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學校,我順着衚衕就跑了進去,把刀片丟在一個角落從另一頭出去後二話沒說直奔醫院。
我現在雖然有點緊張,但大腦還算清楚。剛纔砍齊龍時看他那副樣子還不知道陳溪住院。所以就算學校報警,短時間內應該抓不住我。
所以我決定先去醫院找遠,心裡一個想法慢慢浮出我的腦海。三十多分鐘後,我滿頭大汗喘着氣就跑到了陳溪的病房。
在‘門’口緩了緩我就推‘門’走了進去,陳溪已經醒了過來躺在‘牀’上,‘牀’邊坐着兩個中年男‘女’在和陳溪聊家常,遠他們坐在一旁都在沉默着。
我進去後陳溪看着我皺了皺,別過頭就沒再搭理我。那對中年男‘女’看着我進來,‘挺’熱情的說道,“你是溪溪的同學吧,來找溪溪的?”
我看見眼前這對中年男‘女’,一猜就知道是陳溪的父母,笑着點了點頭,“是啊,叔叔阿姨好。”
“嗯,”陳溪母親點了點頭,然後就指着我對陳溪說到,“溪溪,快看,你同學來了。”
陳溪聽了後還是那副樣子,根本沒鳥我,陳溪母親有點尷尬的看着我說到,“這孩子,剛醒過來還沒緩過來呢。”陳溪父親則是看着我皺了皺眉,低着頭就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我站在那兒苦笑一聲,但還是裝着鎮定的和陳溪母親說了聲沒關係,然後就走到了遠他們面前,拍了拍遠的肩膀,“出來一下。”
遠擡頭看着我,就這樣盯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就站起來準備出去。小飛看着我們有點好奇的問到,“你們要去幹嘛?”
“誰知道呢?反正揚子現在特麼整天神神叨叨的,跟遠天天黏在一起,說不定……呵呵。”越越看着我很不滿的埋汰起了我。
“草,胡說什麼呢?”我笑着踢了越越一腳,絲毫沒在意他的埋汰,拉着遠就出了病房。
病房外!!!
“揚子,單獨找我出來有什麼事?”遠剛一出來就迫不及待的問了我一句。
“是這樣…………”我看着遠,整理了一下思緒,就把剛剛發生的事兒和我心裡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遠聽着眉頭越來越深。
五分鐘後,遠看着我皺眉說到,“揚子,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太……”
“遠,我不想坐牢。”我看着遠點了根菸看着他說到,“我特麼才17歲,我不想坐牢。我必須這樣,要不然就算跑路我特麼去哪兒?你說,我特麼去哪兒?”
“揚子,你說,你後悔不?”遠聽了後嘆了口氣,盯着我的眼睛問到。
“呵呵,不後悔。”我無奈的笑了笑,靠在了牆望着上面說到。
“草,你知道不你要是這樣,他要是知道了得多難過。”
“我知道,可是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嗎?你特麼要是害怕就算了,我去自首行了吧!”我看着遠有點犯‘混’的說道。
“你特麼傻‘逼’啊,你是我特麼帶着玩的我能看着你這麼小就坐牢嗎?”遠聽了後一下午就有點火了,衝着我一拳就掄了過來。
我沒有擋,這一拳直接砸在了我臉上,遠沒有停手,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狠狠地說到,“揚子,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幫你。你特麼纔多大,做事想事情都特麼有點複雜了,你知道不?”
“滾,你以爲我想這樣,我變成這樣怪誰?王遠,凱的事情我不想再重新發生在咱哥幾個任何人身上。”
“你……”遠一聽見我喊凱,一下子就頹廢了好多,鬆開我整了整我的衣領,低着頭說到,“凱的事情怪我,我沒想到因爲凱,你變成現在這樣。揚子,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不要再這樣自己攬責任了行嗎?凱肯定也不願你現在這樣。”
“遠,哥,除了咱們幾個,我誰都可以利用,你知道凱臨走前看着我說什麼了嗎?”我摟住了遠,用額頭頂着遠的額頭,有點哽咽的說道,“他說,揚子,哥錯了,哥真的錯了。可是我問你,他錯了哪兒呢?你以爲我願意這樣嗎?遠,我也累了,從初二發生的那件事後我就已經累了。
我不想再玩了,真的,不帶這麼玩的,好好的兄弟就這樣走了,就因爲凱特麼傻熱情,誰都願意相信,最後怎麼樣?怎麼樣你告訴我。
遠,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想再念書了,我要爲凱報仇。這兩年我活的太累了,我無數次做夢夢見凱。所以,我要藉着這個機會‘混’社會,你懂嗎?”
“揚子,你要相信法律會給凱一個公正的,不需要你去伸張正義,你懂嗎?”
“哥,你‘挺’聰明的,爲什麼還要在這兒自己騙自己呢?”我看着遠,有點質問的看着遠。
“草,你……揚子,哥委屈你了。”遠拍了拍我的肩。
“行了,別特麼矯情了。”我笑了笑,轉身就進了病房。遠看着我進去後,點了根菸站在那兒猛嘬了幾口,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思緒彷彿回到了兩年前。
“你們好,我叫杜凱,杜甫的杜,凱撒的凱。”一個長得‘挺’帥氣的男生看着我們幾個笑着打了個招呼。
“揚子,你說爲什麼小飛和越越兩個總是那麼喜歡掐呢?”凱看着我,傻傻的問到。
我白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因爲小飛給越越戴綠帽子了。”
“揚子,老子殺了你。”越越聽了後,臉一下子就綠了,衝我跑了過來就要打我,凱有點不解的攔住了越越,“越越,小飛給你戴的綠帽子,你幹嘛要殺揚子?”
“哈哈!”衆人一頓兒爆笑。
…………
“胖子,你幹嘛老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啊。”凱摟着胖子的脖子,依舊天真無邪的說道。
“滾!”胖子罵了句凱就走了。
凱看着胖子的背影不爽的罵到,“草,孩子長大了,也不願意和他老子‘交’流溝通了。”
…………
“遠,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真的,你可以幫我追她嗎?”凱興奮的看着遠,手舞足蹈的說道。
“誰啊?”遠看着凱笑了笑,有點好奇的問到。
“就是那個徐萌萌。”
“離她遠點。”遠皺了皺眉,有點不開心的說道。
“爲什麼?”
“你駕馭不了她。”
“我不。”凱第一次倔強的反抗起了遠。
…………
“揚子,哥錯了,哥真的錯了。哥不應該不相信遠,不應該這樣。我被徐萌萌騙了,我要死了是不?”凱一手拉着我,一首捂着‘胸’口不停的說到。心口處‘插’着一把匕首。
…………
遠‘抽’完一根菸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擦了擦眼淚緩了一會兒,就慢慢走進了病房。
凱是我的兄弟,初二認識的。從第一次見面時有點靦腆,慢慢的和我們玩在了一起。凱的心思特別單純,一直仗着比我大兩個月讓我把他叫哥,老特麼佔我便宜。
我記得那時候我們哥幾個一起聊天打屁,d架挨d,上網喝酒扯犢子。哥幾個一直都是有錢瞎嘚瑟,沒錢窮嘚瑟,反正都得嘚瑟。可是凱死了,是的,他死了。
因爲那個徐萌萌,那個賤人搞破鞋,凱氣氛不過徐萌萌給他戴綠帽子提着刀就去找徐萌萌的情人討說法。結果二人扭打起來後,那個情人情急之下一刀捅在了凱的心口。
等我趕到後,就剩下凱一個人躺在那兒,周圍全是血,心口‘插’着把刀,眼裡竟是不甘心,握着我的手不停在說對不起,說自己錯了。可是他錯了嗎?
凱死了後,那個情人卻依然逍遙法外,就特麼因爲他老子是市公安局局長,凱的家庭鬥不過人家。人家只是給凱家裡扔了五萬塊錢,然後就沒事了。
凱死了,就這麼憋屈的死了。每次回憶起來他,我的心口就像針扎一樣的的痛,每次回憶起他,我的心裡全是怒火,全是狠。
我狠徐萌萌,我狠那個情人劉夢強。這種狠彷彿就像一顆種子一樣在我的心底發芽開‘花’。我跪在凱的墳前磕頭髮誓我要給凱報仇,我要給那個每天和我們一起聊天打屁,老是佔我便宜的凱哥報仇。
所以從我砍齊龍那一刻之後,我心裡就已經萌發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混’社會。可是‘混’社會沒有指路人,你特麼這輩子也只能是個小弟,一個小弟又怎麼鬥得過公安局局長。很多年後我才知道我錯了,哪怕你就是一個大哥,你特麼也鬥不過國家。只是因爲年少無知,或許古‘惑’仔看得太多,我以爲‘混’社會,當大哥就可以給凱報仇,但這也只是我以爲。
…………
有人說,人的一生沒有彩排,每天都是現場直播。這句話我深深有所體會。從昨天晚上我和陳溪喝酒喝多後酒後‘亂’‘性’,到今天早上陳溪自殺,中午我砍齊龍連一天時間都沒有。
短短一天內接二連三的發生的這幾件事,彷彿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向我壓來。我想反抗,卻無力反抗。我只好利用,或許也說不上利用的去求一個人幫忙,那就是樂軒!
我進了病房後,遠沒一會兒也進來了。我們兩個在裡面和小飛他們還有陳溪和她父母告了個別就走了。
出了醫院我要了遠的手機給樂軒打了個電話,電話沒響兩下就有人接了,“喂,遠。”
“媽的,我是你揚哥。軒少,忙什麼呢?”我站在醫院‘門’口,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對着電話那頭說到。
“沒事,在家裡‘挺’閒的。怎麼了,有事兒嗎?”
“草,還真被你猜對了,真特麼有事兒求你,你能出來不?”我眯着眼睛,‘摸’了‘摸’鼻子笑到。
“好,在哪兒呢?我馬上過去,記住,除了錢,哥什麼都可以幫你。”樂軒‘挺’特麼仗義的說道。
“你來好再來飯館吧,我在這兒等你。”
“行,等着。”說完樂軒就掛了電話,我把電話遞給了遠,淡淡的說道,“走吧。”
“嗯。”遠木然的點了點頭,我們兩個就出發去了好再來。剛坐下沒五分鐘,樂軒就走下了一輛出租車,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見我們後‘挺’風‘騷’的招了招就衝我們走了過來。
剛一坐下軒看着我們問到,“說吧,又有什麼事兒?”
“軒,我砍人了。”我咬了咬嘴‘脣’開口了。
“什麼?你特麼瘋了,好好的砍什麼人?”樂軒比我想象中的有點‘激’動。
“軒,你先別‘激’動,聽揚子說完。”遠淡淡的說到。
“好吧。”樂軒嘆了口氣,“揚子,你說吧。”
我“嗯”了一聲,然後開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又給樂軒說了一遍兒,“軒,是這樣的。齊龍你知道嗎?”
“聽過,你砍的是他?”
我點了點頭,“他害得陳溪懷孕了,然後就不願意搭理陳溪,想和陳溪分手,今天早上陳溪自殺了。”
“草,所以你砍了齊龍?”
“嗯,軒,我們認識雖然沒多久,但我李揚什麼人你應該清楚,我特麼無緣無故會去砍齊龍嗎?”
“你特麼真賤,人家陳溪自殺管你屁事,看我閒着是不是?”樂軒沒好氣的罵了我一句。
“不是,我這不是想着有你軒哥罩我,我特麼有什麼不敢呢?”我咧了咧嘴,呲牙笑到。
“嚴重嗎?”
我搖了搖頭,“不太清楚,就砍了兩刀,應該問題不大。”
“好吧,你和我回我家一趟,我給我老子說說這事兒,讓他幫幫忙。”
“可以嗎?不會給你添麻煩吧?”我‘挺’假的來了一句。
“滾!”
“那行了,揚子,軒,沒事兒我先走了。揚子的事兒,軒你盡點心。”遠看沒有事兒了,囑咐了一句就起身準備走。
“嗯,一起吧。”樂軒點了點頭,也起身拽着我要走。遠點了點頭,我們三人就出了好再來。遠去了學校,我和樂軒坐了個出租去了樂軒家。
這件事兒比我想象的還要順利,本來我以爲會費很大勁準備叫上樂軒,給他演場戲,沒想到樂軒這麼上心,想了想就答應了下來。我也算是沒有利用樂軒,很多年後我和樂軒在一起嘮嗑時說到這件事,我才幸虧我沒有給樂軒使心眼。
這件事也算是第一步順利踏出,接下來就看樂老爺子的態度了。我坐在車上,又想起了那個短信,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