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樂軒這次算是徹底鬧翻了,而且第一次把矛盾放在了明面上,我相信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我和樂軒掐了起來,並且會驚訝我兩不是一起玩嗎怎麼還會鬧翻呢?但我對這事沒多大意外,我早就知道我和樂軒掐起來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而且我也已經決定在九中抗旗立棍,說句難聽的,拋開那點仇不說,就拿九中的利潤來說,樂軒我是必須要擼翻的。
我們幾個出了廁所就上了高二樓,打聽到金剛所在的班級就去了他班。自從‘門’徒解散後,金剛整個人低調了許多,經常都是除了上廁所和放學回家,基本上不出教室。
他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自己做手術室‘門’外面一個人也沒有,就連他最敬佩仰慕的大哥李萌也沒在。他不明白,所以他剛出院就去學校找以前‘門’徒的人,想要帶着他們爲自己報仇,可是那些人無一人答應自己,不是說自己身上揹着處分,就是說自己沒時間,他就想不明白了,他身上揹着留校察看這個處分都沒怕,他們在怕什麼。
這幾天他一直都在教室裡不聽課,也不睡覺。就是整天無‘精’打採的趴在教室裡思考着這幾天發生的事兒,他覺得自從他出了院,一切都已經改變了。變得他有點看不懂,也有點現實,曾經那些摟着自己,喝着酒說要陪自己風雨同行一輩子的朋友爲‘毛’現在都處處躲着自己。金剛還趴在桌子上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到外面有人叫自己。
擡頭一看是自己班裡的一個學生站在‘門’口叫自己,並且還指了指自己,金剛只好放下手裡的東西出去了。
教室外面,我們幾個都趴在欄杆上等着金剛出來,沒一會兒就看見情緒低落的金剛走了出來,我笑了笑就走了過去。
金剛一出教室,發現那個同學已經不見了,剛要準備回教室,擡頭就看見了我們幾個,於是也沒有了走的意思,而是杵在原地斜眼看着我們。
我們幾個走了過去,我剛準備說話,金剛就開口了,“來這兒找我幹嘛?看我笑話嗎?”語氣之中全是不屑一顧,讓我有點懵,也有點生氣。
“哎呀臥槽,你這b嘴裡是不是裝了火‘藥’,看見誰就噴水啊?”
我摟着胳膊,皺着眉頭很是無奈,這尼瑪是怎麼回事,我這麼帥怎麼會有人無辜罵我呢?
“哼,”金剛見我們人多,自己勢單力薄,而且他也沒了‘門’徒這個靠山,所以也沒再罵我,只是哼了一聲,小眼睛裡盡是不屑一顧滴神情,很傲嬌啊。
“哼尼瑪比,給我大揚哥好好說話。”小飛罵了金剛一句,接着很沒有節‘操’滴捧了我一句。
大家都知道我這個人一向習慣低調,所以聽了小飛的話後有點生氣的擺了擺手,並偏過頭對小飛一頓擠眼‘弄’眉,小飛立馬秒懂,偷偷比了個ok手勢,乾咳咳兩聲,更加無節‘操’的說道,“看見沒?我大揚哥這人習慣低調,所以他不願意和你計較,但你不能賽臉明白不?要不是李萌……”
“小飛,”我已經很“生氣”的轉過頭瞪了小飛一眼,小飛悻悻一笑,尷尬的閉上了嘴。這時我就聽見我身後的越越和遠的小聲對話。
“遠,你說揚子無恥也就算了,怎麼把小飛也帶壞了啊?你看他剛纔那一頓兒演,不去拍電影真是可惜了。”
“草,你不懂,這整個就是兩無恥之徒,專‘門’坑‘蒙’拐騙金剛這種傻人,唉。”
我聽着後面這兩人的嘀咕聲,眼裡閃過一絲尷尬,但大揚子滴臉皮那是白練滴嗎?轉過身瞪了這兩個王八犢子一眼,我又重新轉過頭來看着金剛,有點“尷尬”的說道,“金剛,你別聽小飛胡說,哪兒有什麼李萌啊,都是胡扯的。”
說完我就拽着小飛就要離開,小飛有點“不情願”的嘀咕道,“哪兒有胡扯,我親耳聽見你和李萌打電話了啊。”
嘀咕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到了金剛耳裡,金剛再也不能忍了,看着我的背影喊道,“李揚,你等等,萌哥到底給你說什麼了?”
我揹着金剛,聽見這話後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但很快就消失全無,一臉“矛盾”的轉過身道,“金剛,你哥他也不容易。”
說完我就長長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哥昨天給我打電話了,我以爲他要幹啥,結果他告訴我,說他求我讓我照顧好你,讓我告訴你那天他跑了不是故意的,而是警察在找他。金剛,你哥在那邊也不容易,大冬天的穿着個體恤,白天睡覺,晚上在鴨子圈賣屁股,偶爾被顧客‘逼’着還得開個跪‘舔’,你理解理解他吧。”
“什麼?賣屁股?”
金剛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不到一秒鐘眼眶就溼了,站在原地紅着眼睛差點就哭了。我看着這個七尺大漢,突然覺得他很可愛,如果要是別人聽見自己大哥在外面賣屁股,不管什麼原因肯定立馬給這人撇開關係,而金剛不但沒有撇開關係,並且做出了一個十分闊愛,十分虎b滴決定。
愣了很久,金剛突然擡頭看着我,十分認真的說道,“李揚,我哥在哪兒?我要去找他,他一個人在外面,日子肯定過得很艱難,我要去陪着他,陪着他吃飯,陪着他嘮嗑,陪着他喝酒,陪着他賣屁股。”
“噗”
我聽到最後一句話終於沒忍住的噴了出來,看着金剛有點抱歉的說道,“‘騷’瑞。”
金剛擺了擺手,示意沒關係。調整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可能覺得我很傻‘逼’,可是我卻知道我現在做的這一切遠不及萌哥爲我做的一半多,當初我家裡過年沒錢布置年貨,萌哥從家裡偷出了一千元給了我,爲此被他爸捆在樹上狠狠地打了一頓兒。高一的時候有人欺負我,萌哥二話不說拿着‘棒’球‘棒’帶我就去找到了他,一‘棒’子掄倒在地咔咔滴就是一頓兒削,削完摟着我的脖子對他說我是他弟弟,不是什麼jb貨‘色’都可以打的,爲此他第二天晚上被人堵在廁所打了個鼻青臉腫。李揚,萌哥能把‘門’徒支起來,並且和有社會背景的五龍一鳳打這麼久,那靠的是什麼你知道嗎?我們爲什麼叫‘門’徒你懂嗎?萌哥對我們這麼好,可是他一走,底下就潰不成軍,偌大的九中就剩我一個‘門’徒!”
我聽完金剛說的,站在原地久久無語。李萌,這個狂到不行的人突然卻讓我十分羨慕,羨慕他已經這幅b樣卻還有一個甘心爲他賣屁股的人。
“呼”
我長舒了口氣,看着眼前的這個漢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了,我剛剛和你開玩笑呢,李萌他過得‘挺’好的。”
說完我就轉身帶着遠他們走了,我們五個下了樓,我故意放慢腳步和他們四個並排走在了一起,低着頭一份有心思的樣子。
遠終於忍不住的問道,“揚子,你怎麼了?”
“遠,你說要是有一天我也成李萌那副b樣了,會有人爲我賣屁股嗎?”我看着遠,臉‘色’十分認真的說道。
“草,賣屁股我想小飛肯定會賣,但我最多隻能幫你賣個腰子了。”遠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心疼,消逝後裝着大大咧咧的說道。
“爲‘毛’我要賣屁股,而你卻是賣腎呢?”小飛挑着眉‘毛’,不解的問道。
“草,這你都不明白啊。遠的意思是,就你那兩個棗核兒誰願意收啊?”
越越吧唧吧唧嘴,一語道破謎底。
“林越,我‘操’你大爺。”小飛一聽一下子就生氣了,張着血盆大口就衝越越張牙舞爪的衝了上去,隨即二人在校園裡就追逐了起來。
我看着這兩個活寶笑了笑,繼續和遠還有胖子在那兒一邊兒聊着一邊朝教室走去,等到了教室‘門’口後,遠突然摟着我的脖子,附身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揚子,要是你以後真有一天變成李萌那樣,哥就是砸鍋賣鐵,賣腎賣血也會讓你緩過來。”說完就拍了拍我肩膀,淡淡一笑進了教室。
留下我一人站在教室‘門’口,差點淚奔。不動聲‘色’的抹去眼角的淚滴,一副不爽的樣子呢喃道,“媽的,又裝‘逼’。”
我想,我比李萌應該幸運吧,他有一個願意爲他賣屁股的兄弟,我卻有四個願意爲我賣腎,一個願意爲我賣屁股滴兄弟,我還想要什麼?
我突然覺得我和李萌其實很像很像,我們都很珍惜自己的兄弟,只是方式有點不對,剛開始可能看不出什麼,但時間久了就會出問題。我們把自己都看的太重了,出了什麼事兒都想着把自己保護好,然後再去慢慢幫兄弟。
如果不是今天聽了金剛的話,我想有一天這事發生在我身上,捱了一槍的是我兄弟的話,我也會跑。接着跟個傻‘逼’似得給別人打電話,求別人照顧自己兄弟吧。
但今天聽了金剛的話,我突然就醒悟了。是兄弟,那就得有福一起享,有事一起抗。李萌做到了有福一起享,卻沒有做到有事一起抗。‘門’徒解散也不是沒有原因,我和他都總是愛走在自己兄弟前面,這樣真的好嗎?金剛今天的這番話徹底點醒了我,很多年後我和金剛聊天時說起這次對話,他憨厚的笑了笑道,“揚哥,現在我也願意爲你賣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