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朱溫自知自己不久於人世,便命令王氏去汴州友文回洛陽,可是因爲當時朱溫確實病糊塗了,沒有看到友圭之秉也在身旁。友圭妻聽到了這件事之後馬上出宮向朱友圭報告了此事。友圭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也感到事情比較緊急,便開始與左右的心腹商量謀朝奪位的事情。可是就在他們的計劃還沒有商量妥當的時候,在六月一日,宮裡傳出了詔書,貶朱友圭爲萊州刺史,友圭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心裡頓時瓦涼瓦涼的,因爲他知道按照當時的慣例,凡是被貶的官員多數都會被賜死於途中。這些事情他見得多了,怎麼會不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因此他便加快了篡權的步伐。六月三日,朱友圭身着微服悄悄地來到了禁軍左龍虎軍營,求見統軍韓勳,見到韓勳之後,韓勳看到了朱友圭,臉上露出驚奇的樣子,十分驚訝的說道:“朱指揮使,您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貴幹?”朱友圭笑着說道:“難道我深夜來此,韓將軍就不讓喝一口水嗎?”韓勳聽了之後用手一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嘿,你看我這大老粗,來人吶,獻上茶來。”就在僕人下去準備的時候,友圭對韓勳說道:“韓將軍,咱們閒話少說,今夜來此,是爲了這件事……!”朱友圭就把事情的經過訴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想請韓將軍能夠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後麼,當然是不會虧待於將軍的。”韓勳聽了之後良久沒有回答,正巧這個時候僕人已經回來了,獻上茶水之後,韓勳令僕人退了出去,並且吩咐沒有他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屋裡又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友圭看到韓勳的表情之後笑道:“怎麼,韓將軍害怕了,以我看來,大可不必,現在我父皇已是強弩之末了,根本就不能再翻天了,再者只要咱們事情辦得機密一些,怎麼會有差錯呢,再者如果咱們不辦此事
的話,如果我父後有朝一日,身體康復了,那就不用我說了吧!”韓勳也知道,朱溫自從做了皇帝以後,周圍許多的功臣宿將大多都因爲一些小的原因而被誅殺,而自己也經常害怕不能自保,不知道這刀子哪一天會落到自己的頭上。想了好一會兒,韓勳終於答應了朱友圭的要求,接着兩個人就開始商量具體的事宜。
就在這一天夜裡,宮裡出現了一隊人馬,領頭的就是韓勳手下的一名牙將,身後有五百名兵士一同跟着朱友圭進入內宮。趁人不備,直接就進到了朱溫的寢殿。朱溫聽到外面有動靜,強撐着病體坐了起來,看到牀前刀光閃閃,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他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便問道:“這是何人要造反?”這時從燈光照不到的地方走過一人,陰測測的說道:“嘿嘿,不是別人,正是你想除掉的親生兒子!”朱溫一見是自己的兒子朱友圭,便責罵道:“你這賊子,竟然做出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犯上作亂的事情,天地都不能容你!”朱友圭聽後,仰天狂笑道:“我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犯上作亂?哈哈……想當年你這老賊先叛黃巢,後叛唐廷,害死昭宗,毒死哀帝,你可曾想過忠孝二字,你爲了自己的利益,派兵攻打當初曾經幫助過自己的藩鎮,你可曾想過仁義,最可惡的是,你竟然把你親生兒子的妻子叫到宮陪你侍寢,這難道天地就能容嗎?你罪大惡極,應該碎屍萬斷!”說罷,從旁邊奪過一把刀來瘋狂的撲到了朱溫的身前,揮刀直喊,只聽得朱溫一聲慘叫,二目怒睜,嘴角流血,哆嗦着舉起手臂,伸出了一根手指頭指着朱友圭,想說些什麼,可是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就這樣一生都富於傳奇色彩的朱溫就這樣死在了自己親生兒子的手中。
朱友圭吩咐人用破舊的毯子將朱溫裹了起來,秘不發
喪,同時馬上派供奉使去汴州,將朱友文賜死。六月三日,假稱朱溫旨意,命友圭權掌軍國之務,六月五日,去汴州的使臣返回,告訴朱友文已經死去。朱友圭心頭大患死去了,再沒有了忌諱,這才宣佈朱溫已死,然後自己即皇帝位。
朱友圭登上皇帝寶座之後,深恨敬翔,便以李振代替他任崇政院長官,但爲了使羣臣與他合作,還是任命很有威望的敬翔爲宰相,敬翔表面上接受任命,但經常稱病在家,與朱友圭保持距離。可是這個朱友圭雖然做了皇帝,並且還大量賞賜將兵以圖收買人心,然而很多老將還是不服朱友圭,並且朱友圭比他父親朱溫更加荒淫無道,比朱溫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人心沸騰。在公元913年朱溫之婿趙巖、朱溫之甥袁象先、均王朱友貞、將領楊師厚等人密謀政變。袁象先首先發難,率禁軍數千入殺入宮中,朱友珪無法逃脫,遂命馮廷諤將他及張皇后殺死,死後被追廢爲庶人。緊接着衆人擁立朱友貞登基爲帝。
等到樑末帝朱友貞上臺之後,也未重用敬翔,而是寵信趙巖等人,敬翔受到這些權臣的排擠,終日鬱悶不樂,憂慮着後梁的江山社稷。
朱友貞並沒有其父朱溫的那點才幹,在他的治理之下,後梁很快走向了滅亡。對內他沒有能夠處理好魏博將士的問題,卻導致了魏州(今河北大名北)兵變,終於喪失了北方的大片領土。在和李存勖的對抗戰爭中更是處於下風,自己深居宮中,不瞭解戰況,更不瞭解將士,卻自負地任意調兵遣將,妄下軍令讓劉尋急進攻敵,導致黃河以北的大片土地丟失。後梁軍在楊劉(今濟南西南)被晉軍大敗之後,敬翔無法忍受這種殘敗局面的繼續,徑直上殿向朱友貞慷慨進言,他不希望自己和朱溫辛辛苦苦一同打下的江山就這樣斷送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