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在空氣當中來回的滾動,不停的變大,慢慢的匯聚起來,同時在風和氣流的作用下,來回的飄蕩,開始越變越大,加上地面引力的作用,這些雨珠的力道越來越大,大有絕不罷休的態勢。
濃厚的黑色雲層很快受不了雨滴的高壓,在幾經掙扎,終於讓雨水掉落下來。
隨着水珠的掉落,天地之間都開始下起了春雨。
春天的雨水比較朦朧,恨不得都變成薄霧,嘻嘻灑灑,弄得所有人全身都是溼的。
“大人,我們什麼時候進攻?”從三江城出發,經過幾天的航行之後,這支巨大的艦隊很快就進入了河西北部四縣於雲中郡中間水域。
託託河水流十分平緩,根本就算是逆流而上,耗費的力量也不是很大,但是上千只的船航行起來也費勁了老勁。
“暫時不動手,我們只要保持壓力就行了。”程楠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已經被再次改裝過的戰場,在這裡他失敗過一次,這一次在也不能失敗了。
整個雲中郡絕大多數人對於唐開鵬的統治十分滿意,但是卻還有一部分人不滿意,而且是十分的不滿意。
在唐開鵬沒有到來之前,他們是雲中郡的統治者,享受着所有的權利、土地、金錢。
唐開鵬剝奪了這一切,軍隊被收編,土地被分下去,金錢斷路,根本無法在生錢了,這怎麼能夠接受呢?
與程楠的戰爭一起,這些人的心思就活泛起來,相互之間開始聯繫,一些陰謀詭計也隨之展開。可是還沒有等這些事情實施,程楠第一次交手就敗了,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
上天是公平的,機會很快又再次的來臨,程楠再次的起兵,而且比以前更加的強大。而他們也比第一次準備充分,所以在第一時間就展開了一個又一個的計劃。
用他們的話來說,雲中郡是他們的,誰也奪不去。
敖鷹是暗箭在雲中郡的首腦,在雲中郡還沒有被統一之前,整個雲中郡就基本上逃不出他的掌控,現在統一了,他的消息就更加的清楚了。
敖鷹是唐家的死士,已經有三代人服務唐家,可以說他已經算是半個唐家人,雙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雲中郡看似平和,但是早就風起雲涌。
“大人,公子那裡有消息了嗎?”在向陽縣一個不起眼的民房當中,敖鷹說道。
“公子讓我們見機行事,如果有需要動用軍隊的話,需要他來出面。”曾凡的聲音顯得相當平靜。
“那我們什麼時候動手?”敖鷹馬上的興奮起來。
“暫時不動手。”曾凡突然的說道。
“什麼?”敖鷹很快就不理解了,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時候不動手,這幫人就要捅破天了。
“我們暗箭不能在招搖,這件事情還是通報給軍方,讓軍隊做吧。”曾凡有些落寞的說道。
敖鷹是個聰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這樣的間諜組織,平時權利十分的大,但是在戰時,還這樣強勢的話,就有些過了,會引起別人的仇恨。當然作爲死士,敖鷹怎樣也不會背叛唐家,他也沒有去考慮過這個問題,只要誰傷害唐家的利益,那都得死。
曾凡和敖鷹整理資料的時候,雲中郡的幾個家族悄然的在向陽縣郊區的一個寨子裡集合起來。
這個寨子,伴水而建,十分平常,沒有一點的特別,寨子裡有三十幾戶人家,一百多口人,除了周圍一些土地外,寨子裡還有一些桑樹,這是寨子裡的人從大宋帝國移植過來,想要養些蟬蛹,要是能吐出絲綢就更好了。
寨子的主人姓錢,叫錢齋,是錢繆的兄弟,和哥哥不同,錢齋是一個不願意爭奪的人,作爲錢家嫡系的他,除了這個寨子外,其他的一無所有。
但是他這樣不爭性格是相對的,錢繆從小就照顧他,讓他享盡人間的一切榮華富貴,可以說錢繆就是他的所有。
現在錢繆沒有了,錢家的傳承也斷了,作爲錢家嫡系的他也要爲家族考慮了,本來爲了家族,錢齋還是相當的顧忌,不趕有什麼動作。
但是唐開鵬的政策,簡直就是斷命啊,讓這些平民得到土地,那還了得,我們這些貴族到時候還有什麼地位。就算聽說戎人那邊能賺錢,可是那不現實啊,家族發展需要土地,大量的土地,而且百姓不能擁有土地。
這下矛盾就來了,礙於唐開鵬兵鋒的犀利,他隱藏了起來,而這個時候程楠的到來,無疑讓他又得到了希望。
當然有這個想法的人肯定還不只是他一個人,無數的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在雲中郡,唐開鵬得罪的人實在不少。
“李兄,來這裡請。”錢齋在寨子的門口歡笑着招呼起來。
李達玉河縣李家掌權人,今年三十五歲,可以說正是風化正茂的時候。
“錢兄,客氣了。”李達委婉的一笑,這個錢齋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也許一個不注意就把自己給套進去了,還是小心爲好。
對於李達的想法,錢齋沒有想到,就算知道了也會一笑而過,本來大家都在雲中郡,以前的摩擦就不小,現在要不是唐開鵬的強勢入駐,這些人可能還在相互較量中。
除了李達,今天過來總共有三家,熊家熊正林,谷家谷本,石家石定,加上錢家和李家總共有五家,這五家分屬在燕北縣,向陽縣,玉河縣,大宋縣可以說完全可以代表整個雲中郡的統治階級,當然這是過去時。
“哈哈,熊兄,谷兄,石兄好久不見。”錢齋那個主動勁,見面的簡直不是以前的仇人,而是最爲親密的家人一樣。
“錢兄客氣了。”三人可沒有錢齋這樣的氣量,那股子的恨意並沒有消失。
錢齋的寨子看似沒有多少人,其實這些人都是錢家的死士,這裡也是他們的老窩。
當然這個時候幾人也不會有什麼擔憂,現在仇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唐開鵬,其他一切都可以放開。
“我們也不都灣子了,程楠那裡來消息了,只要我們拿下雲中郡,那麼雲中郡以後只是名義上歸他,其實全部歸我幾家所有,怎麼樣?”錢齋直接而又明白的把結束了一些沒有營養的談話。
一下子整個屋子馬上的陷入到奇特的寂靜當中,根本沒有人反應,就好像這個事情根本和他們沒有關係一樣。
錢齋也不是着急的人,抓起傍邊的茶壺,給杯子裡倒了一杯,然後慢慢的品嚐起來。
這個僵局並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幾人都不是閒人,根本沒有時間在這裡喝茶聊天。
“錢兄,有什麼建議可以一下子都說出來。”李達直接的說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建議,只不過,我們要拿下雲中郡根本不是意見容易的事情,想必程楠按的什麼心大家都知道。”錢齋有些怨氣的說道。
“雲中郡對於程楠來說十分重要,他陸軍不發達沒有我們他很難有所作爲。”熊正林說道。
“在我們出人拿下雲中郡後,他再來名義統治,然後一步步蠶食我們,掌控整個雲中郡。”谷本說道。
“到時候,我們幾家可能得全部的消失吧。”石定也說道。
每個人都沒有按什麼好心,這個時候爲了自己的利益什麼都能夠丟掉,至於別人的命,那算什麼。
“所以我們不能賣了自己。”李達死死的盯着錢齋說道。
“哈哈,這就是我讓大家來的意思,我們幾家,雖然力量不是很強,但是也不是誰都能踩的。”錢齋一直在哥哥的身後,從來沒有變現出自己的才能,但是當錢繆過去之時,一切都又不同了。
這句話,就如同熱油鍋裡丟下幾滴水,霹靂啪那,震撼着所有人的內心深處,世家不是能欺負的對象,特別是混亂領地這樣一個亂地,他們存在了這麼多年,生存手段可想而知。
“想必大家都知道天河神教,我哥哥就是天河神教的人。”錢齋繼續拋出一條炸彈式的消息。
世家是飄忽的根,只有門派纔是混亂領地正真的主角,他們決定着這塊地方的未來。
“天河神教?青幫和青山觀能夠放過我們。”石定突然說道。
相對於青幫和青山觀,天河神教明顯就要差上一份。
“唐開鵬是青山觀,程楠是青幫,你認爲我們加入那邊合適,那邊能夠真心的對我們?”錢齋並不着急,還是慢悠悠的說道。
所有人都知道錢齋說的是事實,但是天河神教對於大家來說還是相當的陌生,不管怎樣,要去接受他,還是比較困難。
“天河神教不用我們加入,只要我們配合就好了。”錢齋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是同大家一夥的,重來都不提自己是天河神教的人,反而是我們,我們的表示。
“這個提議到時不錯。”谷本覺得這確實有些讓步了。
“我們怎麼相信。”熊正林十分的謹慎。
“不需要相信,我們只信自己。”一直沒有說話的李達突然說道。
原來有些沉悶的空氣一下子就活泛起來,確實,根本不能信任何人,也沒有人能夠信,不管誰當家,這些家族都是他們的敵人,只有利益交換纔是永恆的。
“怎麼做?”
“讓他們先打,我們讓程楠和天河神教的都來,然後等最後的時候出手。”李達微笑着說道。
程楠或者天河神教的底線都是要這裡動手,如果只想佔便宜的話可能就要承受他們的怒火了。
“這不行,程楠和天河神教,亦或者唐開鵬都不會讓我們佔便宜的,如果這樣第一個消滅的就是我們,聽說這次兩邊總共會有十個以上的先天交手。”錢齋嚇唬的說道。
“什麼?”
這下可嚇壞了所有人,本來等着看錢齋笑話的李達也嚇到了,這些家族的人,不怕士兵,畢竟他們威望很深,百姓能夠保護他們,但是強者卻不理這一套,看你不爽自己殺了的事情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