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付溪茜從懊惱之中擡起驚訝的眸子,看向站在一旁悠然自在的駱曜笙,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瀾,使她看不出他說這句話時候的情緒。
是在爲難她麼?如果帶他去那家普通的包子店,他會不會藉着這樣的寒酸來羞辱自己一番?
腦海之中不斷閃現着各種駱曜笙爲難侮辱她的各種場景跟可能,她本就是個感性多疑的人,對任何事情任何人,她都會多幾分警惕,多幾分猜疑,這是性格所致,也是經歷所導。
見她瞪着一雙眸子,出神地看着他,卻一句話也沒說,駱曜笙等得有些不耐煩,眉頭微蹙,陰冷低沉的聲音響徹耳邊:“要等到什麼時候?”語氣之中明顯存有慍怒。
“額……我不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可以入你眼的餐廳,不如等下次……”
“就去你常去的那家。”
本還想借此拒絕這一次共進早餐的時機的,可他一句話像一盆冰冷的水從頭頂澆下,冷徹她的整個身子,將她最後的希望都泯滅了。
“我怕你會吃不慣。”她繼續找機會道,只要還有一個微笑的機會,她都要抓住。
“你只管帶路就好。”駱曜笙的耐心已經被磨盡了,他的眉頭皺得愈發得深沉,臉上頓時烏雲密佈,似乎只要付溪茜再反駁一句,他便會毫無留情地颳起狂風暴雨。
“……”付溪茜徹底無語了,沒有再回話,最後的救命稻草都沒了。
看來,駱曜笙今天是不打算放過她了,這一次,付溪茜是真真切切地乖乖認命了。
“不好吃的話,不能怪我。”付溪茜預先聲明。
“帶路。”
他陰冷的視線目視前方,沒有多理會付溪茜的話語,霸道而不可一世。
無奈的付溪茜只好轉身往校外走去,領着他穿過了安靜的小道,走過了擁堵的馬路,終於來到了她常去的那家包子店。
兩人並肩地站在門面略顯陳舊的店鋪前,駱曜笙面無表情地擡頭看着那已經殘敗不堪的招牌,再看看裡邊狹窄的空間,只擺放着幾張陳舊的桌椅,由於時間尚早,只有寥寥的幾個人在裡邊用餐。
“就這兒?”看到這不大衛生的環境,駱曜笙原本因爲她妥協而舒展開來的眉頭不禁又皺了起來。
聽到他透着不滿的話語,付溪茜癟了癟嘴,小聲地在他身旁說道:“我早說過了,像你這種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少爺,怎麼受得了我們這些平民吃早餐的地方?”語氣之中不經意泄露出了責備。
出口之後,付溪茜才覺得不妥,可是想要收回,卻已經遲了,深知自己說錯話的她,閉上了嘴,微微側身,等到這個不可一世的大少爺的懲罰。
可是等了許久,付溪茜什麼也沒有等來,就連一句意料之內的侮辱性話語也沒有。
正當她疑惑之時,身後卻傳來了極具他標誌性的聲音,平淡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進去吧!”讓付溪茜讀不出他到底是什麼心情。
驚愕的目光追隨着他的身影,付溪茜只是傻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議地看着駱曜笙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表情嚴肅的直起背軀坐在那裡。
他周身散發的強烈氣場與高貴氣息,顯然與這樣一個平凡無奇的地方格格不入,周遭的人都紛紛向他頭來詫異的目光,窸窣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然而他卻沒有聽見一樣,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目視前方,冷然佈滿了他的眼眸。
“怎麼不過來?”見付溪茜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駱曜笙向她投去冰冷的目光,疑惑道。
“哦,好。”
被他的聲音拉回思緒,付溪茜小跑在了他的身邊坐下來。
包子鋪的老闆是一個和藹的中年大叔,因爲付溪茜總是來他的店裡,所以比較相熟,對付溪茜也額外照顧。
寒磣了幾句,老闆便拿來了兩籠包子和兩杯豆漿放到了他們桌上。
“這就是我能請得起的早餐了,我知道這麼說不禮貌,但是還是希望駱先生能夠把它吃完,畢竟是老闆的一片心意。”看着桌上並不豐盛的早餐,付溪茜像一個說教的老師對着駱曜笙細心講道。
本以爲駱曜笙會不滿的,即便不說出一些反駁她的話語,也會用桀驁不可一世的語氣來叫她住嘴,可是這些付溪茜的預料之內都沒有實現。
聽完她的話以後,駱曜笙只是面無表情的拿起筷子,往蒸籠裡夾起一個包子便往嘴裡送,細嚼慢嚥,看得付溪茜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