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漫長的等待

龍佳藝說完又不死心地等着歐陽墨怡改變主意,或是給一點反應,可惜,歐陽墨怡對於她的話無動於衷,似乎她說的是一個陌生人,於她,毫無關係。

她走後,歐陽墨怡反而沒了睡意,看了眼*頭小桌上的鬧鐘,小手輕撫上腹部,溫柔地說:

“圓圓,起*了!”

小圓圓這些日子已經和媽媽心有靈犀了,聽見她的輕喚,她便在肚子裡輕輕動了動作爲迴應,表示她已經起*了,若是會說話,她肯定會告訴媽媽,她想馬上出來看看這個不一樣的世界,再好好替她媽媽報仇。

**

程向南再次去醫院時,面對往日同事怪異的眼神,腳下每一步都變得沉重而僵硬,心裡的情緒更是說不出的複雜。

“程醫生,你來啦!”

平日和他比較親近的那個*是唯一對他露出真誠笑容的,他微顯頹然的臉上露出一抹生硬的笑,點點頭問:

“小林,許小姐這幾天情況如何?”

“程醫生,許小姐這兩天恢復不錯,已經搬到了普通病房,你去看她吧,我先去送病歷。”

“嗯!”

程向南跟*道了別,繼續往許宛欣所住的病房走去,在心裡暗自把要說的話預習了一遍,走到她病房前,敲門之前又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開病房的門。

“向南!”

許青揚自病*前的椅子裡站起身,輕聲說:

“欣欣剛睡去!”

程向南的目光掃過往裡側身而睡的許宛欣,見她沒有反應,真的睡站了,便輕輕點頭,說:

“沒關係,我等着欣欣睡醒。”

微微一頓,他又禮貌的說:

“許叔叔,你要是公司忙,就先回公司去吧,我在這裡陪着欣欣。”

許青揚眼裡閃過一絲異樣,掩飾的扯動了下嘴角,猶豫了幾秒,似乎覺得程向南是值得依賴的人,才難以啓齒地說:

“向南,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瞞着你,我今天剛提交了破產申請!”

聞言程向南臉色微變,嘴比心快的問:

“許叔叔,公司出什麼事了,要到破產這種地步,就不能度過難關嗎?”

許青揚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皺了皺眉,說:

“公司出現危機並非一天兩天的事,我本身就不是經商的料,公司沒了也好,以後,我可以有更多時間來關心,照顧欣欣。”

話雖如此說,可程向南看得出他的落寞和難過,抿了抿脣,再次開口時,話語裡染着一絲激動:

“許叔叔,如果你不嫌棄我,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和欣欣吧,實不相瞞,我今天來就是有一個想法和欣欣商量。”

“向南,坐下再聊,你有什麼想法,慢慢說來聽聽,難得你對欣欣還如此不離不棄,雖然你被醫院解僱,但許叔叔知道,這一切並非你的錯。”

他雖然心痛欣欣漸漸步上了於惜的後塵,如今越陷越深,連與歡都放棄了她,但她終究是他的女兒,他有責任儘自己的全力讓她迴歸正常的人生軌道上。

他不僅不怪與歡,相反,他還很欣慰與歡終於不再顧忌以前的情份,或許還是因着他對筱冉的那份深情,所以希望與歡得到幸福。

程向南對欣欣一片癡情,若是欣欣真能接受他,那也是她的一份幸福了。

程向南和許青揚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把自己的想法講給他聽:

“許叔叔,我想帶着欣欣去國外,雖然我現在是人人唾棄之人,但我已經和我之前的導師聯繫過……”

聽完程向南對他和欣欣未來的構思,許青揚欣慰之際,還是有着隱隱的擔憂,溫言道:

“向南,我也希望你和欣欣出國去,等她的腿治好了,你們就結婚,若真能那樣,我也就放心了。可欣欣……”

程向南明白他後面不說的原因,他是擔心欣欣不會同意,即便現在與歡不再理她,但她對與歡的愛還在,她就會繼續留下來。

“許叔叔,欣欣留在國內對她不僅沒有好處,還會危險重重,我也如實告訴您,我之所以會丟了工作,就是歐陽墨軒和jeff所爲,我可以理解他們對的恨和報復,但我不希望欣欣再受到傷害,他們現在怕是已經計劃好瞭如何報復了。”

“我會盡量勸說欣欣,讓她換個環境養傷,做康復。”

許青揚怎會不知!

**

“哥,爸和曾叔叔有沒有打回來電話,他們到了沒有啊?”

客廳裡,不只是歐陽墨軒一個人,江諾和jeff母子也在,看見她下樓,江諾立即起身,微笑着走過去,拉着她的手說:

“小怡,別急,你爸爸他們一旦到了就會給我們打電話的,我給jeff他老爸也打了招呼,讓他去lon,幫你爸爸一起把你媽媽平安接回來。”

“謝謝諾姨!”

歐陽墨怡嫣然一笑,聲音亦是清快愉悅。

看見她不再像前幾日那樣自責悲傷的,江諾心裡亦是萬般欣喜和感動,牽着她的手,一起走向沙發,溫柔地說:

“跟諾姨還客氣什麼,你們這樣坐在家裡等也不辦法,我剛纔正跟阿軒和jeff說,讓他們兩個帶你出去散散心,今天天氣也不錯,佳藝那丫頭剛纔就自己跑出去了,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是啊,小怡,你想去哪裡,我和阿軒帶你去!”

jeff附和着他母親的話,歐陽墨怡不經意地想起龍佳藝剛纔說的話,她說蘇與歡去了英國,她知道,他肯定也是得到了她媽媽還活着,在英國的消息。

“不知道郊外那個桃園桃花開了沒有,我們去那裡玩吧,諾姨,你也一起去。”

“好啊,桃花有沒有開,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諾毫不猶豫的答應,只要心情好了,即便去看到幾顆光禿禿的桃樹,心裡亦是舒暢的。

**

“佳藝,小怡怎麼沒來?”

龍佳藝趕到聾啞學校時,裴與桐和方寧已經把吃的,玩的都發給了那些小朋友,方寧正在和一個小朋友用手語交流。

看見她,裴與桐立即迎了上去。

龍佳藝無辜的聳聳肩,無辜地說:

“小怡不來了,她知道昨天我故意引她去超市,昨晚都把我趕出她房間了,二表哥,以後不要再讓我做什麼事,不然小怡會和我絕交的。”

裴與桐眸色變了變,一抹落寞自眸底掠過,歉意地說:

“對不起,佳藝,連累你了,放心,以後不會再爲難你做這種事了。”

他並沒其他意思,昨天之所以讓佳藝把小怡帶出來,只是想讓她出來散散心,不要一直沉浸在悲傷裡。

可沒想到,小怡還是知道了。

也是,她那麼聰慧敏銳的女孩,怕是一看見他和方寧,就立即猜到了。

“二表哥,你也別難過,小怡不是不想見你,她是不想見到我大表哥。”

裴與桐牽強一笑,大手搭上她肩膀,說:

“我沒有難過,知道凌姨還活着,比什麼都來得欣喜,小怡現在肯定也很開心了是不是?”

他可以想像出小怡知道自己媽媽還活着後的那種歡喜的表情,原本牽強的笑不自覺地變得溫暖而迷人,只要她開心,一切便好。

“二表哥,小怡當然開心啦,昨晚他們天快亮才睡的。”

其實昨晚她是知道他們都沒睡覺一事,她雖然沒有下樓,但她一直是醒着的,直到凌晨四點,她才聽見歐陽墨軒和歐陽墨怡上樓的聲音。

“嗯,等到凌姨平安回來,小怡就可以安穩睡個好覺了。”

儘管自己的大哥傷得小怡那麼深,但裴與桐還是善良的希望大哥取得小怡的原諒,希望他們在一起。

只因他知道,大哥現在深深地愛上了小怡,而小怡,不過是因着媽媽的離世,才強自埋藏了自己的感情,變得冷漠而陌生。

只要凌姨好好地回來,那所有的矛盾就可以化解了!

即便不能化解,小怡也不會對他大哥恨之入骨……

“二表哥,你們把禮物都發完了啊,哎呀,那我現在兩手空空的來還有什麼意思,你們怎麼不等我呢?”

龍佳藝這時纔看到操場裡那些小朋友手裡拿着的禮物,頓時又叫了起來,裴與桐笑睨她一眼,說:

“誰讓你來那麼晚,你要是不好意思兩手空空,那我不介意你現在回去買一車禮物來啊。”

龍佳藝調皮的噘了噘嘴,目光瞟到方寧,笑着說:

“我不介意自己兩手空空,我去給小朋友們講故事,也是禮物。”

話落,便一溜煙地跑開了。

**

“哥,我們給爸打個電話好不好?”

直到傍晚,還沒等來歐陽宸風的電話,歐陽墨怡又開始對他哥哥嘮叨,後者被她嚷得沒法,加之自己心裡亦是擔心,便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當電話接通時,圓圓又在肚子裡興奮地展拳踢腿的,歐陽墨怡一手撫着腹部,清澈的眸子緊緊盯着歐陽墨軒手裡的手機。

“爸,你們見到媽媽了沒,什麼時候回來啊?”

歐陽墨怡的聲音比她哥和她爸爸都要快上一秒,歐陽墨軒張着嘴,想說的話被她搶了去,不禁不悅地拿眼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