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塵此話一落，又引得諸天神佛一陣譁然，紛紛被他的氣勢給鎮住了。
這普天之下，三界之上，居然有人敢對鴻鈞道祖這麼說話！
要知道，鴻鈞道祖隱居在三十三重天的紫霄宮中，千百年來不問世事，如今竟屈尊降臨三界勸和，便已經算是給了天大的面子。
可牧塵區區一個文聖，還是剛剛成聖，面對鴻鈞道祖的勸和，不僅不領情，反而還拒絕了？！
這是連鴻鈞道祖都不放在眼裡嗎？
文道新聖，竟有如此猖狂！
此刻，元始天尊的那些弟子門人們紛紛叫罵起來，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抨擊牧塵的機會，畢竟他們的師尊都被人欺負地出了精神病，堂堂聖人顏面掃地，他們打又打不過，只能急得直跳腳。
而那些跟雲霄師出同門的截教弟子，以及曾經受過牧塵恩惠的神仙們，則是紛紛被牧塵的霸氣風采所鼓舞。
“好傢伙，這纔是我輩修士，鐵血男兒！”
“誰說文人就是弱不禁風的孬種？文聖大人連道祖都可以懟，試問還有何懼？文聖大人真是給天下文人做了一個榜樣，以後誰說文人相輕，我就把他骨灰給揚咯！”
“文道有如此聖人，不興也難啊！”
一位位神仙發出由衷的感慨。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一言不發，畢竟現在牧塵面對的可是鴻鈞道祖，整個三界公認的最強者，誰也不敢在這時候輕易站隊，更不敢說奉承牧塵的話。
萬一牧塵哪句話衝撞了道祖，惹來了道祖的震怒，到時候他們這些執言之人都得跟着完蛋！
“呵呵，道友，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眼下你既已佔得上風，又何必步步緊逼？他元始縱使有萬般罪過，你又叫他聖面盡失，如此也算是給了道友你一個交代吧。”
這時，鴻鈞道祖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其中卻是不含半分怒意，反倒還帶着商討之意，好似根本不在乎牧塵的無禮。
這讓三界衆人心中微驚，完全不明白，今日的鴻鈞道祖爲何如此和睦。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牧塵的身上，等待着他的低頭。
講道理來說，道祖都已經不計較這些了，給了你一個臺階下，你低個頭，這事兒就算是翻篇了。
然而。
牧塵眉頭微蹙，臉上帶着冷峻：
“交代？道祖，今日之事恐怕不是要給牧某一個交代這麼簡單，而是要給牧某的弟子們一個交代吧？這元始居心叵測，三番兩次挑釁於我也就罷了，牧某出手教訓了他門下一個不懂規矩的弟子，他就要跳起來不顧聖人顏面，對牧某的弟子下殺手，若非今日牧某及時趕到，恐怕他們早已身死道消！”
“試問，元始是不是該給牧某的弟子一個交代？”
說話間，牧塵身上的氣勢陡然凝住，眼中透着凜然殺意。
而那紙書中的元始天尊，也在這時發出陣陣低吼，彷彿遭遇到了莫大的痛苦，慘聲迴盪於天地之間，讓大家心頭不免生出森然寒意。
強，簡直太強了！
只是一個意念，便能讓一位聖人發出如此悲痛慘叫！
更離譜的是，牧塵居然還敢跟鴻鈞道祖正面硬剛，絲毫沒有要低頭的徵兆。
這一刻，天地之間除了元始的痛吼，便是寂靜非常，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空氣彷彿都陷入了死寂。
也不知過了多久。
“師……師父，要不就這麼算了吧，俺們也沒遭什麼罪。”
孫悟空見氣氛不對，心中既感動又擔心，拉了拉牧塵的衣袍。
雲霄也是一雙晶瑩的眸子顫動，被牧塵那番話給打動地一塌糊塗，顫聲道：“老師，元始這個老賊已經付出了代價，此事便作罷吧。”
她說着，藏在衣袖裡的玉手攥成了拳頭。
她心裡知道，今日牧塵之所以執意要針對元始，除了平心中惡氣，替他們主持公道外，更多的還是想替她教訓元始。
畢竟，她的姐妹曾都死於元始之手，就是她被鎮壓於麒麟崖下，也是元始一手造成。
她對牧塵的行爲發至肺腑的感激，同時也在心中告誡自己，日後一定要努力寫書，爭取成爲此方世界的第二位文聖，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親手把元始按在地上蹂躪！
書屋的妖王們紛紛出言勸和，生怕牧塵惹來鴻鈞道祖的怒火。
不過，牧塵可不管這麼多。
今日要不是自己的白玉狼毫筆及時預言，恐怕孫悟空等人就真出事了！
自己的弟子，誰都不能欺負，就是道祖都不行！
牧塵目光中冷芒閃爍，直視天穹，仿若要穿過三十三重天，與那神宮中的道人對視。
終於，那神宮中傳來一陣幽幽嘆息。
“唉，道友又何必如此？”
“你雖是文道聖人，但畢竟剛剛成聖，修爲尚淺，如今困住元始已是耗費了本源，若是再繼續下來，道友體內的文道污染非但得不到壓制，情況或許會更加糟糕。”
話音未落，牧塵瞳孔驟縮。
鴻鈞道祖的第一句話天地可聞，可這第二句話，卻是從牧塵的腦海中響起，是單獨傳音給他的。
正如鴻鈞道祖所說，牧塵爲了能以絕對優勢鎮住元始天尊，就是拼着耗費文道本源的代價，雖然他身爲文道轉世，耗費的這點本源根本就不算什麼，日後寫書就能找補回來，不過鬼穀道人留在他體內的文道污染，卻是不可逆的。
倘若他繼續讓僵局維持下去，恐怕這文道污染很快就會蔓延全身，從而引來鬼穀道人的意念侵佔！
而讓牧塵震驚的是，鴻鈞道祖一眼便看破了他的底，不僅知道現在的自己正在耗費本源，更知道文道污染一事！
不愧是道祖，估計只有步入文道至尊境，自己纔有與之較量的實力！
一念之下，牧塵心中凝然，對鴻鈞道祖多了一層防備，不過仍舊沒有要低頭的意思。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見牧塵依舊如此，紫霄宮的鴻鈞道祖無奈嘆了口氣，從袖袍中揮出一道紫氣，拋入三界。
紫氣如光如電，瞬息橫跨千萬裡，直迎牧塵而去。
“道友，此乃天地誕生之初的一縷鴻蒙紫氣，老夫今日贈送於你，就當是元始給你弟子的賠罪，你看如何？”
轟！
三界炸開軒然大波。
鴻蒙紫氣，這可是整個三界都爲數不多的珍寶，當初六聖就是每人得了一道紫氣，這才成就了今日的聖位。
如今鴻鈞道祖送出的這一縷紫氣，說是聖位都不爲過！
這一刻，一道道貪婪的目光投來，不過很快又意識到牧塵的強大，硬生生將這目光又收了回去。
世人都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可當這璧落到真正的強者手中時，世間無人敢有半分僭越，牧塵便是這樣的一位強者！
然而，牧塵只是淡淡瞥了那鴻蒙紫氣一眼，目露不屑，風輕雲淡道：
“只是區區一道鴻蒙紫氣也想來打發我放人？牧某也不勒索道祖，若是想讓牧某放過元始，便請道祖拿三道鴻蒙紫氣來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