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4

當所有爲難的抉擇擺放在面前時,方纔瞬間醒悟,原來,我們努力逃得命運,逃不開的卻是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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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

連着的陰雨天氣給這個喧囂的城市提前帶入了冬天,一夜大風,吹落了一層的樹葉鋪滿了地面,清潔工人裹着厚厚的棉襖邊抱怨邊輕掃着,路上的行人一絲步履匆匆,在這樣一個快節奏的城市裡,他們沒有權利去對生活做出反抗,有的,只是逆來順受。

這樣簡單而又匆忙的腳步和生活在富人區的人們形成了對比,霧氣濛濛的早晨,雖然很冷,卻還是能看到寂靜的山路上有人在晨練,也有貴婦帶着寵物在悠閒的散步。

不管是匆忙的還是悠閒的,他們此刻在龍瀟澈的眼裡都是簡單而幸福的,身上的擔子背的久了,彷彿也就習慣了,可是,到了這一刻,突然間竟是覺得累了……

他在書房的窗戶前站了一晚上,旁邊的小桌上的菸灰缸裡的菸蒂已經滿滿的,就算此刻,他那修長的手指中間都還夾着一支,煙霧輕輕瀰漫,嫋嫋的升起一道彎彎曲曲的煙徑,然後就像宣誓寂寞一樣,漸漸瀰漫在整個書房內。

整整一夜,他都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向手腕雷厲風行的他,竟然也會無法做出抉擇。

龍島掌權人的擔子,龍帝國總裁的擔子,龍家長子的擔子……他不能不顧,可是……他虧欠微笑的,要如何來還?

他給她承諾,給他七天來處理,他不想食言!

菸蒂自燃着,火星子燙到了龍瀟澈的指頭,他淡漠的收回放在外面的目光,將手裡的菸蒂發狠似的捻滅在菸灰缸裡……

憑什麼?

這些都憑什麼?

龍瀟澈失去了冷靜,焦躁的捻着菸蒂,劍眉早已經緊緊的蹙到了一起,原本淡漠的眸光更是覆上了對自己無法抉擇的鄙夷……

曾經……微笑問他,憑什麼?

是啊,他到底憑什麼?

七年前,他不顧她意願擾亂了她的生活,兩年前,她不顧她的乞求毀了她的人生,儘管他一直努力在補救,一直想要將他護在羽翼下,可是……憑什麼時到今日,她卻還在爲了他犧牲?

他到底憑什麼能得到一個女人如此的愛?

“砰”的一聲,龍瀟澈焦躁的一腳踹翻了一旁的小桌,頓時,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菸灰缸內滿滿的菸蒂鋪灑在了地板上,菸灰更是瀰漫開來……

慕子騫剛剛想要敲門的手僵在了半空,過了好一會兒,他的手方纔慢慢的收回,隔着門,他靜靜的站在那裡。

昨夜,他並沒有回去,也就在別墅睡的,其實,他也一夜未睡,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撥動着遙控器,看着那無聲的電視,腦子裡亂糟糟的。

從前的任性在這一刻卻怎麼也任性不起來,私心裡,他多麼希望自己還可以任性,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扯着大哥的領子,大吼:這些都是你欠微笑的,你說過的,要對她好一輩子,你說過的,牽起她的手就再也不放開的……

慕子騫嘴角苦澀的勾了勾,無力的轉身,猶如脫線的娃娃一般機械的往樓下走去,樓底下,秦媽已經做好了早餐,營養豐富的瘦肉粥,小籠包,幾樣時令小蔬菜……

他坐在餐桌前,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一向自負的愛耍小聰明的他,此刻,也是一點兒想法都沒有,他不是掌權人,他也不是微笑的丈夫……他什麼都不是,可是,卻難過的想死。

他都已經這樣……那大哥呢?

龍帝國數萬員工,龍島幾千萬人的臣民,這樣的重擔一直那樣壓在大哥的身上,以前,從不覺得大哥有負擔,此刻,竟是恨死了這樣的擔子……

但是,真的要犧牲所愛的女人來成全這一切嗎?

慕子騫閉上了眼睛,胳膊撐着餐桌,手支着腦門,暗暗咬牙……

正陷入極度痛苦和糾結中的慕子騫,聽得身後的腳步聲,緩緩起身睜開了眼睛,適時,龍瀟澈已經洗漱過後,換了乾淨的衣服坐在了對面。

秦媽感受到家裡的低氣壓,可是,她也只能暗暗嘆氣,她爲龍瀟澈盛了一碗粥,轉身搖了搖頭進入廚房……

餐桌上,氣氛越來越凝重,龍瀟澈神情淡漠,但是,臉部的線條卻是僵硬的,他靜靜吃着粥,看都不看慕子騫一眼。

“大哥,你的決定是什麼?”慕子騫知道自己此刻不該問,可是,他忍不住,不管大哥選擇責任還是微笑,他都不會去反駁,不管哪一個,他知道,大哥失去的都很多,多到別人無法去理解和體會的地步。

龍瀟澈微微擡眸,鷹眸輕眯了下,平靜冷淡的說道:“我自會處理!”

說了等於沒有說的答案讓慕子騫有些抓狂,可是,他卻又不忍心去逼問什麼,他收回目光,像是在發狠一樣,拿起一個包子塞進裡嘴裡,死勁的嚼着……

吃過早餐,龍瀟澈開了車直接去了飛躍傳媒,剛剛到了公司,就見寧筱悠也下了車。

寧筱悠看到龍瀟澈的那刻,心裡的思緒翻江倒海,忍了忍,她方纔平復的往前走去,嘴角扯出一個算是比較自然的媚笑,“早!”

龍瀟澈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起上了電梯,他平靜的吩咐,“將帝國的全年財務報表和現在所有的投資項目的清單整理一下,中午前交給我,另外,通知參與太陽島方案的人十點開會……”

“好!”寧筱悠平靜的應聲,雖然不知道龍瀟澈突然要這些的目的,但是,她也沒有問。

失蹤一天一夜,彷彿,這個男人根本不知情!

她的存在難道就真的這樣不起眼?

難道……她在他龍瀟澈的心裡,就真的一點兒位置都沒有嗎?

寧筱悠闇暗自嘲的嗤笑一聲,心裡的傷被撥開,那種恨,侵襲了她所有的神經,滲入了她的骨髓……

電梯到達頂層,龍瀟澈走了幾步,突然頓住腳步。

“另外……”龍瀟澈回頭,正好撲捉到寧筱悠臉上正欲散去的情緒,他看着她,暗暗蹙眉,卻沒有心情多去揣測什麼,“通知夢想的負責人一起來開會!”

寧筱悠收拾起心情,應聲,此刻的她,已經恢復了她以往的幹練。

龍瀟澈進了辦公室,一夜未睡的他並看不出任何的疲憊,他在十點以前,開了一個短暫的視頻會議,並沒有特殊的地方,只是佈置了冬季幾個大版塊需要改變側重的地方……

十點,飛躍傳媒大會議室內已經坐滿了與會人員,就連慕子騫也來參加會議,蘇墨坐在他的斜對面,總是偷偷的打量着他,可是,慕子騫此刻卻一點兒心情和她迂迴都沒有,這樣深沉而凝重的慕子騫讓蘇墨陷入了疑惑……

但是,這樣的疑惑並沒有讓蘇墨持續太久,因爲……龍瀟澈步入了會議室,除了慕子騫以外的人紛紛坐直了身子,沒有人能在龍瀟澈的強大氣場下開小差,耍小聰明。

整個會議,都是在彙報太陽島方案的進展,全然不涉及石油勘探,一直圍繞着關於傳媒一塊,蘇墨也將明年度的計劃彙報了一下,雖然,之前的會議她們和龍昊琰已經開過會議,但是,龍瀟澈既然想聽,她自是沒有權利回絕,夢想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依賴着龍帝國而生存。

“蘇總監有將業務外擴的打算嗎?”聽完計劃書,龍瀟澈平靜的問着,聲音帶着一份清冷的慵懶。

蘇墨先是一愣,有些不明白的皺了下眉,隨即笑着說道:“安於現狀,不是我的個性!”

龍瀟澈鷹眸射向蘇墨,甜美的笑容就算經過兩年的商場沉浮,依舊保持着靈動,某些方面,她和微笑真的很像,都有一股不怕死的韌勁……

想着,龍瀟澈竟然走神,由於他不說話,所有人都不敢有所動作,大家也不敢妄自揣測今天的龍總怎麼了?

但是,被他這樣一直盯着的蘇墨卻渾身不自在了,一向自認爲經歷過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對於龍瀟澈這樣的平靜的底下卻暗藏洶涌的目光心生了恐慌,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有些僵硬起來……

慕子騫本來一直低垂着眸,不做任何發言的靜靜的聽着,但是,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彷彿所有人都僵在了那裡,他擡眸,先是映入眸子裡的是蘇墨不自然的樣子,那樣一個死皮賴臉,天天對着他糾纏的人竟然也有一天變的這樣不自在。

慕子騫拉回目光看了龍瀟澈一眼,隨意的說道:“蘇小姐的野心可還真不小!”

他的聲音拉回了龍瀟澈的思緒,他暗暗蹙眉,潛在的疲憊讓他心情沉重。

“我有野心也是慕副總培養出來的……不是嗎?”蘇墨聽聞慕子騫這樣說,心裡的氣兒不打一處來,也一時間忘記了這裡是會議室,龍瀟澈還是主持會議的人。

人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可是,她整整追了慕子騫兩年,甚至有龍昊琰的幫忙,可是,這個男人,外界稱爲“花花騫少”的人,竟是總都攻克不下,想想她怎麼骨子裡也是個公主範兒,外表也是個靚麗型,怎麼就拿不下這個男人?

越想越氣的蘇墨含着嘲諷的笑着說道:“而且,慕副總當初看上夢想……不也是因爲我們有潛在的能力能撐得起這份野心嗎?”

慕子騫嘴角抽搐了下,沒有心情和蘇墨胡扯,而在座的人也見怪不怪了,畢竟,蘇墨追慕子騫追的那麼明顯,傻子也看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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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同於平時他們的會議,此刻,沒有人敢笑。

龍瀟澈難得沒有低氣壓的目光掃視衆人,只是平靜的說道:“我喜歡有野心和有能力的人……”

說完,就站了起來,一句“散會”後,人率先離開了會議室。

這個會……其實在衆人的心裡有些莫名其妙,因爲,之前龍昊琰和寧筱悠已經制定了關於太陽島明年計劃的實施,蘇墨的計劃書也是得到了認可和可行性的批准,結果也早已經彙報過,今天的會議某些程度上來說,其實是重複性的。

當然,不能算龍瀟澈最後問蘇墨的問題。

“蘇總監,恭喜你啊!”肖橈待慕子騫離去後方纔含笑的看着蘇墨說道。

蘇墨這會兒還在暗暗的和慕子騫慪着氣兒,一時對肖橈的話反應不過來,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啊?”

王偉“呵呵”的笑了起來,說道:“看今天的形式,總裁有可能覺得和夢想拓展除了太陽島以外的合作哦!”

呃……

蘇墨依舊沒有轉過勁。

肖橈意境深遠的笑了笑,也起身離開了會議室,隨着他的離開,陸陸續續的,很多人也離開,落在後面的,都是這兩年來和夢想接觸比較多的職員,大家都真心的道賀着。

“還沒有落實的東西,我不會去想,做好當前的,和計劃好有可能的突發事件,纔是我需要考慮的!”蘇墨笑着眨了下眼睛,收拾了東西離開飛躍傳媒。

從夢想接手龍帝國在太陽島的傳媒方案後,兩年來依託龍帝國迅速發展,儼然從之前僅僅以廣告爲主的小公司發展成了現在也是一家上市的傳媒公司。

變的是歲月和身價,不變的是她那不依不饒般青春靚麗的心,這樣的她,飛躍裡的人沒有人能夠討厭,當然,除了被纏着厭煩的慕子騫。

龍瀟澈出了會議室,直接回了辦公室,寧筱悠將整理好的他所需要的資料全部拿了上來,他不假人手的一個個翻閱着……

寧筱悠坐在辦公室內,心裡的淒涼就像外面的天氣一樣,也許,本來還存着一絲的奢望,在今天看到龍瀟澈後,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

慕子騫難得悠閒的坐在王偉的辦公室裡,由於現在的身份不同,王偉自是沒有以前那麼隨意,但是,慕子騫彷彿存心了不離開,就那樣腿搭在茶几上,隨手翻閱中飛躍出版的新一期娛樂雜誌……

龍瀟澈很快的將資料預覽完,原本就在腦海裡的東西,只不過又一次確定一下而已,他叫來寧筱悠將檔案歸檔,給寧筱悠吩咐了一些事情後,就徑自開了車往私人機場駛去,甚至……給慕子騫都沒有說。

飛機是飛往龍島的,到龍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龍嘯天和慕嬅正在陪小麥做手工,見龍瀟澈突然回來,幾個人都不同程度的愕然。

“澈澈!”小麥最是興奮,她“蹭”的下了椅子,就撲向了龍瀟澈。

龍瀟澈將她迎了個滿懷,順勢插着小麥的腋窩將她抱了起來,“想澈澈了嗎?”

小麥甜甜的笑,然後用力的點點頭,在龍瀟澈臉上狠狠的吻了一下後,粉嫩的小臉兒就在他的臉上蹭着,就像撒嬌的小貓咪一樣,不過,小傢伙蹭了幾下後,就抱怨的嘟嘴說道:“澈澈的鬍子沒有剃乾淨,好扎!”

慕嬅聽小麥這樣說,不由得笑了起來,她上前張了手,寵溺的說道:“走,和奶奶繼續做手工去……”

小麥點了點頭,但是,還是有些不情願的賴在龍瀟澈的身上,嘟嘟囔囔的小聲問道:“澈澈今天晚上不走好不好……”

龍瀟澈聽小麥這樣的嘟囔,心裡猛然一酸,原本堆積了的愧疚更是一股腦的宣泄在思緒裡,“好!”

小麥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大眼睛看着龍瀟澈眨巴着,當確定了龍瀟澈沒有騙她才漸漸笑了起來,然後,小傢伙得寸進尺的說道:“那……澈澈晚上陪小麥一起睡……好不好?”

說着話,小麥眼睛裡全然都是乞求,那樣的乞求含着隱忍,她是個懂事的孩子,不該提一些不懂事的要求,可是,她真的好想好想笑笑……可是,笑笑又一次失去了聯繫,她只能求澈澈在她身邊。

龍瀟澈大掌輕撫着小麥的頭,點了點頭,“好!”

“這下滿意了?”慕嬅心裡酸酸的,但臉上卻笑着,她抱過小麥,邊走邊說道:“奶奶陪你做手工,然後讓澈澈等下來接你一起去睡覺……好不好?”

“嗯!”

稚嫩的聲音有着滿足的笑意,龍瀟澈看着小麥的身影,雖然她是他的女兒,可是,她更多的是像微笑,堅強的笑,十分容易滿足的心……

“走吧!”龍嘯天打斷了龍瀟澈的思緒,率先往龍騰殿的書房走去。

龍瀟澈又看了小麥一眼,正好此刻小麥也回過頭,然後對着他甜甜的一笑,那一瞬間,彷彿陰鬱的心情找到了一絲的光明……

龍瀟澈轉身離開,慕嬅若有深意的看了眼離去的背影后方纔笑着和小麥繼續做着手工,在凌微笑離開的日子,龍瀟澈又幾乎不在龍島,小麥有的,只是這樣的祖孫情。

慕嬅看着因爲龍瀟澈答應了她簡單要求而笑的無比燦爛的小麥,心裡酸酸的,明明是有媽媽和爸爸的,卻像是沒有……

龍嘯天和龍瀟澈在書房裡談了將近兩個小時,談了什麼,慕嬅不知道,只是,憑着對龍嘯天和龍瀟澈的瞭解,她能感受到,二人之間的氣氛很凝重。

“走!”龍瀟澈簡簡單單一個字溢出薄脣後,抱起小麥,和慕嬅打了招呼後離開了主宅……

慕嬅看着龍嘯天,她本來好奇着什麼,卻知道他心情不是很好,只是靜靜的說:“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龍嘯天點點頭,上了樓。

龍瀟澈抱着小麥踏着石板路,藉由着夜燈往東華殿走去,沿途,巡視的皇家近衛軍紛紛行禮。

東華殿,這個承載了少許快樂,卻瀰漫了太多時候的孤寂的地方,龍瀟澈暗暗自嘲。

洗漱過後,龍瀟澈做爲人父,親自爲小麥吹着溼漉漉的頭髮,小傢伙極其享受,嘴裡一直不停的說着最近的趣聞。

龍瀟澈手滯了滯,明明她心裡想要奢求更多,可是,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成爲別人的負擔,可是,小傢伙卻忘記了,她是他的女兒,他喜歡她這個負擔。

“今天已經答應了你兩個要求了,就在答應你一個好了……”龍瀟澈難得輕鬆的說着,放下吹風機,抱着小麥進了臥室。

“真的?”小傢伙的眼睛頓時一亮。

龍瀟澈薄脣淺揚了下,點了點頭。

小麥躺在牀上,想也沒有想的說道:“那……澈澈給小麥講個睡前故事吧!”

“好!”龍瀟澈答應的很是爽快,這些原本都是凌微笑以前做的事情,他也想多爲小麥做,雖然,他做的不夠好!

故事,是一個他只聽過一次的故事,但是,這個故事卻留在了他的腦海裡,因爲……在馬特宏峰冰川上,她接受了他……

小麥靜靜的聽着,聽到最後,小臉苦着,“爲什麼要有階級觀念呢?相愛的人爲什麼不可以在一起呢?”

“世事有很多無奈,因爲……你生活在這個世界,大規則下,一個人,甚至許多人,都無法改變,一旦你扭轉不了大規則,就只有被大規則潛默化……”龍瀟澈說的平靜。

小麥揚起了小臉,眨巴着眼睛,長而卷的睫毛就像小扇子忽閃忽閃的,她喏了喏嘴脣,想要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

她心裡卻在默默的問着,澈澈,你和笑笑就是這樣嘛?你們是不是也只能相思不能相守?你們……也是被大規則潛默化了嗎?

小麥垂了眼簾,小嘴也癟了下來。

可是,爺爺和奶奶明明很喜歡笑笑,沒有看不起笑笑,爲什麼你們還是不能在一起呢?

小傢伙不想去想別的原因,她害怕想的越多,笑笑就離開的越遠,她的心裡,寧願相信只要少想些原因,凌微笑總是會回來的……

“小麥……”

“嗯?”

“如果……”龍瀟澈目光變的深邃,他看着前方梳妝檯上擺放的相框,徒然發現,他和微笑之間竟然留下的東西極少,除了婚禮上的照片,竟是連最基本的婚紗照都沒有,他收回目光,平靜的開口,“如果我放棄了笑笑,你會原諒澈澈嗎?”

小麥猛然看向龍瀟澈,半天都緩不過勁兒,過了好久,她方纔咬着脣,垂了眼簾,憂傷的說道:“澈澈明明不想放棄笑笑……”

龍瀟澈嘴角自嘲的勾了勾,一向將心思隱藏的極深的他,竟然心思都能被一個孩子窺視的清清楚楚嗎?

“澈澈……”小麥擡了眼簾,抿了下小嘴脣,方纔說道:“二叔說,大人之間很多事情都存在着無可奈何,小麥也明白,可是,笑笑明明愛着澈澈,澈澈也愛着笑笑,爲什麼你們不能在一起呢?”

龍瀟澈沒有回答,只是摟緊了小麥,過了一會兒,靜靜的說道:“睡吧……”說着,順手關了牀頭燈。

雖然一直沒有睡覺,可是,龍瀟澈卻一點兒睏意都沒有,他心裡算着日子,馬上就要第六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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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的夜,是瘋狂而糜爛的,他有着大都市絢麗光環,就有着大都市下暗沉的生活。

龍昊琰下了飛機就直奔了一家會所,當看到寧筱悠舉着酒杯,在一堆男人交談中不停的喝着酒,勾肩搭背的時候,心裡有着極大的怒火,原本溫潤平靜的臉上也籠罩了陰霾。

彷彿感覺到了熾熱的目光,寧筱悠轉頭迎上,看到龍昊琰的那刻,嘴角妖嬈的上揚,杏眸上挑,頓時變的嫵媚。

龍昊琰控制着輪椅上前,目光陰沉的掃過寧筱悠,“你喊我來,就是這個目的?”

“當然不是!”寧筱悠笑了笑,“一個人喝酒寂寞,就給你電話,可惜……忘記了你過來要幾個小時,就只好先找別人了……”

龍昊琰蹙眉,寧筱悠的性子雖然有時候太過張狂,可是,在交際圈裡,也算是潔身自好,畢竟,她的心裡有着大哥,可是,此刻看來……

“筱悠,你怎麼會找一個殘廢來陪你喝酒?”旁邊一個穿着一身名牌,一臉暴發戶的笑的男人輕蔑的說着。

龍昊琰目光變的冰冷,駭然的射向暴發戶男人,頓時,對方打了個激靈,但是,在女人面前,他又不想慫,就繼續僞裝着,“怎麼,眼睛瞪着就能掩蓋你是瘸子的事實了?切……”

寧筱悠妖嬈的倚靠在吧檯上,目光慵懶的看着龍昊琰,嘴角勾着笑,龍昊琰從來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此刻,竟是生氣了呢……

“你會爲你的無知付出代價!”龍昊琰冷冷的說完,看向寧筱悠,“喝夠了沒有?喝夠了就走……”

“他是你男朋友還是老公?這樣管着你?”暴發戶男嘲諷的笑了笑,像是示威一樣,勾着寧筱悠的肩膀。

寧筱悠一陣反胃,但是,卻沒有甩開,“他……只是朋友……”

龍昊琰的目光變的越發冰冷,“把你的髒手拿開……”

暴發戶男一聽,嘴角抽搐了下,正要說話,突然,被旁邊一個男人拉住,然後扯到一側,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想活了,他是龍昊琰……”

“龍昊琰又怎……什麼?”暴發戶男猛然驚覺,然後驚恐的看向龍昊琰,而龍昊琰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氣憤的看着寧筱悠。

暴發戶男不由的吞嚥了下,心裡擔心,但是,剛剛卻又話說的太死,此刻竟是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誰人不知道,龍帝國總裁龍瀟澈手段凌厲狠辣,而這個人是他的弟弟……

暴發戶男的臉青一陣黑一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龍昊琰卻沒有心情理會他,他拽着寧筱悠,熟練的操作着輪椅,就往外走去……

夜影見少主怒氣衝衝出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打開車門,待人上了車後,聽龍昊琰吩咐的直接回了酒店。

車內的氣壓異常的低沉,狹小的空間裡瀰漫着酒氣,這樣的氛圍,一直延續到龍昊琰和寧筱悠進了酒店。

夜影暗自一嘆的退出了房間,龍昊琰看着一臉無意,妖嬈的坐在沙發上的寧筱悠,冷冷說道:“這樣作踐你自己,難道是爲了讓我看?”

“是!”寧筱悠笑着應聲,“昊琰……你知道不知道,我很難過,我很心痛,可是……我不能讓他痛,我好寂寞,只能拉了你一起……”

龍昊琰聽她這樣說,暗暗咬了牙,這次從大哥和筱悠從英國回來,大哥就有了這麼大的舉措,想當然爾是在英國碰到了微笑,就因爲這樣,她就又……

“你痛,拉着我一起我無所謂,因爲……從頭到尾,我也沒有不痛過!”龍昊琰說的平靜,但是,他的身上卻瀰漫着冰冷,“筱悠,你到底明不明白,就算沒有凌微笑,大哥的心也不是你的……”

“你住嘴,不要和我提凌微笑!”寧筱悠聽到這個名字,瞬時間變的犀利,她猛然看向龍昊琰,眼底都是恨意,“我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她,都是她,全都是她……我不好過,她也不要指望好過……”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落在了寧筱悠的臉上,龍昊琰許是被方纔會所的一幕刺激到,許是看到寧筱悠這樣犀利的吼聲和莫名的責怪而無法認同,他竟是打了她。

寧筱悠捂着臉頰,嗤笑了聲,然後緩緩轉頭看着龍昊琰,“你打我?也是爲了凌微笑嗎?”

“筱悠,你爲什麼非要將自己逼入死角?”龍昊琰感覺到心痛的不能自已。

“是我自己逼的?呵……”寧筱悠冷漠的笑了笑,想起夜月對她說的話,她的心就瘋狂的充滿了仇恨。

夜月得不到沈君瀚的愛,僅僅因爲沈君瀚的心裡有一個凌微笑,但是,她大小姐不想沈君瀚以後怨恨她,就只是裝着不知道,只是一次次犀利的解決掉沈君瀚身邊玩弄的女人,包括她!

所有的男人都是因爲凌微笑,他們愛他們的,爲什麼讓她來承受那些?

寧筱悠杏眸中的憤怒越來越多,化成了無法揮去的恨,明明知道她成了棋子,可是,她不介意,她不好過,所有的人都別想好過。

猛然,寧筱悠捧住了龍昊琰的頭,然後嬌脣吻上,龍昊琰想要躲避,但是,寧筱悠卻不知道哪裡來的勁兒,竟是躲不開,寧筱悠狠狠的吸允着龍昊琰的脣瓣,嘴裡的酒氣頓時在龍昊琰嘴裡蔓延開來……

龍昊琰氣極,用了大力,一把將寧筱悠推開,寧筱悠因爲慣性倒在了沙發上,他看着她,原本如同小提琴般優雅的聲線變的沉重,“想讓我心痛,你做到了,看到你這樣,我確實很痛……你滿意了?”

“不滿意!”寧筱悠犀利的吼着,猛然抓住龍昊琰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胸,那裡,就在前夜,曾經有好幾個男人碰過,“陪我上牀!”

龍昊琰徹底怒了,猛然收回手,轉動輪椅就欲往外而去……

“你不是喜歡我嗎?”寧筱悠在他身後大吼。

龍昊琰的動作頓了頓,微微側頭,沉默了五秒後方才緩緩開口,“我喜歡的是那個高傲的就像孔雀的寧筱悠,我喜歡的,是那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會拿自己身體作踐的寧筱悠……”

話落,龍昊琰不在停留的離開。

寧筱悠大吼一聲,癱在了沙發上,淚水,瞬時間崩塌,哭了一陣,她突然身子蜷縮到了一起,開始顫抖着,她忍了忍,終究沒有忍住,強撐着支撐着身體走到書桌旁,打開抽屜,拿出藥瓶,慌亂的倒出一粒藥,急忙吞下,甚至,來不及喝水……

吃過藥的她,漸漸的,身體的顫抖平復,她無力的躺靠在椅子上,目光呆滯的看着房頂,瞳孔深處,有着揮不去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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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有亮,龍瀟澈就出了東華殿,搭乘了飛機離開了龍島……

當人站在馬特宏峰冰川的時候,是當地時間的清晨,也是他和凌微笑約定的第六天……

“轟隆”的聲音突然在上空響起,一架外觀很是詭異的直升機盤旋在上空,在龍瀟澈站立的前方放下了軟梯,龍瀟澈上了軟梯,軟梯就開始回收,人上了直升機後,烈風就將艙門關閉,順手扔給他一個黑色大包。

“媽的,整天陪着你瘋……”烈風很是抱怨,“最好真的有你說的那個什麼破花,要不勞資一定拉你去地獄森林玩一圈兒!”

龍瀟澈並不打理烈風,而是徑自換了特製的防寒服,“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廢話!”烈風極爲的暴躁,拿過另一個黑包,不過,這次他沒有像剛纔那樣扔,而是十分的小心,“爲了給你弄這個,老子欠了一堆的人情……”

“我來還!”龍瀟澈說的平靜。

烈風撇了撇嘴,嘟囔的說着,“都是殺手乾的事情,你怎麼還?”

龍瀟澈瞥了他一眼,不再理會,而是拿出黑包中的東西,開始檢查着……

直升機漸漸進入冰川的腹部地帶,冷寒的氣流彷彿能穿透鐵皮一樣竄入機艙,好在裡面的人裝備齊全,否則,恐怕會凍成棍子……

直升機在腹部停下,龍瀟澈和烈風拿着工具下了直升機,頓時,迎面的冷寒氣息讓二人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我查過,這裡方圓三公里內應該有,隨時保持聯繫!”

龍瀟澈說完,往一側走去,烈風往相反的地方而去,二人身上彆着xk專屬的強化對講機,隨時和彼此和直升機上的人保持聯絡。

冰川的氣溫此刻已經超過零下五十多度,就算龍瀟澈提前有防備,那樣刺骨的寒風依舊讓他的身體承受着極大的考驗……

時間一點點過去,龍瀟澈和烈風都沒有找到一株“相思魄”,烈風漸漸暴躁,總覺得龍瀟澈爲凌微笑來摘這個花就是瘋子的行爲。

“找到了……”龍瀟澈打斷了烈風在對講機裡的抱怨,裡面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急忙問了他的位置。

龍瀟澈看着那朵嬌豔的冰之花,它的根莖都被冰包裹着,或者說,是它的根莖將外面的水汽凝結成了冰,但是,嬌豔的花開的炫目,讓人有種錯覺。

“我靠,這花還真漂亮!”烈風的聲音有些興奮,他蹲在花前,正想去摸,卻被龍瀟澈急忙抓住。

“不想手廢掉,就不要亂動!”龍瀟澈冷冷的說着,然後拿出工具。

看着龍瀟澈小心翼翼的動作,烈風撇了撇嘴,當二人將花摘了,然後上了直升機飛出冰川的時候,他還是審視着那朵放在冷處理的冰盒子裡的花,“這花還真是……奇特!”

龍瀟澈輕倪了他一眼,目光垂落,相思魄必須連同根莖拔起,是因爲花朵必須要在那強大的冷氣下存活,可是,拔下根莖,根本不可能,他能想到的,就是將花罩入裡面放了化學藥劑,經過處理,溫度和花徑溫度相同的盒子裡,然後將花和花徑分離……

如果以前就有這樣的技術,那個賣花郎是不是就不會死?

龍瀟澈心中漠然嘆息,就算有又能怎樣?

這些東西……其實一般人能夠湊齊的?

落了地,龍瀟澈直接乘機飛往倫敦,下了飛機,他入住了酒店,看着冰盒子裡冒着的冷氣和那朵在冷空氣裡存活的花,龍瀟澈拿出電話撥出歐洲負責人傑瑞的電話,電話接通,他冷漠的吩咐,“通知各媒體,明天上午十點召開有關太陽島crystal項目的記者見面會……”

傑瑞應聲,雖然奇怪爲什麼這次記者見面會放在倫敦,但是,對於龍瀟澈的命令他不敢存在任何的疑問。

龍瀟澈看了看時間,撥出第二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