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紫苑被扔回那個房間,門咔嚓一聲關上。任紫苑坐在牀上細細琢磨,發覺現在的狀況依舊是不容樂觀。看樣子對方是不會把自己怎麼樣,至少短時期內是不會殺自己。不過,這裡可不是什麼長久之地。必須想辦法離開。
任紫苑四下看看,發覺在周圍攝像頭還真是不少,他想找個攝像頭的死角,找了半天。很遺憾,沒有找到。
任紫苑拍了拍腦袋,眼珠轉了轉。
唉,沒有主意。自己的這顆腦袋是很聰明的,可是如此複雜的局面從來沒有經歷過。
門開了。兩個人從外面進來。任紫苑心頭一動,他想是不是可以從這些人的身上打開缺口。
其中一個人的手裡捧着一套衣服,竟然是任紫苑平常穿的那套。任紫苑心裡暗暗有些生氣,這個閃電也太小氣了。一套衣服你還要拿走!現在的局面是你爲刀俎,我爲魚肉。等你把我弄死了,你把我全身的衣服剝光了都可以。
不過,任紫苑轉念一想,又釋然了。因爲這就意味着那些人暫時還不會殺死自己。
那兩個人把衣服放在了任紫苑面前,後退一步,說:“請您更衣。”
說的是漢語。沒想到這裡還有能說漢語的。
任紫苑不情不願地拿起自己的衣服。這些人拿的還真是全,連內衣內褲都在。
“請您把這套衣服換上,把我們的衣服還回來。”來者是這麼說的。
想來這個閃電也是個十足的小氣鬼,何必這麼斤斤計較。
任紫苑不情不願,但也無可奈何。他向那些人擺擺手,說:“你們出去。我換衣服。”
兩個人搖搖頭,回答:“這可不行。我們必須看着您。”
真是彆扭。任紫苑沒法子,只好把衣服脫下來,換上原來那套。換衣服時他摸了一下口袋,口袋裡竟然還有東西。
任紫苑看着他們問了句:“爲什麼我的衣服裡還有東西。你們就不懂得搜身嗎?”
那兩個人呵呵一笑,說:“我們檢查過你的東西,除了一個一副眼鏡,一個錢夾,裡面有幾張銀行卡外,實在找不出來什麼可以讓你逃出去的東西。”
任紫苑把衣服穿好,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說:“我還真是倒黴,倒黴到被你們這些人看不起。”
兩個人仍舊笑眯眯地說:“好了,我們該進行下一個步驟了。”
“下一個步驟……”
任紫苑剛想問,就看到有個人舉起了一瓶噴霧劑,朝着他臉上狂噴。任紫苑吸了一口,味道有些甜味,他還沒有來得及繼續享受便“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又過了很久,任紫苑終於醒過來。這次他一醒來就知道問題嚴重了。他發覺自己的身體不再晃動,也就是說,這裡不是船上。他看看四周,四周的牆壁上畫滿了彩色條紋,看久了會很容易讓人覺得眩暈。這個好像是當初納粹黨衛軍使用過的招數。想來,那時的同盟國日本也借鑑過這種“先進技術”。
一側的牆壁上有窗戶,窗戶離地大約兩米。任紫苑找了把椅子墊在腳下,向外看。這一看,嚇了他一跳,外面竟然是絕壁。準確的說,他所在的房間就是鑲嵌在一個絕壁之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前面是汪洋大海,後面……後面就不用說了,後面是一扇大門。大門自然是鎖上的。
任紫苑拍拍大門,大門上的一扇小窗口打開,露出一張臉。
“幹什麼?”
任紫苑把臉背過去,窗外的人把小窗關上。任紫苑又拍門。小窗打開,任紫苑不說話。小窗關上,任紫苑第三次拍門。
那個人實在是忍受不住,大罵一聲:“混蛋!幹什麼?”
“你最好對我有禮貌一點,否則,你會到倒黴的。”
那人哈哈大笑,說:“我覺得你死了我都不會倒黴。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敢叫囂,佩服你的勇氣。”
任紫苑不理他了。他開始尋思逃出生天的招數。他先把這個房間仔細檢查了一番,半個小時後,他確認這裡確實沒有監視器攝像頭之類的東西。不過有沒有竊聽器就不好說了。
門上的小窗打開了,露出閃電的那張臉。
“你好啊,老朋友。”閃電說。
“好啊,不過我不記得我們是朋友。”任紫苑不客氣地說,“我也高攀不起。”
“你猜猜我爲什麼會給你留一條生路?”
任紫苑不屑地說:“這還不簡單,你們的第一套計劃失敗了,要進行第二套方案,而我這個人是個分量很重的砝碼。你們現在雖然還不知道我能給你們辦什麼事情,不過,留着我總比殺了我好。興許哪一天我就成爲你們建功立業的墊腳石。”
“你倒是聰明。”閃電也不否認。
任紫苑看看周圍,說:“這裡倒是很不錯,古色古香。這裡是不是當初日軍關押囚犯的地方。我覺得這裡挺陰森的。”
“沒錯,這裡是當初的一個日軍的秘密據點,是用來刑訊逼供什麼的。據說進入這裡的人絕大部分都沒能活着出去。”
任紫苑聽了這話後,憋了半天才說:“我很榮幸,能有這樣的機會。”
閃電的頭從小窗裡消失。任紫苑滿懷心事,他在房間裡走了一圈又一圈,設計了一個計劃,隨後馬上推翻。
最後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了一句:“看來除非我把神仙驚動了,否則我肯定是沒辦法出逃。”
神仙?神仙沒有,不過這裡鬼應該是有吧。而且不是有那麼一句俗話,有錢能使鬼推磨嗎?任紫苑突然心生一計,這一計可以算是最簡單,同時也可能是最容易實施的一個。
任紫苑拍了拍門,小窗裡冒出個腦袋。
“什麼事?”那個人問。
“你一年能賺多少?”
“你什麼意思?”男人反問。
任紫苑故作姿態地說:“我的意思是說,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給出一個你想象不到的數目。”
“你想收買我?讓我放你出去?”對方也不傻。
“如果你非要這麼說的話,可以算是。”任紫苑覺得收買這個詞總是不好聽。
對方沉吟了一下,說:“那麼你能給我出多少?”
多少當然是指着錢說的。任紫苑咂摸了一下滋味。看來有門。
他說:“給你十萬。”
“美金。”
任紫苑心裡有些疼,畢竟是錢啊。不過現在爲了脫身,也豁出去。他說:“好,那就十萬。”
“十萬是不是少點?”對方竟然有些含糊。
wωw ●ttKan ●¢ O
任紫苑一咬牙:“那就給你二十萬。”
“這樣……”
“三十萬。”
“嗯……”
“四十萬。”
“美金?”
任紫苑一狠心,叫道:“歐元!這還不行嗎?!”
門外的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樣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幹了。不過,你也應該給我一點定金什麼的。”
任紫苑從口袋裡掏出金卡,放在嘴邊吻了一下,雖然他沒有看重過這東西,但平白無故地把這東西給別人,還是讓他心痛不已。
任紫苑把金卡在男人眼前晃了一晃。那人一伸手,要抓,任紫苑敏捷地往後一躲。金卡還在任紫苑手裡。
“幹嘛不給我?!”那人氣哼哼地說。
“金卡總會給你的。不過,你得給我來點實際的。”任紫苑還是很會談判,他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那種類型。
門開了。外面是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睛正盯着任紫苑手中的金卡,同時眼睛裡也閃爍出金子一樣的光彩。
任紫苑把手中的金卡往男人面前一扔,男人沒接住,馬上條件發射似的彎腰去撿。
男人彎着腰說:“好了,快點告訴我密碼……”
說時遲,那時快。任紫苑跳起來,肘擊那個男人的後腦勺。這一下結結實實地要了那個男人的半條命。中年男人哼了一聲,立馬趴下。
任紫苑撿起金卡,在那人身上擦了擦,塞進口袋。這可是錢啊!怎麼能平白無故地給別人。他又把手指放在那人的鼻孔處。還好,還有呼吸,也就是說還沒有要他的命。任紫苑冷笑着一聲,“人心不足蛇吞象。自作自受。”
任紫苑順着通道往前走,他是十分緩慢地移動,這是爲了可以讓他提早發現通道旁的監視器。
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發現一個監視器。前方有腳步聲,任紫苑想躲在旁邊,可是這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往後看,一個不太顯眼的地方有個小門,估計是廁所之類。任紫苑一轉身躲了進去。躲進去才發現這裡哪是什麼廁所,而是一個隱秘的小房間。任紫苑也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只要能藏身就行。門沒有關緊,他從縫隙向外看,看到了一個穿着和服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很漂亮?
任紫苑暗想,自己都到了這份上了,竟然還有這種想法。
他沒敢看她的臉,只是希望那人儘快過去。不過,那雙腳在門口停下。任紫苑那顆心怦怦亂跳。那雙腳轉了一下,那個女人面對着這邊。
任紫苑手上冷汗直冒,他忽然有了個想法: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爲強。門外只不過是個女人,只要自己手夠快,夠有力量,一定可以一擊而成。任紫苑看着自己的手,他在暗自下決心。雖然這樣做很危險,但現在也只可以鋌而走險。
任紫苑一咬牙,推門而出,伸出手就要卡對方的脖子。
誰知,對方出手比他快了很多。那個女人一擡手,就把任紫苑的手臂格擋開,隨即推了一把他,任紫苑的身體就不由自主退回了小屋。
這下可好,制服別人沒成,反而被別人所制。
任紫苑情不自禁地喊一句話,那就是“救命啊”。如果任紫苑神志清醒他當然不會這樣做。遺憾的是,他現在神志不清醒。
忽然,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少主,別叫!是我!”
任紫苑一下子愣住了,細看一下,眼前的人竟然認識,是一直跟隨他的夏雪草。任紫苑差不多要哭出來了。他說了句:“謝天謝地。”
倒是夏雪草,她一看任紫苑自己的眼睛就溼潤了,邊哭邊說:“少主,我可找到你了。”
說完就撲到任紫苑的懷裡。
任紫苑也是萬分感動,看着楚楚可憐的夏雪草。他感到由衷的幸福。夏雪草就如同他養的一隻寵物,能夠滿足主人的所有願望,不管那些願望多麼的荒謬,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會背叛主人。
夏雪草說:“少主,那天我看到你在酒店門口出現,以爲你脫險了。可是後來路邊突然有炸彈爆炸,把你炸死了。我當時擔心死了。幸虧我哥哥發現那個被炸死的不是少主。”
任紫苑摸着夏雪草的頭髮,她的頭髮裡有股誘人的香味,讓人心神盪漾。任紫苑說:“讓你們擔心了。都怪我不好。泡溫泉的時候都會出事。”
夏雪草趕忙說:“不是那樣的。是雪草不好。如果當時我在少主身邊那麼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那個時候你在身邊?任紫苑簡直不敢想像那個場景。他的腦子裡立刻浮現出那次的旖旎風光,以及夏雪草主動奉獻的玲瓏玉體。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任紫苑趕忙換了個話題:“告訴我,那次爆炸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意思是說,那個假冒我的傢伙到了雪月花酒店門口爲什麼突然有炸彈爆炸了。”
夏雪草說:“這個我們也不清楚,至今也沒有任何的組織和個人宣佈對此事負責。”
這句話好像是官方辭令。
夏雪草又說:“我聽說了一些猜測。說是奧姆真理教的殘餘分子,基地組織的分支機構,還有的說是外星人找的僱傭軍正在進行某次進攻。”
任紫苑忍不住笑了,這些話怎麼和自己對閃電說的一模一樣。情報部門也太沒有想象力了。
任紫苑又問:“你又是怎麼找到這來的?”
說到這,夏雪草又忍不住流出眼淚。她說:“是這樣的,那次爆炸事件出了以後,我父親就是說,你是絕對不可能活着回來的。家族中的其他人也是這樣認爲。他們說天使組織各個都是心狠手辣的傢伙,他們是絕對不會讓你活着的。可是我不信。”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夏雪草低下了頭,臉上有抹紅色。
“後來有個人來這裡告訴我,你沒有死,而且告訴了我這個島的座標。他說你就在這個島上。所以我就來了。在門口我打暈了一個女人,穿着他的衣服混了進來。”
任紫苑萬分感動,感動之後才發覺自己還抱着夏雪草。這樣做實在是不雅。他趕忙把夏雪草推開。
夏雪草倒是顯得比任紫苑更大方,她整理了一下頭髮,說:“少主,我們還是走吧。”
“我們可以順利出去嗎?”任紫苑對此表示懷疑。
“那個人還告訴過一個秘密的通道。”夏雪草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地圖,她指着其中的一處說,“那個人告訴我,這裡有個秘道。”
劇情急轉直下,運氣好得讓任紫苑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夏雪草一邊看地圖一邊說:“我看看,地圖上標註的是這裡,嗯,就是這樣。我們從這裡走就可以。”
“喂喂,你不覺得這樣有些太容易了嗎?”
夏雪草被這麼問了一句也是有些遲疑,她說:“不會吧。我覺得那個人應該是很靠譜的。”
“那個人是誰?”
“他說自己是所羅門家族的相關人員,是忠於影子世界的。”夏雪草說,“我覺得那個人應該是可靠的,而且他還拿走了我很多錢。”
“那估計就是可靠的了。”任紫苑可不想花了錢還被騙。
任紫苑問:“那條秘道在哪裡?”
夏雪草說:“按照圖上標註,就在這附近。”
夏雪草在裡面的牆壁上摸了摸,又敲了敲,忽然她回頭有些欣喜地說:“即使這裡,這裡,牆壁上空心的,肯定就是這裡。”
任紫苑忽然想起以前他在夜總會打工的一段日子(任紫苑經歷十分豐富,閱歷驚人),他記得那裡暗道入口一般都是開在那些無關痛癢的房間裡。如果警察來掃黃,包廂裡的人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從暗道逃走。
夏雪草推了推牆壁,牆壁上出現了一個洞口。任紫苑邁步就要下去。夏雪草攔住了他。
“少主,讓我來。”
任紫苑還挺有骨氣,隨機說道:“還是我來,我怎麼說也是男人。男人啊!”
這個挨不住夏雪草一巴掌的傢伙也敢自稱男人。可見其多要面子。
夏雪草說:“這樣吧,少主,您負責我的背後。”
這就是給了任紫苑一個臺階。任紫苑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自己本來就沒什麼格鬥本事。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秘道。可能是靠近大海,秘道牆壁十分潮溼,如果不小心碰到牆壁還能沾到一點點青苔。
下面完全沒有光亮。夏雪草自言自語了一句:“要是早知道這樣就帶應急燈來了。”
背後藍光一閃,任紫苑用手指擦出了藍色的火焰(這是任紫苑唯一具有的超能力,很久沒有提了估計大家都忘得差不多了)。
夏雪草笑了笑,說:“少主總是能夠給人出乎意料的感覺。”
任紫苑則是苦笑,心想:大概我的作用也就僅僅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