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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球強突到籃底,鄭喜潢暴喝一聲,起身強攻!
雷震收縮內線,猛地躍起,將鄭喜潢的低手上籃扇出底線!
“鄭喜潢,你能不能老惦記着自己強攻,你是控衛,你要傳球呀!”在外線跑出空位的柳園,無可奈何地衝着鄭喜潢抱怨道。
鄭喜潢心煩氣躁地別過頭,沒有正面迴應。
從那日確定位置重組後,在球隊的日常訓練中,鄭喜潢便開始嘗試着擔任起控衛的角色,然而效果甚微,他仍習慣性地將攻擊籃筐作爲第一選擇。
陳逸東走到鄭喜潢身前,不厭其煩地跟他強調道:“你要記住你作爲控衛的職責所在。剛剛那個回合,柳園在底角已經出現了空位機會,你應該第一時間將球傳給柳園的。”
“好啦,知道了。”鄭喜潢頗爲不滿地嘀咕着。他還是不習慣組織控衛的角色,也不喜歡別人強迫性地要求他傳球。但其實他自己知道,在剛剛那個回合裡,跑出空位的柳園並非是最佳的接球點。柳園雖然出現空位,但是協防的球員已經留意到底角的空檔,他如果真的將球傳到底角交給柳園,那柳園也會遭遇對面的逼防。
“連傳球都掌握不了,也不知道你怎麼好意思佔着首發控衛的位置,也不怕人笑掉大牙。”雷震冷眼打量着鄭喜潢,嘲諷道。
鄭喜潢聞言,頓時惱怒不已,而在他正欲發作的時候,一旁的歐陽鴻靖怒聲斥責道:“你們如果想要吵架,那就都給我出去,到外面吵個夠再回來!”
雷震與鄭喜潢便都噤聲不語。
“鄭喜潢,你要記住你現在的位置是控衛,組織進攻是控衛的本職工作,如果你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那你就給我回到替補席去!”歐陽鴻靖厲聲教訓道。
儘管心底惱怒,但鄭喜潢也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點頭。
“怎麼連球館都這麼吵。在家裡被曉希吵,到球館被你們吵,我怎麼就那麼命苦。”一聲調侃打破衆人間的尷尬氣氛,緊隨其後的是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走到場邊,林忠才伸伸懶腰,滿面睏倦之色。
“教練,你來啦!”見林忠才重新出現在球場,衆人不禁喜出望外。自從溫康等主力球員相繼離隊後,林忠才便終日沒有露面,相關的戰術調整安排也都是讓歐陽鴻靖或陳逸東來代他宣佈的。所以,這也是球隊裡的大部分球員在溫康離隊後,首次見到林忠才的面。
林忠才熱情洋溢地與衆人打着招呼,一改數日以來的頹喪模樣。
歐陽鴻靖與陳逸東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在與衆人寒暄後,林忠才大搖大擺地走到鄭喜潢身前,似笑非笑地叫道:“恭喜你呀,首發控衛。”
鄭喜潢苦笑兩聲:“教練,你就別擠兌我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不習慣傳球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如今把我推到首發控衛的位置,我怎麼看都覺得你是在整我。”
林忠才當即便換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痛心疾首地哀嚎道:“鄭喜潢,我好心提拔你,你怎麼能說出這種不爭氣的話呢!你可知道,我現在有多失望,有多痛心,有多無奈……”
見鄭喜潢被林忠才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糾纏着,陳逸東卻舒坦地笑笑:“教練總算是恢復正常了,雖然我還是很難接受他所謂的正常,但是現在起碼我們不用再擔心他了。”
歐陽鴻靖看着林忠才與鄭喜潢嬉鬧的模樣,眉宇間的寒霜也稍稍化開了些:“我知道他總能走出陰影的,只是沒想到,他的調整還挺快。”
“那你呢,你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陰影?”陳逸東若有所思地問道。
歐陽鴻靖一怔,隨後漠然搖頭:“我沒有陰影,何來的走出陰影之說。”
陳逸東神色擔憂地注視着歐陽鴻靖,良久後,輕聲嘆息道:“你這話,我還真不信。”
“教練,拜託啦,你別這樣,我真受不了你啦!”鄭喜潢哭笑不得地推開林忠才,不堪其擾地求饒道。
伸手搭在鄭喜潢的肩上,林忠才意味深長地笑道:“那你就好好訓練吧,不過,你可要記得傳球哦。”
“繼續訓練!”歐陽鴻靖也剛好適時地高聲命令道。
“原來你們在三對三分組對抗呀,不過你們的分組情況不合理。”在衆人重新開始準備訓練的時候,林忠才走到場上,嘖嘖不滿地調整着分組陣容,“合理的搭配應該是,歐陽鴻靖、劉明祥和鄭喜潢分爲一組,柳園、雷震和陳逸東分爲一組。”
“是!”
林忠才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悠哉悠哉地走下場,而在與鄭喜潢擦肩而過時,他有意無意地隨口提醒道:“跟着感覺走,只要覺得時機合適,你就儘管傳過去。”
鄭喜潢微微一怔。
訓練繼續。
鄭喜潢在弧頂控球,觀察着隊友的跑位。
歐陽鴻靖擺脫柳園的跟防,繞到側翼伸手要球,而劉明祥也扛着雷震,在內線要到位置!
“你會如何選擇呢?”林忠才饒有興趣地觀察着鄭喜潢,而鄭喜潢卻似乎沒有傳球的打算,仍在弧頂持球遊蕩。
歐陽鴻靖大爲不滿,厲聲喝道:“鄭喜潢,注意傳球!”
鄭喜潢沒有理會歐陽鴻靖的提醒,而是自顧自地持球變向突破,扛着陳逸東便往內線攻去!
“死性不改!”歐陽鴻靖低罵一聲。
跨步強突到油漆區後,鄭喜潢猛地轉身變向橫移,而後又順勢撤步,擺脫陳逸東的防守,出現投籃時機!
雷震暴喝一聲,跨步前撲,在鄭喜潢出手前封堵於他身前,而陳逸東則果斷回縮到籃底,與雷震換防,拖住劉明祥!
“如果是我的超高弧度投籃,那麼雷震也不一定能夠封蓋到吧!”就在鄭喜潢打定主意要後仰跳投出手時,他的耳畔卻突兀地響徹起雷鳴般的吶喊!
傳球!傳球!傳球!
“哪來的聲音?!”鄭喜潢愣在原地!
在看出鄭喜潢不會選擇傳球后,拉到側翼的歐陽鴻靖只好高聲提醒劉明祥:“注意籃板球!”
而話音剛落,一團黑影便猝不及防地撞入歐陽鴻靖懷中!
一記……傳球?!
歐陽鴻靖瞠目結舌地盯着撞入自己手中的那顆帶着體溫與汗水的籃球!
所有人頓時怔住。
“鄭喜潢……他是如何將球傳出來的?!”封堵在鄭喜潢的身前的雷震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道。
鄭喜潢也怔怔地望着自己攤開的手掌,神思恍惚。他並沒有刻意去傳球,可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的吶喊聲的影響下,他還是下意識地收住投籃動作,將球傳出。但在將球傳出後,他卻連自己是如何傳球的都不知道。
單憑感覺,下意識的感覺。
回過神,歐陽鴻靖趁着柳園的防守尚未跟上,直接起身跳投,手起刀落,輕鬆得手!
林忠才遂心如意地笑笑。由於注意力始終都集中在鄭喜潢身上,所以剛剛那球他看得清楚,鄭喜潢在作勢虛晃後,於電光火石間猝不及防地背後傳球,其速度之快與穿透力之強使得對手乃至隊友都捕捉不到他的動作。
然而所謂的速度與穿透力並不爲林忠才所看重,他所看重的,是鄭喜潢的傳球視野。能在佯投的瞬間捕捉到隊友的站位,而後第一時間將球傳到隊友手中,這種傳球的視野纔是最難能可貴的天賦。
“看來,我沒有看錯你的天賦。”林忠才頗爲欣慰地感慨道。球隊發動機式的溫康離隊後,他必須爲球隊找出溫康的替代者來激活全隊進攻。在經過精密嚴謹的高階數據分析後,他所得出的結論連他自己都感到懷疑,結論顯示,鄭喜潢或許能夠成爲溫康的替代者。
所以,林忠才決定在鄭喜潢身上賭一把。
而鄭喜潢只是他的第一把賭博,後續地,他還有第二把賭博。只是第二把賭博,他自己都沒有任何的把握。
林忠才雙眉凝緊。
“訓練繼續!”在投籃命中後,歐陽鴻靖高聲喝道。
“是!”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