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莉婭一愣。
人家船長還在呢，這就成了你的船了？
仔細一想，才意識到自己衝動了，差點把這艘船給劈沒了。
她收劍入鞘，兩手叉腰，直盯着對面。
“我且看看，這傢伙有什麼冒險理念？”
搖曳如海船的寶藏朋克號船頂，巨人的頭髮和衣服被詭異的風吹的獵獵作響，顯得有些凌亂。
維普有點懵。
扭頭看向東邊……大片的山頭和叢林被魔焰吞噬一空，消解爲黑暗的虛無。
忽遠忽近的囈語在耳邊低吟，撕裂着他的靈魂。
眼前的情況是。
一個突然跳出來的漂亮女人，一劍劈開一道破壞力超出其修爲上限的魔焰！
而這道魔焰，足以威脅他和寶藏朋克號的安全。
結果，卻被修爲更低的年輕人，一巴掌扇飛了。
這種詭異的漣漪居然能拍開魔焰，帶出的綿延餘震，居然能將寶藏朋克號蕩成海船？
維普不得不思考這樣一種可能性——
朝霞航路里的那些離奇新聞，該不會是真的吧？
這羣人就是奔着扮豬吃虎的目的來的？
上一個這麼做的人叫格爾尼卡，自從黑龍現世後修爲就暴露了，被迫晉級三千星煞。
而這個名叫路塵的年輕人，似乎與黑龍戈多也有關係……
最新的新聞細節很快展現在維普面前。
他居然看到了，黑龍戈多當衆親吻路塵的畫面！
而這小子居然把他的船當自己的船了……
也是找不到仙霖草來止損的？
維普心想，如果自己可以選擇的話，現在一定會跑路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可能跑不了了。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這兩人的戰力很可能都不輸於他，以一敵二，很難保全自身。
他唯一的出路，在於飛船的黑客戰術和光束陣法戰術上。
這位路塵據說也是個黑客，但五十級飛船的算力跟不上。
而且他本人也走出了飛船，不像自己有一整個黑客團隊。
這樣想着，維普穩住情緒，儘量不受這一劍與一拍的影響，豪氣干雲的開口：
“看來，年輕一輩的冒險者中也是有真才實學的，我不是那種喜歡摧毀嫩芽的人，你們這艘船，加電鰻號，加狂蟒號船員……你們可以安全離開了。”
然而，路塵一點也不領情，堅持剛纔的問題：
“你好像忘了什麼，我是來問路的。”
維普瞥了眼路塵，斬釘截鐵道：
“我沒見過什麼地下實驗室，你走吧。”
路塵搖了搖頭，輕嘆口氣。
“真可惜啊……那是你唯一的生路。”
說罷，朝對面的維普隔空一抓。
巨人維普巋然不動。
然而，宛若一座小山的寶藏朋克號，卻朝路塵徐徐飛來。
維普身形一動，四下看了眼，沒察覺到路塵施展的力量。
“怎麼回事！”
位於駕駛艙的信息官立即回覆：
“船、船長，飛控系統被黑了！”
維普眸光一滯。
他根本沒察覺到飛船什麼時候被入侵了。
難道眼前的年輕人……真的是天才黑客？
“立即切斷飛控系統，轉爲手動駕駛，釋放陣法光束！”
信息官的語氣已經徹底蔫了。
“已經遲了……剛纔的一陣妖風，已經破壞了光束陣法，目前已無法啓動。”
“你——”
你這個物理黑客！
維普目眥盡裂，恨不得手刃路塵。
路塵搖了搖頭。
隨手做出了一個，拿掌側劃拉自己脖頸的動作。
陡然升起的靈壓，以回紋漣漪的方式瞬間擴散。
飛船失控，自己又是一對二……巨人維普自知大勢已去，連忙平復心緒，說道：
“其實，我發現了一個地下實驗室。”
路塵輕嘆口氣，搖了搖頭。
“可惜，你沒命說出口了。”
刷——
一道掌側劍勢，融合暴擊之力的漣漪，在延遲十秒之後，瞬間摘去了維普的頭顱。
伴隨着刺啦作響的白色電弧與青色靈芒，一道鮮豔的赤色血柱直衝天際！
巨人維普身首分離，腦袋摔落在顛簸不平的飛船頂上，又叮咚滾落叢林。
全場鴉雀無聲。
與此同時，維普還沒有死透。
巨人腹部的一臺大功率激光炮，正在醞釀與鎖定，勢必與路塵二人同歸於盡。
結果，被歌莉婭橫着補上一劍。
一道纖薄的劍氣倏然飄過，將巨人維普的人造丹田完美切開。
既沒有造成爆炸，橫切的劍氣又沒有碰到路塵的飛船，寶藏朋克號。
路塵難得朝歌莉婭豎起了大拇哥。
“嚇死我了，你這刀工還可以！”
歌莉婭收劍入鞘，仰首噸噸喝酒，咧嘴一笑道：
“總不能讓你一個把逼裝完了。”
路塵攤手一笑。
“別說的這麼難聽嘛，我是通過口才將這傢伙從飛船裡走出來，才能在不傷及飛船的情況下宰了他……這艘船肯定很值錢，肯定能讓我們換一艘新船了！”
與此同時。
電鰻號連忙將狂蟒號的船員救上船。
阿黎直播間。
女主播和觀衆都沸騰了。
阿黎還是第一次直播路老師的冒險，這種感覺，竟震撼到有點不真實……
“技術上的事我多少懂一點，路老師是通過黑客手段提前入侵了寶藏朋克號，剛纔的一拍似乎破壞了這艘船的光束陣法，但戰鬥方面我就不太懂了，路老師根本沒動手，敵人腦袋怎麼就掉了。”
彈幕裡滿屏的掌力，劍勢，靈壓暴擊，基操勿六……
阿黎直播間裡的觀衆，基本都是尋龍聯盟的粉絲，對路塵也頗有了解。
直播間觀衆數量也迅速攀升，很快突破了一百萬大關，突破了直播間的歷史記錄。
阿黎吃了頓餃子，百感交集，快要哭了。
與此同時。
路塵不止入侵了寶藏朋克號，他的音容笑貌也出現在了在場三百多艘冒險船大屏幕上。
“大家好，我是原始星穹冒險團團長，帝國英雄獎章，新聯邦自由勳章，以及無冕之國理想主義者獎章獲得者，路塵。
就在剛剛，我幫諸位省去了一萬靈石的保護費，但這項服務不是免費的，我們也承擔了巨大的風險。
接下來，我會向在場每艘船收取兩千靈石的佣金，但不用即刻支付現金，等你們哪天去了白露號上，記得給我轉賬就行。”
路塵大致算了下。
三百艘飛船，一艘船兩千靈石，能給他帶來六十萬靈石的保護費。
就算很多人可能很遲、或永遠不會去白露號，至少收個三十萬靈石，問題不大。
點點滴滴都是錢。
在場每艘冒險船或遊船的船長，嚇得連忙點頭同意。
路塵回頭又通過視頻的形式，連接寶藏朋克號的駕駛艙，故作驚訝的說：
“咦，你們怎麼都不逃跑？”
大副帶頭說：
“玉碎不改白，竹焚不改節，既然船長死在你手中，我們唯有殉船明志，纔對得起這麼多年的一同冒險。”
路塵一愣，沒那麼高尚吧……
這就像《三國演義》裡，被敵人抓了，第一時間投降的往往被斬，寧死不降的反而會受到禮遇。
“你們船長死於，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有沒有在第三行星找到地下實驗室，如果你們能告訴我的話，我就不殺你們了。”
首席信息官馬上說：
“不知道是不是地下實驗室，我們確實找到了一個坍塌的地窟，遠程探測發現其內沒有任何靈植，我們就沒有下去了。”
路塵沒想到這羣人還真找到了實驗室。
感謝維普船長的枉死，要是他第一時間告訴自己實驗室的位置，就不好搶他的船了！
“好，把目標的位置告訴我，你們就可以下船了。”
這樣說着，路塵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補充說：
“對了，你們只能穿衣服和背心氣囊離開飛船，所有儲物袋和武器裝備都要留下來。”
大副面露難色。
“這……”
路塵反問道：
“你們剛剛不是要殉船嗎，怎麼還在乎這點財產呢？”
船員們嚇得不敢出聲。
怏怏脫下了身上的儲物裝備與攻防武器，紛紛下船。
其中，第二個下船的船員，藏了一件貼身的高階軟靈甲。
於是，連人帶甲，被路塵當場人道毀滅。
後面的船員嚇得瑟瑟發抖，面色鐵青，再也不敢藏私了。
等所有人離船後，路塵一躍跳上寶藏朋克號的船頂。
蹲下身來，掌心撫船，意念一動！
竟將整個飛船收入空間戒內。
看得其餘人以爲神蹟！
即便是來自帝國本部的遊客，誰也沒見過能將一整艘飛船裝甲儲物戒的壯舉。
那些原本還想逃掉兩千靈石保護費的冒險船，再也不敢有這種想法了……哪怕從來沒有去過白露號，也得特地去一趟轉賬。
這是路塵第一次劫持一艘完好無損的冒險船，得益於銀瀾公主送的儲物戒，他可以將飛船變成隨身攜帶的戰利品。
“大功告成！”
很快，路塵和歌莉婭回到飛船。
路塵駕駛里奧寧號，迅速抵達信息官指定的目標位置。
路塵向下看了眼。
這裡是一片龜裂的荒野，稀稀落落的生了些草本植株。
目標位置的兩千多米地下，有一處人造地窟，大概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共計三層，目前已經坍塌。
地下兩千多米……路塵只能一個下去了。
路塵跳出飛船。
身披黑色的輝光戰甲，一路向下挖掘。
挖了小半個小時，才抵達了目標位置。
三層的地窟基本坍塌成實心了。
路塵又花了好一會，才清理部分廢土。
沒能找到實驗室的運行服務器。
不過，路塵清理過程中，找到了一些類似培育箱的實驗器材。
另外，在挖掘過程中，路塵找到了一間空間法陣，察覺出了一絲殘留的冥氣。
“像是幽冥囚室……莫非，人類返祖實驗需要幽冥作爲催化劑？”
光幕裡，愛莉點了點頭，認真分析道：
“嗯，如果說進化需要靈力，返祖需要靈力的反面，冥氣……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路塵忽然想起了灰鴉的幽冥貓。
二十年前，灰鴉會不會就是利用幽魔貓的特殊冥力，前往狼牙公司地下實驗室，製造了完美的七個返祖胚胎？
不過，二十年前的狼牙公司實驗室，路塵沒有察覺出冥氣殘留。
卻在眼前這個八百多年前的第地下實驗室裡，發現了冥氣殘留。
可見，灰鴉的技術水平，或者說幽魔貓的冥力，都要高級的多。
路塵根據面積和密度，推測返祖培育箱的數量，超過了一千個。
根據御冥法陣的空間大小，與冥力殘留的靈壓，應該可以推測出，有大量幽冥被關押在空間法陣裡的……難怪會留下冥氣殘留。
愛莉若有所思，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仙霖草會不會就是爲了吸收並掩蓋冥氣而種植的？”
路塵眼前一亮，確實有這個可能性。
幽冥吸收普通靈力，仙植吸收冥力也很合理對不對？
當然，仙霖草還不是真正的仙植，但名字裡帶個仙字，一定是有某種仙植的特質。
“有可能，愛莉你下船在地表找找看。”
“好。”
愛莉立即下船，在龜裂的荒原上一通找。
可惜，並沒有找到仙霖草的植株。
倒是在地下找到了爲數不少的腐爛草種。
而在別處，地下並未發現有腐爛的種子。
愛莉隨即分析道：
“看來，仙霖草真的有吸收散逸冥力的效果，或者更準確的說，冥力是反向靈力，而仙力是更高維度的靈力，能直接吸收冥力。”
路塵微微頷首。
“也可能是吸收靈力或冥力之後，才能形成更高維度的仙力。”
愛莉若有所思，旋即又道：
“抓幽冥很難，飼養幽冥更難，必須有一位專業的飼冥師，這種職業在宇宙中是極爲罕見的，船長可以找找的幽冥來路，繼而找到飼冥師，也許就能找到更多的仙霖草了。”
“有點道理。”
路塵於是繼續在地窟內尋找線索。
不多時，他還真從好幾個破損的電子記錄板上，拼湊出了運輸船的雷達識別碼。
隨後立即聯網，查詢到了雷達識別碼。
很快找出了幾艘八百年前的飛船記錄。 比如，運輸船的型號和配置，從哪裡製造出廠，保險的主人是誰，這些都記錄在帝國船舶中心的保險系統中。
只要是正規的運輸船都會有保險記錄。
路塵看了眼，主人名都不一樣，而且看名字似乎都只是化名，身份證明已經不可用，大概率全部都已經死了。
但生產運輸船的製造廠，居然就在隔壁恆星系，如果造船廠的記錄系統很完善的話，也許能查到當時的真實買家身份。
這樣想着，路塵結束了地窟探索工作，立即回到了地面。
“閒着也是閒着，我們就去一趟造船廠，花點時間把提供幽冥的人或地方找到。”
這樣說着，路塵正欲回船。
突然發現！
似乎有一支艦隊，正在逼近羣猩恆星系。
因爲沒收到避險提示，路塵也就沒在意。
只是悄悄把刨土的地方掩埋，換了個地方上船，正欲悄悄離開第三行星。
正在這時！
一頭形如鰩魚的巨大怪物，拖着扁平廣袤的身體和綿延千米的長尾，從外太空徐徐遊入第三行星大氣層……
給人一種鯤之大一鍋燉不下的洪荒神遊之感。
竟是一艘百級的海鰩星獸船！
隨後，十幾艘星獸船陸陸續續的抵達羣猩恆星系。
“看來，走不了了。”
很快，路塵接到了對方撥出的視頻通話。
大屏幕裡。
出現了一個和南轅子容貌相似的猿人，但是紅毛。
還是個女猿人。
而且，不同於南轅子喜歡類似齊天大聖的裝扮，這位紅毛猩猩穿着類似中山裝一樣的古板衣服，甚至還戴着一副眼鏡，年紀看起來也比南轅子要大。
女猿人確定路塵的身份後，第一時間自報家門道：
“我是新聯邦申猴家族的猩紅月，南轅子向我提起過你，路船長。”
路塵微微一驚，心中的某個猜測終於得到了驗證。
“這麼說，冒險者協會的南轅子前輩，也是新聯邦申猴家族的人？”
猩紅月平靜頷首道：
“他是我弟弟，天賦比我高，但是人比較叛逆，不願繼承家產，而是選擇出海冒險。”
路塵笑道：
“可惜上了白露號，並沒有冒險機會。”
猩紅月沉聲問道：
“路船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是聯邦自由勳章的獲得者了，來這種小地方有什麼特殊的任務嗎？”
路塵攤手笑了笑。
“我找仙霖草，不知前輩爲何來此地？”
猩紅月這才娓娓道來：
“羣猩恆星系是新聯邦的一個秘密的自然動物保護基地，早年由我申猴家族負責。
不過，後來因爲申猴家族內務繁重，於數百年前撤離，一直沒來管。
最近似乎上了協會新聞，引起很多不必要的誤會，這纔過來宣誓主權，派兵駐紮。”
神特麼自然動物保護基地！
這嘲諷力拉滿了。
路塵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猩紅月表情一直嚴肅，讓人壓力很大。
“路船長似乎已經找到了我族當年資助的實驗室，有什麼發現嗎？”
路塵沒想到自己的刨土行爲，已經被對方發現了，只好隨口應道：
“我就隨便看看，還談不上什麼發現。”
猩紅月沉着猿臉道：
“最早從事返祖實驗的其實是帝國，當時有各種殘忍的類人實驗。
申猴家族只是資助了其中一支讓人類返祖的實驗室，帝國就受不了了……明明都是帝國科學家。
路船長相熟的八月夫人，當年就是最早從事相關實驗的科學家之一，據說她可能創造了宇宙中最大的奇蹟之一。”
路塵心驚。
莫非她說的是那頭被帝國帶走的白龍？
那頭白龍竟是宇宙中最大的奇蹟之一？
八月夫人曾經私藏的白蛇，戈多口中等待戈多的存在，歌莉婭體內血魔的復仇目標……
種種跡象表面，這頭白龍是真實存在的，而且身份一定不簡單。
看來，他也一直低估了八月夫人這個老妖婆。
“你認識八月夫人？”
猩紅月沉着臉說：
“見過幾面而已，還談不上認識。
她如果不是被某個徒弟拖累，現在可是帝國最頂尖的幾個科學家之一了。
你現在看到的實驗室，都是基於她的某些獨創性思想而建成的。”
“那倒是巧了。”
路塵無法想象，自己在宇宙各處冒險來冒險去，都是八月夫人思想輻射的科學遺蹟。
相比科學家，冒險者啥也不是。
猩紅月又嘆道：
“總之，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在當下這個環境下，還是希望路船長不要公佈當年的往事，否則……申猴真家族可以靠旅遊業賺大錢了，但最終帝國一定會動手的。”
“嗯，我明白，先走一步了。”
對方把話都說到這個程度，路塵也不好當衆深究什麼了。
他只要悄咪咪的去找仙霖草就行了，猩紅月也管不了他。
里奧寧號迅速離開了羣猩恆星系。
……
大半日後。
里奧寧號抵達隔壁的永興恆星系。
整個恆星系除一顆紅矮星外，只有一顆巨大的固體行星。
整個行星又都是造船廠，一家只剩下落後產能的造船廠。
路塵拿着當年的飛船識別碼，找到了永興造船廠的廠長。
這是一個身材臃腫、一看就不像造船靈械師的中年男人。
路塵本可以強制黑進造船廠的服務器，找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信息，但沒必要。
他花了點小錢，輕鬆打通關係，讓廠長查到了八百年前那幾艘船的首任船主。
這才發現，這些船主是同一個人，船廠當年的大客戶，也居住在附近恆星系。
蘭斯恆星系。
於是，路塵又馬不停蹄的飛向了蘭斯恆星系。
……
一天半後。
里奧寧號在一路顛簸中，終於抵達了偏僻的蘭斯恆星系。
蘭斯恆星系的太陽昏黃如夕陽，內部有三個固體行星，兩個氣體行星，以及大量宜居的衛星，風景十分優美。
里奧寧號剛進入恆星系的外圍，就收到了一條提示信息：
“私人莊園，如無邀請，外人止步。”
路塵禮貌回覆道：
“八月夫人的朋友，新晉十萬新世代，原始星穹冒險團，因仙霖草一事拜訪貴莊。”
“請稍等。”
十幾分鍾後，里奧寧號再次收到了回覆，附帶詳細的導航信息。
“請按照導航信息登陸第二行星，於特里夫古堡外的船塢降落。”
“多謝！”
里奧寧號按照導航信息，徑直登陸了第二行星，從一處高山古堡的船塢裡下船。
在管家的帶領下，路塵三人徒步爬上不高的山頂，步入古堡內。
接待路塵三人的，是古堡的堡主，一位老態龍鍾，卻挺直身軀，始終保持貴族風範的高瘦老者。
老者修爲在八十級左右，年紀近千歲，比八月夫人修爲高，也更年輕，但看起來卻要蒼老許多。
如果不是路塵提到八月夫人的名頭，是不可能被邀請進入古堡的。
老者撣眼掃了路塵三人一眼，深邃的眸光略顯混沌。
“八月夫人……她以前叫什麼來着？”
管家爲路塵三人端來了漆黑的咖啡。
路塵抿了口咖啡，苦的直搖頭。
“我不知道夫人還有別的名字。”
“看來跟她徒弟一樣被消去了名諱。”
老者輕嘆一口氣，這才自我介紹道：
“我是特里夫，是一位人類飼冥師，當年與八月夫人有過一面之緣，她是個天才。”
路塵以爲飼冥師起碼得是幽魔，沒想到這老頭只是個人類，修爲也沒有太高。
“人類也能飼養幽冥嗎？”
這種感覺，像是人類飼養克蘇魯這樣的古神，或是狗飼養起了主人。
老者盯着路塵，意味深長的笑道：
“需要對魔力有天生親和力，這是一種罕見的天賦，老夫如果沒看錯的話，路船長看起來就有很高的飼冥師天賦，如果願意留在蘭斯恆星系的話，一定比老夫那些兒子強。”
“我也有飼冥師天賦……這是如何看出來的？”
“你與半血血魔如影隨形，卻不受任何影響。”
歌莉婭聽不下去了，擺了擺手道：
“這並非天賦，他就是我的魔血喂出來的修爲，還能對幽冥沒親和力嗎？”
這讓路塵突發奇想，也許未來自己也可以擁有一支冥潮，跟江小白一樣。
老者微微一驚，扭頭盯着歌莉婭。
“姑娘的血魔體質，倒是連我也沒有見過的類型……”
隨即，又看向一旁的愛莉。
“而這位狼女，更是完美的返祖之軀，路船長都是從哪找到這些隊友的？”
路塵聳肩笑了笑。
“我運氣比較好。”
老者搖了搖頭，從袖口取出一根纖細的柺杖，拄仗踱步，整個人瞬間蒼老了許多。
“從羣猩恆星系能一路找到我這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難用運氣來概括，只是我老了，看不明白而已。”
“前輩過譽了。”
路塵心想，飼冥師可能很消耗身體。
老者娓娓道來：
“你們說的仙霖草，確實能吸收冥力而生長，但因爲轉化率不高，一般只用來吸收散逸的冥力，老夫現在的身體，只能維持很小的低階幽冥牧場，僅供實驗用，此等冥力很難維持仙霖草的生長，很久沒有種植仙霖草了。”
路塵眉頭一皺。
“前輩居然還在飼養幽冥嗎……這麼說，現在還有返祖實驗？”
老者點了點頭。
“嗯，還有不少，不止返祖實驗，很多生物實驗都會用到可控化的幽冥……但如今的帝國法律是禁止飼養幽冥的，老夫也只能來到暴雪航路，偏安一隅。”
路塵懷疑，文森特已經來過這裡了。
這就是前段時間文森特聯盟的星獸，頻繁出現在附近的緣由。
“我倒是見過幽魔飼養的冥潮，還以爲是頭幽魔都能飼養，沒想到竟是如此艱難。”
老者微微頷首。
“至少是白魔纔有能力飼養冥潮，普通幽魔飼養的幽冥還達不到返祖的實驗水準。”
說話間，老頭顯得十分自豪。
路塵感覺這老頭對魔族之事很瞭解。
“我有個朋友，故鄉被一頭吞星者幽冥給吞噬了……會有人飼養吞星者嗎？”
老者微微一驚。
現在這個年代，已經很少聽到吞星者了。
“只有真正的血魔纔有飼養吞星者的能力和資格……按照當年的某些傳說，這也是一條飛昇之路，無數的大魔因此隕落。”
路塵驀的一怔。
看來，銀瀾公主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沒想到連魔族都想要成仙，我還以爲他們都很瀟灑呢。”
歌莉婭喝了苦咖啡，滿臉痛苦面具。
“瀟灑個鬼，魅……魔還得伺候你這種渣男呢！”
路塵白了她一眼，繼續問老者：
“前輩認識文森特嗎？”
老者點了點頭。
“他是最近幾十年返祖實驗的主力，老夫很難不認識吧？”
路塵又好奇的問：
“晚輩很好奇，文森特前輩帶一羣星獸到底想做什麼？是想讓返祖星獸迴歸類人，還是給星獸以智慧？”
老者淡淡掃了路塵一眼，意味深長道：
“這你得問他自己了，文森特看起來是個有理想的人……而這樣的人最危險。”
路塵心想，這件事確實危險，文森特不夠強，支撐不了理想，當然會有危險。
這樣想着，路塵放下咖啡杯，朝老者略一抱拳。
“既然如此，路某就不打擾了。”
老者遂取出一枚黑色的繡花錦囊，遞給了路塵。
“這是一包仙霖草的種子，現在很少有人種植仙霖草了，雖然需要很多的冥力餵養才能成功凝露，但你有一個天才御靈師……這種事說不準的。”
愛莉被誇的都不好意思了，本不喜歡喝咖啡的她，將手裡捧了半天的黑咖啡一口喝完。
路塵收下仙霖草種子，朝老者拱手抱拳。
“多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