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屬於溫帶海洋性氣候,冬暖夏涼,一般來說,冬天,一般都保持在零度之上。像今年這樣持續的大雪,還不多見,因此一般的公司還有廠礦企業都放了假,民衆也大都在家裡躲避嚴寒,街頭的車輛很少,一向熙熙攘攘的街道,難得地清靜了下來,只是不時有兒童在街頭戲雪,打破了這難得的沉寂。
就是在這樣清冷的氣氛中,車隊碾着街頭的積雪,一路行駛到了位於里士滿公園和溫布爾登綠地之間的朴茨茅斯路。里士滿公園是英國最大的皇家公園,同時也是歐洲最大的都市公園,我們的目的地就在頻臨公園南部,位於泰晤士河畔的一處倉庫區。
由於大雪封路,遠處的公園裡,幾乎沒有任何遊人,映襯得倉庫區越發地清靜。倉庫大門,還有圍牆四周,三三兩兩的保衛人員在警惕地巡邏着,並沒有因爲嚴寒而畏縮在屋子裡烤火。
車隊在里士滿公園街口等了一下,不過我沒有發現情報部門派來接洽的人,於是便揮了揮手,示意車隊繼續前行,先到倉庫去見見安德森一家再說。
看見我們的車隊,再加上我探出頭去,查看周圍的情形,所以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在這片區域執勤的保衛人員,都看到了我。他們都給我行了一個莊嚴的軍禮,有中國式,也有美國式的,還有傭兵的慣用手勢。我衝着他們揮了揮手。
隨着倉庫大門開啓,車隊緩緩地就開了進去。
高牆裡面,一片片的平房排列在一起,蔚爲壯觀。這時我才注意到,原來倉庫區靠近泰晤士的位置,居然是一個大型的裝卸碼頭。此刻,正有工人在其間工作着,他們操縱起重機,從貨船上起落着貨物,然後由專門的車輛,運往各個倉庫存儲起來。
車隊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我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其他車輛上的保鏢也紛紛下了車,站到了我的身邊。
張師走到了我的面前,“老闆,爲了迷惑對手,安德森管家一家,還有我們這次俘虜的人,就在其中一間屋子裡,請跟我來。”
說完,他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就徑直走到了前面。
這一片倉庫區,佔地面積非常廣闊,我目測了一下,起碼好幾十公頃,在寸土寸金的倫敦,也算是一筆不小的資產了。
就在打量間,我們走進了其中的一間平房。這間房子明顯是改裝過的,被分成了一間一間的小房間。張師直接把我帶進了一間比較大的房間門前,這才站住了腳步,衝着我笑了笑,又指了指門。
我點了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房門,我便看見安德森和三個陌生人圍坐在一個烤火爐邊,一邊烤火,一面低聲交談着。
坐在安德森對面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體瘦長,白面無鬚,看起來顯得很有精神。我一看就知道是管家的兒子安德魯,因爲他們倆長得太像了。
在安德魯的身邊,是一位年過三十的女士,人長得還算漂亮,保養得也還不錯,但西方女人年過三十,身材便顯得臃腫,毛孔也略顯粗大的毛病,在她身上展露無疑。看她和安德魯親密的姿態,很明顯便是安德森的兒媳婦南希.妮婭了。
身體趴在南希.妮婭腿上,傾聽着大人講話的,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她長得非常可愛,比雪還白晢的幾乎,一頭金黃燦爛的頭髮,跟小艾琳有的一拼。
女孩的耳朵非常靈敏,我剛走進門,她便側起身子,轉頭看向了我。她的眼珠彷彿是碧藍的大海讓人心醉,看向我的眼神裡面,透露出來的是好奇,還有驚訝的神色。
由於坐着,看不出她有多高,不過通過皙長的四肢,特別是那一雙修長的腿,可以推測出她應該長得很高,甚至可能比我還高。頭髮隨意地披在肩膀上,加之身上穿着一身牛仔服,看上去極富青春活力。
安德森聽到動靜後,也轉過了頭。當看見是我後,他激動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少爺,你來了。鄒傑怎麼樣了?還好麼?”安德森神情很激動,看來鄒傑受傷的事情對他的刺激不小
我點了點頭,安慰他道:“沒什麼,鄒傑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不過醫院方面說要請中國的心血管專家——一位叫王博的醫生親自動手術,病情才能最終穩定下來。放心把,依照我們和國內的良好關係,應該沒問題的。”
安德森大大地鬆了口氣:“這樣就好。如果鄒傑爲了我還有我的家人遭遇到什麼不測的話,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其他人了。當時看到他胸口流血不止的樣子,我的心好難受啊……”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睛也紅了起來。
看見老安德森失態,安德魯和他的夫人一起走了過來,向我點頭致意後,扶着安德森低聲安慰起來。
“安德森,你怎麼不向我介紹一下你的家人,想保密嗎?”我有意拉開話題,笑着問安德森道。
這時,那個女孩也站了起來。我瞟了一眼,她果然長得比我還高,估計有1米65樣子。她看向我的眼神,早已經從驚訝好奇,變爲了疑惑和不屑。我愣了一下:難道她認爲我這個東方人,不配當她的主人嗎?
想到這裡,我趁着安德魯和他的妻子安慰安德森,衝着那個女孩瞪了一眼,表示我的憤怒。
女孩微微一愣,小鼻子緊緊地皺了一下,櫻桃小口翹了起來,表示了內心強烈的不滿。然後,她向我豎起了——中指……
我愣住了,沒想到這小丫頭居然會向我比這樣的手勢。不過說來也正常,這個手勢本來就是從西方國家傳到中國的。在西方,這種手勢表達的侮辱含義非常重,不像傳到中國後帶有很大一部分開玩笑的含義在內。
這丫頭小小年紀,便沾染了流氓習氣?
想到這裡,我再次瞪了她一眼,然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安德森他們,然後又指了指我。女孩嚇了一跳,右手張開捂住了小嘴,神情一下變得哀怨起來,可憐兮兮地看向了我,就彷彿一隻可憐的小貓咪一般。
原來你也知道害怕啊!我得意地笑了一下,便不再理會她。隨後,安德森給我們相互介紹了一番,我們便一起圍坐在了火爐前。
“這次事情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不過說起來,還是我疏忽了,我沒想到我們的對手無所不用其極,連綁架這樣的手段都用出來了。我相信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了。”我歉意地對安德魯道。
安德森瞪了兒子一眼。安德魯連忙道,“這種事情誰也想不到。其實我的責任更大,如果當時仔細點,也不會發生後來這一切。說起來,鄒傑還是受我們所連累啊。”
我見事情又扯了回去,搖了搖手,“放心吧,應該沒事的,我們已經有人親自前往中國大使館去了,這件事情肯定會得到最好的解決的。我們還是談談以後工作的事情吧。”
安德魯笑了笑,“現在我已經把瑞士的工作辭掉了,正式回來做實習管家。當年我答應過老伯爵的,現在就算是回來履約。”
我點了點頭,“這樣就好。說實在的,安德魯,你是該考慮接替安德森的位置了,儘量讓老人家不這麼操勞。”
兩父子相互看了一下,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看來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看到這裡,我又對安德魯的妻子道:“南希夫人,你可以留在城堡,管理城堡的內務,也可以出去找一份工作,例如你喜歡的教師,或者別的工作,都可以,只要生活得開心就好。”
南希.妮婭心有餘悸地道:“可是現在倫敦這麼混亂,會不會……”
我接過了話題,道:“我們特伯樂家族,是撒切爾夫人領導的保守黨政府最堅定的者,所以受到了罷工的礦工的仇視,不管是集團的大廈,還是我們的城堡,都曾經數度受到衝擊。但是,我們擁有足以自保的力量,所以並不怕那些工人。而且我相信,最多半年,這場罷工便會煙消雲散,所以不用太過擔心。”
南希.妮婭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顯得輕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