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度假(二)
到達目的地已是傍晚了,跟着幾個小孩子瞎折騰一番,吃過晚飯,大家就各自回了房裡收拾行李。
原本的安排是每人一個屋子,可喬嵐清總不習慣一個人睡在陌生的地方,說白了就是膽小害怕。硬是央求着蓓蓓和她住在了一屋。
興許在建設的時候溫巖就考慮到了自家人的需求,特意闢了一處好地方蓋了別墅,設施一應俱全,甚至比VIP還豪華,但是不對外開放,僅供內部享用。
喬嵐清剛洗完澡,只圍着個浴巾出來,換蓓蓓去洗。
正用吹風機吹着頭髮,隱約的聽見門鈴聲。
關掉了吹風機,才聽了個真切。
已經九點了,應該不會是小朋友來找她玩耍吧?喬嵐清疑惑着,從箱子里拉出一件外衣披上,纔開了門。
霍景原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引人遐想非非的景色。
還未吹乾的微溼黑髮帖服順從的勾過喬嵐清的耳際,自脖頸蜿蜒而下垂於胸前,隨着平緩的呼吸,幾不可見的微弱起伏。還有幾縷碎髮掉落在臉頰兩邊,映着剛剛沐浴過後的緋紅雙頰魅惑勾人心魄。
霍景原真心覺得這場景不忍直視,輕咳兩聲低下了頭。
然而沒有想到,隨便喬嵐清身上的哪一處都能讓他血脈噴張。筆直修長的雙腿白皙柔嫩,浴巾裹在身上還未沒過她的膝蓋。
雙足勾着一雙不太合尺寸的白色拖鞋,顯得那樣的小巧可愛,還有圓潤的腳趾,也微微泛着紅色…
“怎麼咳得這麼厲害,吃藥了麼?”喬嵐清一直聽着他咳來咳去的,覺得他是生病了,而且還有些嚴重,不由擔心起來。
霍景原忙立正了身體目不斜視,可心臟突突的似是要跳出胸腔,太陽穴也是似要爆裂開來,卻壓抑着道,“我沒事兒,你…剛洗完澡?”
喬嵐清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擡起頭對他點了點頭。
卻還是沒有放過剛纔那個話題,“是着涼了麼?晚上溫差比較大,哦,對了,媽媽給我帶的有藥,我給你找找。”
說罷,轉身去了裡屋,在揹包裡翻找起來。
霍景原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爲難。還是喬嵐清半天沒見他跟進來,喊了他一聲,他這纔跟了進屋裡。
喬嵐清在揹包裡胡亂翻着,拿出一件又一件的東西,偏生就是沒有藥盒。
“難道沒有帶麼?”她皺眉,咬脣,自言自語喃喃道。
因爲剛纔的走動以及坐在牀上壓着浴巾的緣故,浴巾不着痕跡的向下移了些許,她是絲毫沒有察覺,可站在她身側的人可看了個清楚,縱然是純潔的好少年,可也是個正常的男孩,或者說,是成熟的男孩兒,更爲貼切一些。
眼前的景象無一不在刺激着他的視覺,喬嵐清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每一個動作,浴巾緊勒着的呼之欲出,以及暴露在空氣中的每一寸皮膚…
他…無恥的…有反應了。
生怕被喬嵐清撞見他這副窘相,連一句話都沒有留的,逃也似的衝出了房門。
腦中嗡嗡作響,根本沒有心思看路,連撞到人了都不知說一句對不起。
溫巖手中一整杯的紅酒盡數撒了出去,潔白的浴袍上污了一大塊。
面無表情看着匆匆離去的人影,臉上沒有一絲憤怒,還是波瀾不驚的,無視身上的污漬,緊隨霍景原身後。
撞鬼了不成?他真的非常好奇這個平日裡看上去跟仙兒一樣的表弟爲何如此的失態。
霍景原緊靠着房門,似是沒有支撐就要滑坐到地上一般,喘着粗氣,努力的平息着壓抑着身體裡那一股亂竄的電流。
他是正常的男性,每一個男孩兒青春期有過的反應他都會有,在忍不住的時候,無人的深夜裡,他也曾自己偷偷的解決過。這不是要受到譴責的事情,可偏偏對着喬嵐清起這樣的心思,就是覺得自己齷齪骯髒。
他不是柳下惠,美女坐懷不亂。
僅僅是看了喬嵐清一眼,便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喬嵐清有沒有發現?若是發現了,她會不會覺得噁心討厭?
一個個的問題從他腦海裡掠過,驚得他胸腔裡的那顆心臟不安分的似是突破血肉直接跳出來。
不…應該不會的,她一直低着頭呢…
自我的安慰着,腦中又浮現出剛纔的景象…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就要撫摸上那脹痛的地方…
忽的,‘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富有規律,在寂靜的夜晚十分突兀。
他一驚,忙收回了手,又驚又悔,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巴掌。
差一些就褻瀆了她。
理平情緒,起身開門。
來人卻是一句話都不說的,也不問是否能進來,直直的繞過他進了房間,自由隨意的,似乎這裡就是他的領地。
哎,這裡本來就是他的領地。
窩在沙發裡,翹起了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着霍景原。
霍景原不知道他這時來找自己是有什麼事兒,愣了幾秒,開口問道,“有事兒?”
反手關上了門,去倒了杯水遞給他。
溫巖接過,卻是一口也沒喝的,擱置在面前的茶几上,修長的手指戳了戳胸前的那塊污漬,“你把我的衣服弄髒了。”
“洗。”霍景原這會兒正煩躁着,沒心思跟他墨跡,言簡意賅的道,只盼着他早點兒走,給自己留個清淨地兒。
“今天撞邪了?”根本不受霍景原的態度影響,開門見山。
“我給你道個歉,別的事兒你甭問了。”霍景原就怕提這事兒。
“成…”溫巖似笑非笑,直勾勾的看着他,直將他看脫一層皮,“我不問,這家裡,也就數霍紫你倆感情好。”
只這一句話,便讓霍景原繳械投降,要是霍紫得了點兒什麼風聲,非鬧騰死他。
“呵呵…可真是我親哥。”
不是親哥,勝似親哥。
彼此瞭解,相互依靠。
看似淡漠疏遠,實則在這個家中,沒有一個人比彼此更合對方的脾氣。
一樣傲然淡漠的性子,一樣強硬的脊背,卻同樣會爲了一個女兒而伏低身段兒,卻同樣的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