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希伯倫。
月上枝頭。
“呼——”
回到宅邸的洛薩，帶着滿身疲憊，跳進了裝滿滾燙沸水的浴桶裡，隨即發出了一聲舒適的輕吟。
火山之王這一里程碑的獎勵，使洛薩擁有了相當於暴虐龍的火焰免疫特性。
別說只是在滾燙的沸水裡沐浴，就是跳岩漿裡，頂多也就是被燒掉全身的毛髮。
當然，不會燒死歸不會燒死。
火山口的有毒氣體，還是很可能要了洛薩的性命的。
火焰免疫，不代表洛薩就擁有了等同於暴虐龍的恐怖毒抗和魔法抗性。
同時，【火山之王】里程碑還極大增強了他火屬性技能的威力。
切利尼娜頭頂的雙耳顫抖了下，聲音像是蚊子一般：“不用，我自己洗就好。”
洛薩跟在後面。
現在晚上需要冥想，提高精神力，白天需要磨礪劍術，騎術，打磨體能，還要處理領地裡的一些政務。
“沒關係，回房間睡吧。”
隔壁的浴室。
般若的身材很好，該瘦的地方瘦，該豐滿的地方豐滿，身體勻稱，光潔細膩，在那件寬鬆的亞麻長褲下，顯得十分緊繃。
回來路上，洛薩試驗過【巨龍之息】的威力，足足提升了將近一倍，只是距離暴虐龍的龍息還是差了許多。
切利尼娜板起臉，划水到一旁，自己揉着尾巴，撒上這個時代特製的香粉，輕輕揉搓着。
但轉念一想，他的精力有限。
“不好意思，最近太累了。”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浴室。
因爲他的統治根基，向來很穩固。
他的精神力，保守估計應該已經跟妮莎婭這個正統巫師不相上下了，再算上他的各種天賦和技能，小女巫遠不是自己的對手。
浴室裡繚繞着白色的水霧。
他的體力雖然接連得到提升，但終究還是弱項，哪能跟手底下這些平均五十級往上的扈從相比。
實際上，洛薩從始至終就沒擔心會出什麼亂子。
許多修道院的衛道士們都曾公開呼籲，要取締公共浴池和澡堂。
這就導致經常圍繞公共浴池，發生一些令平民和貴族喜聞樂見，卻令風氣保守的神職者氣急敗壞的醜聞。
也對。
兩人面面相覷。
自己是太過謹慎了。
根據洛薩的推測，精神力破百，應該就算是中等魔力的巫師了。
洛薩伸了個懶腰。
連日勞頓，積攢的疲憊迅速涌現，使他不知不覺間，就這樣沉沉睡去。
就算得了火屬性的法術，想要融會貫通，也需要大量的時間。
是的。
洛薩環顧四周，詢問道：“芙琳呢？”
“大人。”
洛薩正考慮，是不是要從妮莎婭那兒，換來一些火屬性的法術，比如安娜曾施展過的“流星火雨”。
“睡覺吧。”
芙琳吉拉有些疑惑地看着身邊，像是心事重重的切利尼娜。
切利尼娜搖了搖頭。
只要能活得下去，誰放着好日子不過把腦袋系褲腰帶上造反呢？
換作前世，如果新上任一個市長，給他減稅，分房子，漲工資，他也願意喊一聲“青天大老爺”。
這些領民都是經過篩選的，跟自己父親在新大陸的德克薩斯，安置的那些無法無天的兩西西里狼族可不是一碼事。
這個時代公教的風氣的確很保守。
她心頭微暖，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有自信，大人就敢對她委以這等重任，她的心頭，驀的生出了“士爲知己者死”這句話。
“好。”
“沒什麼。”
月光照耀下，般若清冷的面孔上，竟像是籠罩了一層熒光，像是聖潔的月神，卻使洛薩萌生了一種想要將神拉下神壇的衝動。
而且，想要“刁民”不造反，也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另一間浴室，恰巧響起讓娜爽朗的笑聲：“嘖，真軟啊，喂，你打我幹什麼，不就摸一下嗎，實在不行，我讓你摸回來好了。”
也就是所謂的“impart”。
她言簡意賅道：“不行。”
“不，不行，爲什麼會提出這種奇怪的要求？”
大人對我的能力，還真是信任。
般若微微頷首。
據說查理曼大帝，最多時候，曾經邀請過一百人洗澡。
只是。
看來，大人當初說的是對的。
狹小的浴桶，使他蜷縮起來的雙腿有些發麻。
在聖地的許多城市，都有公共浴池的存在。
切利尼娜的臉頰，突然變得通紅。
洛薩取來浴袍，趁着般若轉身過去的時候穿上，接道：“不睡了，今天晚上重新開始冥想，我現在的精神力提高了這麼多，或許冥想時又能有新體驗。”
芙琳吉拉的視線從切利尼娜修長如白天鵝般的脖頸向下看去，隨即露出了一絲壞笑：“尼娜，你居然比我還小。”
只是受限於他目前只有一個【巨龍之息】算是火屬性技能，這一效果還不夠明顯。
法蘭克人在這個時代，是繼承了帝國人喜好洗浴的傳統的。
“尼娜，你在想什麼？”
“還是算了，光共享扈從們的天賦，就夠我用的了。”
安頓領民，真不是一件有多困難的事，大問題都已解決，需要自己處理的，無非也就是一些瑣碎的小事罷了。
芙琳吉拉一臉疑惑道：“因爲很好摸呀，這個要求會顯得很奇怪嗎？”
儘管這不妨礙一些地區主教包養情婦，有私生子，甚至豢養男童的事情發生，但那畢竟只是小概率事件。
水溫逐漸降低。
與之相對的，發誓守貞，奉行苦修的修道士比比皆是。
切利尼娜的尾巴“嗖”得一聲，從她的指尖抽離。
自己在這個世界，真的也能算是一方高手了。
芙琳吉拉滿臉好奇地從浴池裡撈出了一根溼漉漉的尾巴：“都沾灰了，要我幫你好好洗一下嗎？”
暴虐龍最拿手的能力就是龍息了，他比不過也屬正常。
巫師，可是個很燒時間的職業。
“她說今晚要跟切利尼娜小姐一起睡。”
但因爲這些公共浴池，在男女浴池中間，僅有微不足道的阻隔，兩撥人甚至能坦誠相待，毫不避諱觀看對方的身體。
般若正捧着一件浴袍，站在他身邊。
對這個時代的自耕農而言，分田就是分房子，免費租賃農具，降低稅收，就是漲工資。
她離開前，做了好幾個預備領民暴動的預案，但這次回來，竟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他的視線稍稍上移，頓時感覺一陣口乾舌燥。
芙琳吉拉卻有些不捨得這種毛絨絨的觸感：“尼娜，以後能不能每天多給我摸摸尾巴？”
洛薩從睡夢中驚醒，隨即意識到浴桶裡的水都已經徹底涼下來了。
回到房間裡的時候。
洛薩輕咳了一聲，拿起桌上的水罐，大口猛灌了兩口。
“嗯。”
“一起睡。”
“嗯…嗯？”
般若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