開始,閻,我希望你能夠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
東方閻神色頹廢,臉色痛苦地慢慢縮回手,點了點頭,自我解嘲地笑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沒有好好保護好我們的愛情……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幸福。”
“謝謝你,閻,我會幸福的,你也一樣要幸福!”夜晚歌說完站起身:“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儘管東方閻很想多留她一會,但是還是沉默地點頭:“嗯。”
看着夜晚歌離開的背影,東方閻在心裡對她說了句:歌兒,沒有你我永遠都不可能幸福!
夜晚歌慢慢的走了出去,離開了咖啡廳。
在她身後,音樂聲依舊還在響着:
如果重逢也無法繼續,失去纔算是永恆,懲罰我的人正是我太過天真,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我的吻註定吻不到最愛的人。爲你等……從一開始盼到現在,也同樣落得不可能,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別人,但命運註定留不住我愛的人……我不能,我怎麼,我不願意承認,你是我愛錯了的人。
如果再見是爲了再分,失去纔再算是永恆,爲何一絲新的記憶爲何要再生。……拿什麼作證,從未想過愛一個人,需要那麼殘忍才能證明愛得深……
東方閻手裡的咖啡杯被捏握得咯咯作響,他的心向着大海的深處下沉而去。
*
晚上,夜晚歌剛走到夜家別墅門口,廚房裡飄出陣陣熟悉而又誘人的菜餚香味。
夜晚歌不用猜都知道,珠媽肯定在廚房裡忙碌着,也只有她能做出這麼的香味出來……
可是當她走進別墅,居然發現珠媽就在客廳裡,溫和慈祥朝她迎了上來。
她那一雙飽含慈祥關愛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夜晚歌,“大小姐,你可總算是回來了。怎麼樣這一個月來住在外面生活的還習慣嗎?吃的習慣嗎?”
一見面,珠媽就拉着夜晚歌的手,關切的問這問那。
夜晚歌回以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放心,我一切都好。你瞧這不是好好的回來看你們了嗎?對了爸爸呢?”
她猜想夜穆尚這次一定又是找別的藉口,在外面不回家了。
沒想到珠媽竟然開口說:“老爺在廚房裡忙呢。”
“什麼?!”夜晚歌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珠媽含着笑說:“老爺說今晚你要回來吃飯,所以特意親自下廚。”
夜晚歌不敢相信的眨眨眼,她沒有聽錯?竟然是夜穆尚在親自下廚!
這簡直吃了一大驚,夜晚歌幾乎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自從她懂事以來,夜穆尚就一直在外面玩女人,經常不回家。
他從來沒有給自己做過一頓飯,夜晚歌甚至都不知道爸爸的廚藝究竟是什麼樣子。
沒有想到珠媽竟然說,今晚夜穆尚親自下廚。
“他又想搞什麼花樣?”夜晚歌本能的第一反應就是,夜穆尚肯定是沒安好心,肯定另有目的。
“大小姐,你誤會老爺了,老爺這是看你回家,高興呢。”珠媽笑着說。
“他高興?”夜晚歌撇脣不信。
夜穆尚纔沒有這麼喜歡她呢。
“是真的,這次老爺從外面回來,也不知道怎麼了,變得跟另外一個人一樣,居然天天準時下班回家,也不再跟外面的女人廝混在一起了。”珠媽扯着笑容說。
“真的?”夜晚歌驚詫。
珠媽點頭:“真的,一開始連我都不信,我還以爲老爺是三分鐘熱度,結果這一個多月下來,老爺真的沒有再在外面玩女人,還每天按時上下班。”
夜晚歌知道珠媽不可能騙她。
難道說夜穆尚真的轉性了?
還是他這次被夏紫茵騙得太慘,不再相信女人了?
珠媽也去廚房裡幫忙。
不一會兒,晚餐做好了,傭人將所有的菜端上桌。
夜晚歌跟夜穆尚難得父女倆一起坐在餐廳裡。
夜穆尚身上難得沾染上慈父的氣息,主動殷勤的給夜晚歌夾了塊蓮藕:“嚐嚐看,爸爸做得怎麼樣?幾十年沒下廚了,不知道我這廚藝退步了沒有。”
夜晚歌咬了一口藕片,居然很好吃。
只是她心裡說不出的奇怪。
夜穆尚親自給她下廚,他做了幾十年的父親,第一次給女兒下廚。
“嗯,不錯。”
夜穆尚見夜晚歌吃完了,很快又給她夾了一塊她拿手的雞肉。
整個吃飯過程中,夜穆尚不停的將夜晚歌喜歡吃的夾送到女兒的碗裡。
夜晚歌只是低着頭,默默的吃着。
吃完飯後,父女兩“其樂融融”的坐在沙發前邊看電視,邊吃着珠媽精心準備的飯後甜點。
這時候夜穆尚才終於正式開口,“歌兒,我打算讓你來繼承夜氏。”
“噗!”夜晚歌正在喝西瓜汁,差一點就噴出來了。
“你要把夜氏交給我?不留給你兒子嗎?”夜晚歌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語氣忍不住帶着些譏諷。
夜穆尚神情略微尷尬:“歌兒,爸爸知道,以前是我重男輕女不對!”
夜晚歌打斷他:“沒什麼不對,我只是一個女兒,不應該繼承家業,再說我馬上要嫁人了,你還是留給你的兒子吧。”
“正因爲你馬上要跟帝總結婚了,夜氏才更加要留給你。你是我夜穆尚的女兒,出嫁若是沒有像樣的嫁妝,豈不是讓人笑話?帝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在全球都是排得上名次的,你若是嫁過去太寒酸了,會被婆家瞧不起。”夜穆尚語重心長。
“我是嫁給帝御威這個人,雖然嫁妝不能沒有,但也沒必要要你把整個夜氏都拿出來,帝御威也不是爲了得到你的夜氏才娶我的。”夜晚歌辯駁。
夜穆尚的好意,她本能的不想接受。
“歌兒,你是不是還在爲那件事,生爸爸的氣?”夜穆尚看着她,目光幽深的問。
夜晚歌身子一震,心底立即滋生出複雜的情緒,令她握緊了拳頭。
好半響,她才鬆開拳頭,臉上努力維持着自然的表情:“不是,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早就忘記了。”
“對不起歌兒,當年都是爸爸不對……”夜穆尚幽幽嘆了口氣:“只要你願意原諒爸爸,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包括不讓你嫁給帝御威,其實你嫁給他以後就要跟他去國外,爸爸也捨不得你嫁出國那麼遠。”
“夠了,不要再說了。”夜晚歌臉上閃過一絲隱忍,她拼命告訴自己要忍耐,纔沒有將崩潰的情緒流露出來。
“我嫁給帝御威,不是爲了你,當年的事情請你以後不要再提了,夜氏我是不會要的,我只想離開夜家,遠離這裡,你還是把夜氏留給你的私生子吧。”夜晚歌說完,就起身上樓了。
一路跑到自己的房間,夜晚歌關上門,貼着牆淚流滿面。
過去的噩夢,雖然已經過去了,可是她跟夜穆尚的心結,將會永遠的結下。
無論他現在是不是變好了,也彌補不了曾經對她的傷害。
那樣的噩夢,無時無刻不糾纏着她,這麼着她。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會有心理陰影。
她不會原諒他的,永遠都不會!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夜晚歌深吸一口氣,拿起電話接聽。
“女人……想我沒有?”
“沒有!”
“口是心非,明明有很想好不好?”
“是你在做夢吧!”
“我在你家對面,限你三分鐘之內下來,否則我就衝上去!”
“別呀!我馬上下來!”
夜晚歌飛快的擦乾眼淚,拿起包包下了樓,她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讓帝御威跟夜穆尚再見面。
夜家別墅對面的馬路旁邊,停着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幾輛黑色的轎車停成一列,跟隨着在勞斯萊斯的後面,宛若帝王出巡,夜晚歌搖了搖頭,要這麼興師動衆嗎?
勞斯萊斯的車窗降了下來,帝御威戴着墨鏡的俊臉顯露出來,“上車,寶貝!”
夜晚歌扶着車門看着帝御威,“幹嘛?不是說好今晚讓我住家裡的嗎?”
“可是我想寶貝了!你就上車來陪陪我,好嗎?”帝御威邪魅的臉龐,無賴道。
“……”夜晚歌其實並不太反感,他在這裡出現。
因爲今晚她跟夜穆尚鬧得不太愉快,她也不想再在夜宅住了。
正巧帝御威就來夜宅接她,她索性就拉開車門,坐上車。
她一坐上去,帝御威便大手一伸,直接側了下身將她抱到自己腿上,霸道的圈住了她纖細的腰,“回家開心嗎?”
他的聲音淡淡的,像是家常般的隨口一問,刀削般的下巴抵在她的頸窩上輕蹭着,“嗯?”
夜晚歌顯得極爲不自然,她有些僵硬的點點頭,“……嗯。”
“嗯是什麼意思?”
“……就是開心的意思。”
“有多開心?”帝御威扳過她的臉,鼻尖幾乎貼在她的臉頰上,噴灑出來的男性氣息讓夜晚歌覺得很癢,“就……就挺開心的。”
“開心,你還哭?”帝御威犀利的眸光,盯着她眼角的淚痕。
夜晚歌伸手在臉上隨便抹了抹:“沒,我沒哭!”
“沒哭?你當我瞎了?”帝御威皺着眉頭,指尖重重的撫上她臉頰,將她的淚痕抹掉。
夜晚歌下意識的縮了下身體,“我真的沒哭……”
他就不能給她留點面子麼……
“是不是你爸又惹你生氣了?”帝御威擰起眉頭。
“不是!”夜晚歌下意識的搖頭。
“你現在可是我的未婚妻,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就宰了他!”帝御威憤怒的說。
“你別亂來!”夜晚歌連忙拉住他,紅通通的小眼瞪着他,“他怎麼說也是我爸,你有本事就先宰了我!”
“宰了你,我娶誰去?”帝御威看她倔強的小模樣,不由的勾了勾脣,俯下身:“不如我現在幫你治淚水!”
“你想幹什麼?”夜晚歌怔了下,見他魅惑的眯了下眼睛,急忙掙扎着要起身,“帝御威,你別亂來!”
帝御威邪氣地低笑,下一瞬間便是吻住了這張小櫻脣。
他的大手探入了她的發間,托住她的後腦勺,讓這個吻加深加長……
夜晚歌低低地唔一聲,欲拒還迎般的小模樣,讓他內心熱血沸騰,要不是因爲司機在車上,他恨不得現在就要了她,這親親摸摸的接觸已經無法緩解他內心的渴望了。
帝御威蓄勢待發的火熱讓夜晚歌羞澀不已,連忙伸手推開了他。
“不要……”
“什麼不要?是這裡不要,還是這裡不要?”
帝御威壞壞地笑着,大手卻不安份地在她的身上恣意地點火。
那難耐的感覺讓夜晚歌再也無法淡定,臉紅得發燙,最後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上:“放開我,車裡還有人!”
帝御威這才罷手,朝前面的司機命令,“開快一點!”
“是,主人!”
一回到帝豪別墅,他就將她抱上樓,火急火燎的將她吃掉。
經過一夜的大戰,夜晚歌已經累得精疲力盡了。
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帝御威在穿衣服。
“今天是週末,還要上班嗎?”夜晚歌打了個哈欠問。
“我今天要去銀灘度假村那邊視察,你要是困就再多睡一會,晚上我儘量趕回來陪你。”帝御威繫着鉑金袖口走到牀邊,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輕柔的說。
“不了,我還是起來,跟你一起去吧。”夜晚歌說着連忙打起精神爬起來。
帝御威笑着挑眉:“怎麼,怕我被其他女人拐跑了?”
夜晚歌白了他一眼:“怎麼說我現在也是你的秘書,哪有老闆工作,員工偷懶的道理。”
“我允許你偷懶,誰讓你昨晚伺候的老闆這麼舒服呢?”帝御威邪惡的勾脣。
“可惡,混蛋!”夜晚歌羞怒的給了他一拳。
“你敢襲擊你上司?”帝御威故作驚訝。
夜晚歌撇脣:“現在又不是工作時間!”
“謀殺親夫也不行!”
“你現在還不是我親夫!”
“馬上就是了。”
銀灘度假村在隔壁市,他們坐上帝御威那輛奢華的勞斯萊斯轎車,從高速前往。
因爲是去工作,夜晚歌特意打扮的比較正式。
她今天穿了一件棕金色的雙排扣外套,下面配深色的短裙和黑色及膝長靴。
棕金色是極其挑人的顏色,如果駕馭不好,就會變得很難看很掉檔次。
可是夜晚歌高挑而又玲瓏的身材,加上極白的膚色和散發的氣質,將棕金色高貴華貴的味道展示的淋漓盡致。
近乎完美的詮釋。
帝御威看着她,薄脣邊便揚起一抹笑。
夜晚歌一直偏頭看向窗外,轉過來時,見帝御威盯着自己看,不由得下意識將衣服攏了攏,有些不自然的開口問道:“怎麼了?我……很奇怪嗎?”
“不會,”帝御威長臂一伸,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今天穿的很漂亮。”
聽到他的讚揚,夜晚歌臉色微紅。
看着她嬌羞的模樣,帝御威脣邊的笑愈加濃烈,修長的食指是腿上在節奏的輕點着。
真想就這樣將她壓在身下。
因爲昨晚被他折騰了一夜,幾乎沒怎麼睡,夜晚歌坐了一會車,感覺有些疲憊了。
她無力地靠着車窗邊,漸漸地閉上了雙眼。
帝御威側過側頭,看她憔悴睏倦的臉,心一軟,大手一伸,將她輕輕攬在懷裡!
夜晚歌驚動地睜開雙眼,擡眸去看他。剛毅的下巴冒着淺淺青胡茬,削瘦的臉部線條顯得清俊英氣,身上散着淡淡好聞的菸草氣息。
“睡一會兒,還要兩個小時呢!”頭頂上傳來帝御威淡淡地聲音,卻讓她有種曖心的感覺。
她真的好睏,枕在他寬厚的胸膛很舒服……
帝御威低眸看懷裡的人,漂亮濃密的羽睫隨着清淺的呼吸微微顫動,粉嫩的肌膚潤得能擰出水般。他的心深處,突然有片輕羽輕輕撩過,舒暢致極……
帝御威的嘴角微微上揚,將下頜頂在她的柔軟的頭髮上,合上了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夜晚歌感覺被人緊緊地抱在懷裡。她低哼一聲,向那寬厚溫暖鑽去!
帝御威輕笑,雙臂更縮緊摟住她,橫抱着她邁出車裡,走進度假村最豪華的大酒店。
門口兩側並排站着神色肅穆的手下,看着自己老闆嘴角可疑的上揚,心中暗暗驚鄂卻依然面不改色!
……
夜晚歌緩緩地睜開眼,茫然間看到裝飾豪華的吊頂。她眨了眨雙眼,突然清醒過來。
倏地坐起牀,發覺自己置身於一間巨大卻裝璜豪華的房間!四處是歐式頂級傢俱,細節處彰顯高貴品味。
她這纔想起來,她跟帝御威來到隔壁市的度假村,她好像在車上睡着了。
這裡應該是度假村酒店的總統套房。
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天已經黑了,也就是說她睡了整整一天。
身爲秘書,她應該陪同在帝御威的身邊,自己怎麼就睡過去了呢?
還睡了這麼長時間,都不帶醒來的。
夜晚歌發現,自己自從脫離了血玫瑰之後,警覺性越來越差了。
以前她睡覺從來都睡不安穩,有時候一兩個小時就會醒,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能睡上整整一天的。
是因爲她在帝御威的身邊,所以格外的安心嗎?
恍然間聽到隔壁浴室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夜晚歌倏地臉色微變,低頭一看自己,什麼時候換上了一件無袖白色的絲綢睡裙,裡面竟然是空落一片。
拉門輕輕推開的聲音,她尋聲望去——
只見帝御威光裸着上半身,只圍着雪白的浴巾走了出來。
緊緻結實的胸肌,寬厚的肩膀,精壯的窄腰,修長有力的雙腿,利落的短髮上垂着水珠,砸在健碩的肌膚上,魅惑性感!
夜晚歌臉一紅,連忙想轉身。
一股淡淡的薄荷清冽撲鼻而來,帝御威溫熱的氣息從頭頂圍籠而下。
修長乾淨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帝御威微眯着眸子凝着她。
一雙清水透亮的黑眸,俏挺的鼻,鮮潤欲滴的櫻脣,誘人啃咬!及腰的黑髮傾瀉而下,膚如凝脂的肌膚在暖色燈光的暮光下泛着淡淡的粉澤。
“跑什麼,還害羞嗎?”他好笑的問。
夜晚歌不敢去直視他熾熱的目光,那眸光強烈還帶着……絲絲危險!
“你工作完了?”
帝御威點點頭,“視察了一個下午,基本上完成了。”
“嗯,不好意思,我沒有陪你。”夜晚歌尷尬的說。
“沒關係,你只要在牀上補償我就可以了。”帝御威絲毫不介意,邪惡的勾脣。
夜晚歌沒好氣的瞪他,這男人,腦子裡淨是些色情的思想。
帝御威俯下身子,輕輕在她嬌豔的脣上啃咬着,瞬時滑入與她的小丁香輾轉糾纏!
直到夜晚歌氣息急喘,他才放開她。在她耳廓處輕輕呼着熱氣,“你睡了一天了,餓了吧?”
夜晚歌點頭。
“我已經叫人將晚餐送上來了,衣櫃裡有衣服,你去挑一件換上!”帝御威說着扯開身上唯一的障礙,拉開衣櫃取衣服。
“啊——”夜晚歌一聲驚呼!立刻用手蓋住眼,臉紅的如熟透的蕃茄一般。
帝御威繫着襯衫的扣子,回頭看她羞澀的可愛樣,嘴角輕揚。
打開邊上的衣櫃門,看了一下,從裡面拿出一件粉藍的無袖雪紡連衣裙。
將裙子塞到她的手裡,擒着淺笑,“快換上,遲一秒鐘就不准你下牀了!”
夜晚歌心突地一跳,忙攥緊衣服下地,朝浴室跑去。
合上門,夜晚歌靠着門上捂着狂跳的心口好一會,直到平息一些,才走到更衣鏡前。
看着鏡中自己紅僕僕的小臉,腦子閃現帝御威完美的身姿,她用力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跟帝御威在一起久了,她也變得色了起來。
換上衣服,夜晚歌走出浴室,擡眸看到帝御威穿戴整齊地坐在沙發上,專注地看着手中的雜誌。米色襯衫,墨藍條紋領帶,黑色西褲,穿在他身上顯得俊逸精神,透着尊貴的魅力。
帝御威緩緩擡頭,漫不經心地將雜誌放在一邊,嘴角微勾,“看夠了嗎?對你未來老公還滿意?”
夜晚歌臉倏地一紅,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肩頭突然被用力一攬,帝御威已經摟着她向外走去。
豪華餐廳,一張鋪着米色綢質桌布的餐桌足足像一個大大的會議桌,上面擺滿了服務員送來的晚餐。
日式料理、意大利菜、中餐、美式餐點、法國菜……
應有盡有。
就連果汁牛奶和紅酒,都是各個國家的不同風味。
還真是奢侈而又浪費啊……
有必要點這麼多麼……還是服務員不知道帝御威的喜好,所以乾脆全部都送過來了?
看起來,後者的可能性明顯大很多。
這個男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是最頂級的貴賓。
夜晚歌也懶得管那麼多,反正菜色多她也沒損失,可以多嚐嚐口味。
一頓晚餐吃到一半,帝御威放下手中刀叉,端起高腳杯輕啜了口,擡眸看向對面坐着的女人。
夜晚歌明顯胃口不好,手拿着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撥着碗裡的涼拌螺肉,低着頭,視線也不知道定格在哪一處。
帝御威看着她這副神遊太虛的模樣,不由得輕笑了聲,放下高腳杯後說道:“明天,我們出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