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不生情
與喬嵐清約好了的學姐,竟然到五點都沒有打電話過來。
眼見着都晚了一個小時了,天色越來越暗,若是再不走,怕是回到學校都半夜了。
她先後發了兩條信息都沒有收到回覆,一邊想着學姐是不是沒看見,自己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一邊又猶豫着,學姐不回電話是不是因爲正有事忙着,若是這會兒打電話過去,豈不是打擾了人家。
最終,實在是按捺不住的她好不容易聯繫上了學姐,可得到的回答卻讓她欲哭無淚。
學姐說——她忘了。
對,就生生的將喬嵐清這麼一個大活人忘記了,而現在的學姐,已經在回校的半路上。
學姐說,不然我回去接你吧。
喬嵐清怎麼好意思來來回回的折騰別人,推說不用了。
“那你怎麼回來呢?”
“明天也沒課…不然明天再想辦法吧。我有同學陪着,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安全有保證的,沒關係。”
掛了電話,喬嵐清委屈兮兮的對霍景原道,“學姐拋棄我了。”
霍景原長臂一伸,用力地將她攬在懷裡,好生哄勸着,“沒事兒,我要你就行了。”
喬嵐清受不了他這樣,推開他壓在自己肩上的手臂,輕聲驚叫道,“哎呀,別鬧別鬧,你壓着我頭髮了。”不過也只是嗔怪。
“這可真是我聽女生說過最多的一句話了。”
“什麼?”喬嵐清捋着自己的辮子,擡頭看了他一眼,問道。
霍景原便捏着嗓子,模仿起女聲尖聲細語嗔怪的嗓音,“討厭啦,你壓着人家的頭髮啦~”末了,還掐着蘭花指在喬嵐清眼前甩上一甩。
“你討厭!最討厭!”喬嵐清瞪了他一眼,便憋不住的笑了起來。“哎,你看過十萬個冷笑話嗎。”
“唔,你還看那個?節cao何在啊。”
“你知道剛纔你那樣子像裡面的誰嗎?”
霍景原搖搖頭,“像誰?”
“當然是哪吒啊…小吒吒…他口頭禪就是這個啊。”看他一副迷茫的樣子,喬嵐清便把雙手屈在胸前,模仿起了小吒吒的經典動作,“爹地討厭啦~“
霍景原自是不同意這種說法,反駁道,“開什麼玩笑?最起碼我的人設比他好看上一百倍。”
喬嵐清承認,這句是實話。
“既然你今天不走了。我就帶你好好觀光一下。你知道一天二十四小時當中,哪個時間段是這裡最好看的時候麼?”
喬嵐清搖頭。
“晚上。”霍景原說,“讓你看看夜幕降臨以後的燈火闌珊。”
這是沒有目的地的前行。
突然,前面正常行駛的車子滑到了一邊,像是被一種強勁的力量推到了一旁去,差些蹭上霍景原的車子。他被這突發的狀況嚇了一跳,急忙踩下剎車。
一旁發出巨大的聲響,是方纔滑行的車子撞在了電線杆上,停了下來。
只是一秒鐘的時間。搞不清楚狀況的霍景原冷汗還未消,前方一輛與他們相對而行的車子直接蹭了上來。
一時間,霍景原怒火高漲,剛打開車門想要下車查看情況。一隻黑洞洞的槍口便瞄準了他,持槍的人用力地把他從車裡拖出來,聲嘶力竭的叫嚷着讓他快點滾出來。
霍景原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已然被拖下了車來。而持槍的人已經一隻腳邁進了車裡。
他只是腦海中有個念頭閃現,車裡並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啊。
本能的反應,他伸手就將劫匪拽了出來。並試圖搶奪他手裡的槍。雖然他成功地攔截了喬嵐清可能受到的傷害,然而他是赤手空拳的,這一舉動的後果就是,被逼的窮途末路的敵人已經喪失了理智,對着他開了一槍。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受了傷,神經的高度緊繃使得他感受不到一絲的疼痛,只知道死死地把那人壓在地上,不計後果的。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大批的jc從後面涌了上來,控制住劫匪,將霍景原從地上拉了起來。
喬嵐清被嚇得大腦一片空白,不是短路,而是斷路。時間之快,前後不過一分鐘,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故讓她頭暈目眩,她只來得及看到一隻黑乎乎的手槍,那一聲發聾振聵的槍響久久縈繞於耳。
有人打開了車門把她拉了出來,在一片混亂中大聲的詢問她。
她卻好像根本聽不見,不作一絲反應,眼神都是放空的,裝不下任何人,渾身顫抖如篩,若不是旁邊有人扶着,她怕是已經癱坐在地上了。
維持着這樣的狀態好一會兒,她才從巨大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眶滾落,有什麼東西卡在嗓子裡,如鯁在喉,發不出一點點聲音。好像一副默片,失了聲。
無意識的哭泣,然後忽然而然的暈倒。
喬嵐清覺得自己正身處在夢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抽乾她周圍的空氣,讓她喘不上氣來,她努力的想清醒,可無論如何就是醒不來。
在昏睡中掙扎,又屈服於這空氣的沉重。如是反反覆覆。
終於,她從這冗長不安分的昏睡中清醒了過來。
眼睛像是糊了一層漿糊一樣的睜不開,是淚水吧。
她剛一坐起身來,便有二三個人圍了上來,嘴裡說着她的母語,這一切,讓她誤以爲自己仍舊是在自己的故鄉,而那驚恐的一切,不過就是她的一個夢境而已。
對啊,一定是夢境,不然怎麼印象如此模糊呢?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她搖頭。
屋子裡陸陸續續的又進來幾個人,尚算溫柔的對她進行了簡單的檢查便離開了。
看到那些高鼻樑深眼窩的人種,她沮喪的低下頭。是真的,原來都是真的。
“如果沒有不舒服的話,jc先生想問你一些事情,你能不能配合一下?”
不是夢。可她還是想確認一下,“是不是有一個和我一起的男孩兒?”她根本不回答剛纔的問題。
“是的,現在在隔壁的病房,好像還沒有醒。”
“那我能去看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