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沒有可是，現在孤說了算。”
陳玉昂冷冰出聲，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王秀。
他的意思很明顯，即你王秀再敢出聲給我添堵，那我就宰了你。
“唉！”
見狀，歷仕兩朝陳國君主的宰相王秀長嘆了一口氣，然後閉上了嘴。
依他的多年從政的經驗，他很清楚陳玉昂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什麼牽制漢國，什麼配和天族，這些都是虛的，陳玉昂真正想要的是通過打擊漢國，建立軍功，從而取代去南狩的陳叔玉。
對於陳叔玉那個極品大寶貝，王秀沒什麼好感，更談不上什麼忠心，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都會主動幫陳玉昂篡位，但絕不是通過戰爭的方式，他很清楚江北漢軍的戰鬥力。
陳玉昂的野心終將會讓數十萬陳國軍人用生命買單。
“傳孤命令，令水師大都督秦凱即刻率領水師北伐漢軍。”
初掌權柄的陳玉昂很享受這種言語之間操控數十萬人生命的感覺。
秦凱是陳國的一名水軍宿將，其資歷之老讓王秀都爲之汗顏，這位老將十六從軍，其今年已經九十六歲了，從軍時間長達整整八十年。
這位名副其實的老將是陳國之內爲數不多可以稱得上是名將的人物。
“遵命！”
宮內的陳國文武皆彎腰應命。
………………
入夜。
剛剛送走天使（負責宣讀聖旨之人）的老將秦凱，其神色異常的難看，道：“胡鬧，簡直就是胡鬧。”
“健康城內的諸公腦袋都讓門擠了嗎？”
秦凱水戰經驗異常豐富。
自其領水師巡江護衛健康之日起，他便通過多方渠道探聽到了漢國水師的虛實。
講道理，漢軍的錦帆戰艦很強，但陳國艦隊也有與錦帆戰艦相當的鉅艦，真正讓秦凱感覺心涼和畏懼的是漢軍水手的個人素質。
每一名漢軍水手皆是築基修士，而陳國的水手大部分都是肉體凡胎，雙方一旦開展接舷戰的話，那就是單方面的屠殺，一點懸念都不帶有的。
“父親，我們該怎麼辦？”
“真要奉命進攻漢國水師嗎？”
身材魁梧的秦凱長子秦拓一臉擔憂之色的出聲。
秦拓大概就是傳說中典型的將門虎子了。
老子英雄兒好漢完全可以套用到秦凱父子的身上。
秦拓今年不過五十歲，卻已經是一名半步元嬰級別的修士了，官更是坐到了水師副都督的位置。
可以這麼說，陳國的水師基本上是姓秦的。
“除了奉命行事還能怎麼辦？”
秦凱蒼老的面容之上閃過了一抹無奈和憂慮。
“父親，既然太子下的命令屬於亂命，那我們爲什麼要遵從。”
“而且這水師可姓秦不姓陳啊。”
秦拓的眸子裡閃爍着一股異樣的光芒。
話音入耳，秦凱的神色變得異常嚴肅，他直直的盯着自己的長子，道：“拓兒，我們秦家世代受皇室恩惠，從而得以鐘鳴鼎食，富貴終生，你切不可有二心啊。”
“任何人都可以背叛陳室，但我們父子絕對不行。”
秦凱是個極其注重名節的人。
“嘿。”
“我們父子倆遲早會被那個混蛋太子給玩死的。”
見自己父親態度堅決過後，秦拓氣沖沖的撂下了一句話，然後徑直離開了帥帳。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望着秦拓離去的背影，秦凱默默出聲。
………………
次日，清晨時分。
隸屬於陳國水師的六百多艘戰艦自波瀾壯闊的陳江之上，浩浩蕩蕩的向北部漢軍水師駐地駛去。
這六百多艘戰艦全部是木製戰艦，每艘戰艦之上大約能容納四百多名陳國水兵。
這些木製戰艦最主要的殺傷方式還是撞角和佈置於甲板之上的巨弩。
另外，冷兵器時代的水戰最終決勝方式一定會是慘烈至極的接舷戰。
“大都督，根據情報，最多半個時辰的功夫，我們就將與漢國水師狹路相逢。”
秦凱所在的指揮艦之上，一名神色凝重的水軍將領正於他身後沉聲匯稟軍情。
“嗯，我知道了。”
背對着水軍將領出聲的秦凱，神色悠遠的望着陳江北岸。
不知爲何，他有一種預感，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於今日死於這片他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水域。
對此，秦凱並不懼怕。
軍人嘛，戰死沙場是其最高榮耀。
“漢軍水師！”
“就讓老朽用生命讓健康城內的諸公認清現實吧。”
秦凱領水師出征之時就沒打算活着返回陳江南岸。
他打算用自己的生命讓那位混蛋的太子認清現實，同時他也打算盡全力消耗漢軍水師，從而給他的長子創造那可能會出現的勝機。
此次出征他帶走了陳國水師六成的力量，剩下的四成還在陳江南岸固守，統帥那四成陳國水師力量的是他的長子。
與此同時，漢軍水師駐地之內。
一名身着錦袍的漢軍水手神色嚴肅的向漢軍樓船將軍甘寧稟報道：將軍，南岸的陳國水師正向我水師駐地開來。
“據卑職目測，來襲的陳國水師大概有六百艘戰艦，二十餘萬之人。”
“最多半個時辰，他們就會出現在我軍駐地之外。”
數百艘戰艦的調動是如論如何也瞞不過甘寧麾下的水手的。
話音入耳，身着赤色戎裝，身上掛滿鈴鐺的甘寧桀驁一笑：“真是見鬼了。”
“小爺我不去尋他們的晦氣，他們就應該燒高香了，現在竟然還敢主動出手。”
“也罷，既然他們想死，那我就成全他們好了。”
“傳我命令，一刻鐘之內，所有戰艦全部駛離駐地，向陳國水師所在的方向前進。”
如今甘寧麾下足有三十艘錦帆戰艦，九千名錦帆水手，雖然這個數字放到陳國艦隊那邊不夠看，但其質量卻能將陳國艦隊秒殺的連渣渣都不剩。
“遵命！”
那名錦帆水手抱拳應命過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用一種極爲爲難的神色出聲道：“將軍，根據張刺史的命令，我們得和韓將軍部一同迎戰。”
“現在我們一家去迎戰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韓擒虎所部駐紮的位置就在甘寧水師駐地的一旁，所以張詠讓兩部守望相助，共同對敵。
聞言，神情桀驁的甘寧擺了擺手，道：“你去通知一下韓擒虎，就跟他說老子去吃肉，他要願意來他就來,不願意老子一個人吃也行。”
甘寧的脾氣是出了名的臭，性格也是桀驁驕橫，所以他和業務能力基本上一致的韓擒虎不怎麼對付。
“遵將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