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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如何是好。”
溫嵐獨自漫步在操場的跑道上,思緒紛飛。
偶有從她身邊跑過的學生對她指指點點。
溫嵐輕咬下脣。
或許是溫康百密一疏,他沒有料想到在他走後,留下的非議會都壓在溫嵐身上。
又或許是溫康斷定,林曉希是會代替自己照顧好溫嵐的。
但最後的結果卻是,溫嵐備受冷落,而林曉希也賭氣式地跟溫嵐斷絕來往。
溫嵐能夠理解林曉希的心情,畢竟北山籃球部是林忠才所辛苦經營的心血,而林曉希也是球隊狂熱的忠實粉絲。溫康的離開以及他誘發的系列變故,都使得北山籃球部一落千丈,能否衛冕都沒有底氣。所以林曉希現在會如此排斥自己,也不無原因。
但溫嵐也難免感到沮喪,乃至失望。
林曉希與她自初中相識,便要好至今,期間雖有小吵小鬧,但彼此的感情卻日益穩固。
她一度堅信,兩人會是一輩子的好友。
但如今事情的發展卻出乎她的意料,她難免悲觀地做着最壞的打算,那便是林曉希真的與她不相往來,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可她又如何捨得。
雖說不捨,可她又該如何是好。
晚霞散去,天色微暗。
跑步的學生都盡數散去,偌大的操場僅剩溫嵐一人在走着。
溫嵐最爲享受的便是這片刻的安寧。
在溫康走後,她在學校便很少與人交談,別人也不樂意於與她說話,所以她已靜默慣了,倒覺得安靜能使自己心安。
她繼續在跑道上走着,隨意漫想。
而在通往操場的校道上,鄭喜潢與江小銘則是相談甚歡。
球隊的訓練剛結束,在收拾好東西后,江小銘自覺地準備到操場進行體能訓練,而鄭喜潢也主動提出一起跟來。鄭喜潢所給出的理由是,他要以球隊前輩的身份監督江小銘訓練,以免江小銘偷懶。
江小銘哭笑不得,也就只好讓鄭喜潢跟來了。[s.就愛讀書]他也深知自己的體能急需提高,或許鄭喜潢的幫忙能夠使得他的訓練事半功倍。
“體能訓練的項目可不少,你有興趣先練哪一項呢?!”鄭喜潢邊走邊問道。
江小銘沉吟片刻後,應道:“我的角色定位就是通過不停的跑位獲得進攻機會,所以我覺得先練習長跑對我而言可能會比較有效果,得先把耐力給練出來。”
鄭喜潢搖搖頭,說道:“你說得也對,但你可不要以爲簡單地練習長跑就能應對比賽啦。我們在場上的跑動方式,其實基本都是變速跑,變速跑既考驗耐力,又考驗爆發力。”
江小銘一怔:“那你說,我該怎麼練?”
“我看,等會我們最好還是練習一下折返跑吧。折返跑能增強身體的機動性與靈活性,能夠幫助你快速地跑位以及跟防。不過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折返跑可是很辛苦的哦!”鄭喜潢搖頭晃腦地解釋道。
“沒事,再辛苦也要練。”江小銘目光堅毅。
鄭喜潢拍拍手:“好樣的,要的就是這股勁。那我們等會先跑二十圈,再練折返跑,等練完估計時間也挺晚了。”
江小銘笑笑:“晚飯估計沒辦法回家吃了。”
鄭喜潢無甚所謂地聳聳肩,轉而問道:“你有沒有覺得,歐陽鴻靖那傢伙好像對你有意見呀。”
“沒有吧。”江小銘困惑道。
鄭喜潢摸着下巴,頭頭是道地分析着:“你想想看,下午你在跟柳園學長訓練防守的時候,歐陽鴻靖分明就是有意要欺負你才親自登場的。雖然我覺得你也很厲害,可是就目前而言,還是歐陽鴻靖更強些,所以他就是恃強欺弱,真是過分。”
江小銘不以爲意地搖搖頭:“或許是你誤會了,歐陽是想要幫助我更快地提高技術,所以才親自動手給我示範的,早上我單獨到球館加練的時候,他也在場,而且正是因爲他的指點,我的運球才能夠進步得那麼快。”
鄭喜潢尷尬地撓撓頭:“是嗎……他沒那麼熱心吧……我總是覺得他最近待人很冷漠呀。”
“其實我也感覺出他最近在性情上的變化了,”江小銘的眉頭爬上些許擔憂之色,“在之前我雖然跟他接觸不多,但也仍能看出他是一名溫和友善的人,但是在球隊的這段時間裡,我卻發現他變得冷漠而暴戾,跟之前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鄭喜潢嘀咕道:“天知道他怎麼了。”
江小銘思慮片刻後,看了看鄭喜潢,說道:“應該是因爲溫康學長離隊的事吧。”
鄭喜潢聞言一怔。
“歐陽和溫康學長雖說一直都亦敵亦友,但溫康學長卻是籃球部的精神支柱,當然也包括歐陽在內。或許是因爲他的離隊對歐陽打擊巨大,所以歐陽纔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吧。”
“其實我倒不在意他倆的事,”鄭喜潢苦惱地嘆道,“我在意的是溫嵐,現在溫嵐的處境很不好,而且林曉希好像也不怎麼搭理她了,這事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吧。”
江小銘微微點頭,也隨着鄭喜潢的擔憂而牽掛起了溫嵐。
鄭喜潢繼續苦着臉說道:“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想辦法幫幫溫嵐呀,她現在肯定很難過。”
江小銘對溫嵐的印象很好,他自然清楚,溫嵐被捲進這起是非確實很是無辜,但現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她。
或許林曉希能夠幫上忙,可是他和林曉希的關係卻又偏偏如此尷尬。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操場。
草香瀰漫。
“我最近看到溫嵐的時候,都覺得她的背影好落寞呢。”鄭喜潢搖頭嘆息着。
“你倒是很關心溫嵐的,居然還刻意去關注人家的背影,你有何居心?”見氣氛愈發沉重,江小銘便打趣道。
而鄭喜潢聞言,頓時便雙頰飄紅,慌亂地解釋道:“你說什麼呢,我只是……只是把她當朋友呀!至於她的背影……隨便都能看到的好吧,我哪有刻意關注……你看,背影不是隨意都能看到的嘛!”
說着說着,跑道上有道背影映入眼簾,鄭喜潢便連忙朝那背影指去。
而江小銘順着鄭喜潢所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卻發現那道背影很是熟悉:“那……那不是溫嵐嗎?!”
“溫嵐?!在哪呢?!我看看!”鄭喜潢猛地一愣,隨後定睛細看。果不其然,那人就是溫嵐。
鄭喜潢愣住,不由得低聲自語道:“怎麼會那麼巧……都那麼晚了,她怎麼還在這呢……”
江小銘看着溫嵐單薄憔悴的背影,感慨道:“看來,她是在排遣情緒呀。”
而鄭喜潢此時卻手足無措地在原地踱着步,嘴裡唸唸有詞:“江小銘你快幫我想想,現在我該怎麼辦纔好。上次我找她聊天,她似乎也不怎麼想理會我,那你說我現在還該不該過去安慰她呀。如果應該過去安慰她的話,那我該怎麼說纔好呢,你也知道,我不曉得怎麼安慰別人呀……”
見鄭喜潢那副緊張無措的模樣,江小銘頓感好笑:“難得能看到你這副模樣,鄭喜潢,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啦,早戀可不好哦。”
鄭喜潢面色漲紅,支支吾吾地否認道:“我哪有……我只是……我只是想幫幫她而已,我們都是朋友不是嗎……”
“你說是就是咯。”江小銘笑道,“我想,我還是自己訓練吧。”
“那我呢?!”鄭喜潢僵在原地。
江小銘朝溫嵐的背影指了指:“你不是想幫溫嵐嗎,那就過去陪陪她吧,她現在應該挺需要人陪伴的。”
鄭喜潢撓撓頭,乾笑道:“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江小銘無奈地搖着頭,笑道:“你平時是怎麼說話的,現在就怎麼說。快去吧,什麼時候變得磨磨蹭蹭的啦。”說罷,他便將鄭喜潢往溫嵐那邊推去。
鄭喜潢深呼口氣,朝溫嵐的背影追去。
兩人的身影慢慢地接近。
一路跑到溫嵐身後,鄭喜潢緩緩勁,小心翼翼地開口叫喚道:“溫嵐。”
溫嵐頓住腳步。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