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天還未亮,封沙便已醒來,自粉臂玉腿糾纏中抽出身來,坐起來伸手去拿衣裳。
何後迷迷糊糊地醒來,翻過身,一雙玉臂抱住他健壯的腰,膩聲道:“老公,怎麼起這麼早?再陪妾睡一會吧。”
封沙平靜的臉上現出一絲微笑,拍了拍她光滑的肩膀,道:“我出去還有事,你多睡會吧。”
他抽出身來,跨過甜睡中的唐妃赤裸的嬌軀,穿衣下牀。
何後暱喃了幾聲,終因這一夜過度疲倦,翻了個身,又自沉沉睡去。
封沙穿好衣服,打開屋門走了出去,臉上再度恢復了那堅毅冷漠的表情。
“老大,這一夜很幸福吧?”無良智腦坐在外堂的桌子上,笑嘻嘻地道。
封沙不去理他,只是看着桌上放着的那張鐵胎硬弓,淡然道:“這就是你改造好的弓嗎?”
無良智腦得意地點頭道:“沒錯,我可是用了最先進的技術來改造的,包你滿意!嘿嘿,這弓是根據你的最大力氣來設置的,一般人根本拉不開,我敢說這就是三國第一強弓了!”
封沙眼中光芒閃爍,沉吟道:“三國第一強弓?很好!”
他伸手拿起那鐵胎弓,挎在肩上,走到門口擒起箭囊,道:“我出去練箭了,這裡一切拜託了。”
無良智腦正色道:“老大,你就放心吧。兩位嫂嫂交給我,我包管比千里送黃嫂的關羽還要敬業!”
說着話,他順手抽出一本書,盤膝坐在桌子上看了起來,那一臉的正氣足以令真的關羽自嘆弗如。
在他手上那本小書的封面,赫然寫着兩個大字:“春秋”!
封沙點點頭,出門跨上戰馬,催馬向村口馳去。
孤身站在村口,天還沒有亮,淡淡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身上,一絲靜溢的氣氛緩緩升起。
封沙擎起長弓,搭上鵰翎箭,輕輕拉了一個半滿,“嗖”的一聲,射了出去。
鵰翎箭在月下一閃而過,沒入數十步外一棵大樹的樹幹中,竟是將大樹射了個對穿。
封沙放下手,沉吟道:“好強的弓!”
夜色茫茫中,一支騎兵正在連夜趕路,在黑漆漆的道路上催馬前行,散亂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中遠遠傳播開去。
“快走,都快點走!”胡車兒大聲呼喊着,心急地催促着部下。
趕了一夜的路,一百多名騎兵都已十分睏倦,雖然心中不滿,但軍令如山,他們還是順從地催馬在黑夜中向前奔馳。
胡車兒四面張望,看着這茫茫夜
色,心中暗自思忖道:“逃出洛陽的弘農王母子,真的會走這條路嗎?”
他是董卓的部將,雖然個子不高,卻是肩寬體壯,更兼力大無窮,一向引以爲傲。在何後逃出洛陽的第二天,胡車兒便聽上司張濟傳達太師命令,廢帝弘農王劉辯與其母何氏、妃唐氏逃出了皇宮,由一名持戟反賊保護着離開了洛陽,密謀叛亂,當今陛下發下旨意,各處軍馬嚴加戒備,有拿到這幾人者,定有重賞,加官進爵,指日可期。
胡車兒自那日起便打起精神,在自己的轄區內日夜巡邏,卻沒有什麼發現,也就懈怠了。又聽同僚說起,劉辯要逃也只能逃向關東,與關東諸侯聯成一氣來攻打洛陽,又怎麼會向西逃來?
胡車兒自嘆命運不佳,沒有被分配到虎牢關等地守備,只得息了這份心,安心訓練士卒,只等將來面對關東諸侯時,一刀一槍地立功升官。
誰想昨夜部下軍兵來報,在自己守備區域內發現有盜賊劫掠流民,卻被一名持戟猛將殺散,數十名盜賊被斬殺了大半,都是一戟斃命。據現場存活下來的流民所言,有兩輛馬車隨後通過那裡,在前面趕車的正是那員猛將,第二輛車卻沒有人趕車馬匹也能自己拉車前進,令衆流民大爲惶恐。
胡車兒聞言大喜,立即帶了部下軍馬一路追上來,因爲擔心弘農王走另外幾條路,便令部下分兵追趕。
他帶着這一支騎兵連夜趕路,一連搜查了兩個村子,卻都沒什麼發現,不由心下沮喪,只覺升官的機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回頭看看部下的百餘名騎兵,都已經是人困馬乏,在馬上東倒西歪地坐着。眼看天就快亮了,若再找不到線索,那就只能找個地方歇上半日,再向前追趕了。
天色漸漸矇矇亮,胡車兒較爲親近的一名騎兵小隊長蘇放忽然指着左邊道:“將軍,那裡有一個村子!”
胡車兒在馬上扭身向左看去,果然遠遠地看到一個小村,靜靜地矗立在晨曦之中。若不是蘇放眼尖,他們一直向前走,便要錯過了。
胡車兒精神一振,“鏘”地一聲拔出腰刀,大喝道:“前面有個村子,我們進去搜查!”
士兵們都是精神大振,惺鬆的睡眼立即現出豺狼般的光芒。剛纔搜查那兩個村子時,每人都順手牽羊把村民的財物揣在自己懷裡,此時又有了發財機會,哪裡還有睡意?
胡車兒一聲令下,衆騎兵便打馬揚鞭,飛速向村子馳去。
馳到村口,胡車兒卻止住衆兵,喝道:“還象剛纔那樣,一百人圍住村子,五十人跟我進村!”
被點到的五十人興高采烈,剩下的一百人卻噘着嘴暗生悶氣。不過剛纔那五十人一直是先在村外圍困,只到最後才進去撈了點油水,這次當然要讓他們先去發財,倒也沒什麼不對的。
胡車兒正要進村,又勒住馬,回頭對蘇放道:“這裡由你統轄,要儘快圍村,不要讓任何人出入!”
他看看了蘇放空蕩蕩的馬頸,伸手從自己的馬摘下長槍來,遞給蘇放道:“拿去!”
在剛纔那個村子裡,幾個刁民竟敢拒絕西涼軍的收稅行動,並聚衆反抗,蘇放惱怒之下,一連刺死了幾個刁民,自己的長槍卻也被刁民用斧頭砍斷了,此時是赤手空拳,當然不行。
蘇放也不推辭,伸手接過長槍,問道:“那將軍用什麼?”
胡車兒舉起佩刀,笑道:“老子有這個!”催馬便向村內行去。
見他走遠了,蘇放舉槍喝道:“把村子圍起來!”
騎兵們轟然應諾,分兩個方向散開,催馬小步奔跑,迅速圍困起村子。
蘇放帶着十幾名騎兵跑在最前面,跑到村外一片小樹林前,忽見一匹駿馬自林中馳出,馬上坐着一人,身形高大,手持長弓,身背箭囊,馬上掛着許多山雞、野兔,還有幾隻老鷹,象是個獵人。
蘇放持槍指着他,喝問道:“什麼人?”
那人臉上一派冷漠之色,反問道:“西涼軍?”
“不錯,既知是西涼軍,還不下馬行禮!”蘇放大喝道。
最左邊的一名騎兵伸手指着那人,驚道:“你看,他有一枝戟!”
蘇放心中一驚,催馬向左跑了幾步,卻見在那匹馬的另一側,馬頸上掛着一枝方天畫戟,與傳言中劫持弘農王的逆匪所使的兵器相同。
他悚然擡頭,卻見那人劍眉朗目,不怒自威,身上帶着久經戰場的血腥殺氣,不由心中大驚,揮槍大叫道:“圍起來!”
騎兵們迅速散開,正要將那人團團圍住,卻見那人張弓搭箭,只拉了個半滿,便嗖地一箭向這邊射來。
雖只拉了個半滿,但那弓之長大,箭之快速,卻是蘇放聞所未聞。他驚呼一聲,舉槍撥擋,剛擡起一半,那箭已破空而至,“噗”的一聲,直射進他的咽喉,箭尖霎時從後頸透出,連頸骨都射斷了。
蘇放滿面痛苦震驚之色,嗬嗬叫着,一頭栽下馬去,那枝胡車兒賜予的長槍還未曾用過,便已被他撒手丟棄在地上。
衆騎兵驚怒交加,各舉長槍衝向那人,卻見那人冷冷一笑,手中連珠箭發,一箭箭地向衆兵射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