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顛倒黑白(一)
那件事情,不知怎麼着,就傳到了程語源的耳朵裡,她某一日就有意無意的在喬嵐清面前提起了這件事情。
“我可都聽說了,蘇悅然去英雄救美了是吧?”
“你怎麼知道?”
“呵!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只有我不想知道的,沒有我打聽不來的!”
“說正經的。”明明都保證好了的,不對外說,莫非蘇悅然那一羣朋友就這麼不靠譜?
“我一高中同學和蘇悅然是發小兒,他那天還去幫忙了呢。”
喬嵐清心臟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兒,不停地吞嚥着口水,“他說什麼了?”
“就是那天的事情啊。你和凌安在酒吧裡被人找麻煩了,他們就去跟那夥兒人幹了一架!超酷的。”
“沒有別的了?”
“還有別的麼?”程語源一聽,來了勁頭,“你快說快說,不許隱瞞,我要知道!”
喬嵐清鬆了一口氣,和她打着哈哈,“沒什麼,就是這樣了。”
“不行!你肯定有事情瞞着我!不可以不可以!你不能這麼糊弄我,你得老實交代。”程語源搖晃着她的胳膊撒嬌,粘人的很。
喬嵐清語塞,眼珠轉了轉,說,“我沒有事情瞞你。蘇悅然他爲了保護我受傷了,你沒看他這兩天都穿着長袖麼,我就是怕你知道這個,又胡說八道。”
程語源不疑有他,鬼叫起來,“哦哦~~~快點以身相許!”
喬嵐清看着她胡鬧,出乎程語源意外地,一點都不生氣。
她現在一心想的是凌安,如果能護凌安周全,被程語源調侃兩句也無所謂。
沒想到程語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僅僅是一天都在喬嵐清的耳邊唸叨着‘以身相許’四個字,晚上的時候還在宿舍裡呼籲其他人和她站在統一戰線。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蘇悅然對喬嵐清,這是流血的恩啊!”
“大恩不言謝,我不會忘記的,睡覺吧。”喬嵐清知道她要說什麼,趕忙叫停。
“就是不言謝,你倒是做點兒實際的,咱們好歹是受高等教育的人,不能忘恩負義是吧?英雄救美,然後就得以身相許了呀!你倒是挑個時間,咱們把喜事辦了。”
喬嵐清發現,自己現在已經對這個話題免疫了,若說開始時這個話題是一杯嗆人的辣椒水,現在就是一杯白開水了,任程語源說再久,用什麼樣露骨的詞彙調侃,也沒有太大的感覺了,遂蒙上被子,讓程語源自己一個人胡鬧去吧。
“哎哎,我告訴你們啊,蘇悅然爲了保護喬嵐清,手臂上被劃了老長一條口子,縫了好多針,你沒看現在他都不敢穿短袖麼,肯定是覺得傷口醜陋。”她嘆了口氣,不無傷感的說,“你說,就這麼一個好好地男孩兒,被這麼長的一道疤毀了,以後連個媳婦都難找到。這可都是因爲喬喬而起啊,難道不應該以身相許麼?”
喬嵐清忍不住笑起來,這傢伙可真會編,連她都沒見過蘇悅然的傷口長什麼樣,更不知是否縫了針,倒是被程語源編的這麼駭人…長這麼大,還真沒聽說過胳膊上的傷疤能毀了一個人呢…
“說的跟你親眼見過似得。”凌安重重的哼了一聲,如果此時開着燈,就會發現她的面孔早已扭曲。
“我是沒親眼見,可我的好朋友和蘇悅然是鐵打的好哥們兒,他說的不會有假。”程語源懶得和她解釋那麼多,她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便繼續興致勃勃的巴拉巴拉…
凌安卻是一句都聽不進去了…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次肯定是完蛋了…程語源一定全都知道了…一定是的,要不剛剛她的語氣怎會是那樣的鄙夷和不屑…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喬嵐清將謠言散播的滿天飛麼?不可以…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
而現在宿舍的女孩兒們幾乎都是一邊兒倒的趨勢,她又能讓誰相信她,幫助她揭露喬嵐清的醜惡嘴臉呢…
焦頭爛額,夜不能寐…
想了一夜,也就想到兩個人,一個是蘇悅然,喬嵐清的緋聞男友,凌安原本還堅信蘇悅然是喜歡自己的,可那天只有喬嵐清和蘇悅然在一起,她不知道喬嵐清是怎麼說的,蘇悅然又是否會相信…不能貿貿然,先看看他的態度好了…
第二個是顧嶽,他又和霍景原的關係頗好,好幾次都聽他在埋怨喬嵐清,好像因爲喬嵐清對霍景原的態度非常不滿。
就從顧嶽開始好了。
第二天,顧嶽一如既往的來給她送零食的時候,她就一反常態的和顧嶽聊起了天,而不是拿了東西就走人。
顧嶽因爲她態度的轉變,非常驚喜,小心翼翼的和她聊着,生怕一句話說錯,惹得凌安不高興轉身離去。
“前幾天我們去酒吧了,遇上了一些小麻煩,唉,真是諸事不順啊…”
“怎麼了?”顧嶽一聽凌安又麻煩,血壓一下子上漲,“什麼麻煩,很棘手麼?需不需要我幫忙?”
凌安輕輕拍了拍他,“你緊張什麼,也沒什麼事情啊,就是遇到了一些小混混,唉,也怪我自己沒有注意,明明喬嵐清我們倆是在一起的,可他們卻好像是直衝着我一個來似得,喬喬本來想來幫我的,卻被那羣人控制住了,好在他們還算有良心,沒有動喬喬,我一個人吃吃虧也就夠了…”
若照一般人聽了這些話,肯定要想那些混混,不找別人的事兒,偏衝着你一個人來,根本就是你自己的問題,可顧嶽不一樣,他一門心思全都撲在了凌安的身上,一下子就抓住了凌安說話的重點,“只衝你?”
“是啊,明明喬喬我們倆是在一起的,也多虧了他們拉住喬喬,要不喬喬撲上來,難免波及到她…”
顧岳飛快的腦補着這件事,捋清事情,已經氣的咬牙切齒了,“凌安,你太單純了!什麼人該信,什麼人不該信,你自己應該看清的,怎麼能這樣糊塗!”
凌安故意不提他說話的重點,佯怒道,“你是在說我笨蛋麼?哼,再也不理你了…”
“好凌安,我沒有那個意思。”顧嶽慌慌張張的解釋着,心裡暗歎,真是個傻妞,“你有吃虧受傷麼?”
“沒有啊,我挺好的。這不是能跑能跳的麼。”說着,還原地蹦了兩下。
顧嶽簡直對她的單純不忍直視,“傻女孩兒,你太單純了,看不清忍心。你要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們今日還是好姐妹,興許明天她就會從背後捅你刀子,特別是一些女生,心思過於毒辣,可能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無意冒犯了她,她就會記好久,睚眥必報,還於你百倍千倍。”
凌安半張着嘴巴,點點頭。
“聽明白了?”
“哦。”
顧嶽看她懵懵懂懂的樣子,搖搖頭,“真是被你的單純打敗了。你記住,以後和喬嵐清保持些距離。”
“爲什麼?”
“這個人太複雜,你跟着她會吃虧,也不要和別人說這件事,明白?”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