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一匹毛髮雪白的駿馬,在墨爾本的街道上緩慢的走着,引得不少路人圍觀。
他們都很驚訝的看向白馬上,那表情略顯僵硬的紅髮少年。看着對方遠遠離開,消失在街角。
“那個人太可怕了!”
夏魯達魯雙手抓着繮繩,眼中仍殘留着強烈的震撼之色。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黑髮的少年到底有多強。但是,他卻從那位曾經的破壞王身上,感覺到了敬畏。
作爲法國隊的頂級天才,同時身上流淌着舊王室血脈的夏魯達魯,本身的眼光就非常高。在他心中,也唯有主將加繆,能夠得到他的尊敬和認可。
而破壞王duke,則是與加繆同時代,與其不相上下的頂級高手。
便是這樣的人物,卻對一個與夏魯達魯年紀差不多的少年,表現出發自內心的敬畏。這不由得讓他多想,內心深處,更是久久無法平靜。
他彷彿看到了一座山。
雲霧環繞,不見頂峰,藏於高天之上,讓他有種仰望過後,難以跨越的念頭產生。
夏魯達魯很清楚,自己的意志並沒有那麼脆弱,相反,在法國隊當中,便是許多實力不俗的高中生,也不如他內心堅定。
“那個人的眼神很可怕.”
仔細回想,他將源頭鎖定在了那黑髮少年的目光。看似平靜,但卻彷彿吞沒星辰的黑洞一般深邃,足以讓他胯下這匹經過專業馴養的駿馬受驚,將他掀飛出去。
“這樣的人,我如何才能將他擊敗?”
夏魯達魯陷入深思。
咻!
就在這時。
一記破空聲響從行道樹外的草叢中傳來。
“嗯?”
少年擡頭看去,眼中閃過一縷寒芒:“不自量力!”
旋即。
他猛地一扯繮繩,雙腿夾緊馬腹。隨後,擡起右手球拍,朝着飛來的網球便衝刺過去。
砰!
藉助馬力,他打出一記兇猛回擊。
噗!
下一刻。
便見一道渾身上下罩着白布的身影倒飛出去,碰的一聲,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撞擊聲音。
咻!
咻!
咻!
但不等夏魯達魯上前查看,林中又是數道的破風聲響傳來。
“哼!”
對此,少年卻沒有任何慌亂。他冷笑一聲,夾緊馬腹的再次衝了過去。騎在馬上的他,球拍左右交替,憑藉着驚人的平衡能力,身形不斷變化,連續的將飛來網球不斷的打了回去。
碰!
碰!
碰!
隨即。
便見遠處林中,不斷有穿着白衣的人影倒下。短短數秒之內,對面便再沒有一個站立之人。
啪!
啪!
啪!
這時候。
一個不高的身影一邊拍手,一邊緩緩的從角落裡轉出來:“不愧是法國隊的王子,連這些打入了世界盃的高中生,都不是對手。”
“這些人是?”
夏魯達魯目光一凝,當看清楚那些人的裝扮,以及那一個個戴着白色面具,彷彿電影裡面邪惡異教徒一般的打扮時,心中一動:“是那個排名世界第28位的球隊,阿拉梅諾瑪的選手?”
他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
“等等,沒記錯的話,他們好像是從小組賽出線了。十六進八的對手是.西班牙隊?!”
唰!
驀地。
夏魯達魯擡頭,看向對面那個戴着口罩,雙手插頭的灰白色頭髮少年:“所以.他是西班牙隊的?”
心念轉動。
他立刻策馬上前,朝着對方所在的位置衝了過去。結果,卻來到了一處死衚衕。
“呵。”
灰白色頭髮的口罩少年微微一笑,便跳下牆壁,消失在他面前。
“休想逃!”
夏魯達魯怎會輕易讓對方溜走,他本就性格高傲。今天出來查探情況,卻在那位日本隊主將面前丟了醜,心中早就堆積了不滿。
現在,更是被人偷襲,心中的怒火便徹底的爆發出來了。
他馬術驚人。
很快便繞過圍牆,來到對面。而此時,那戴着口罩的少年,卻是站在遠處的馬路對面,朝他揮了揮手。
“該死的!”
夏魯達魯眼中怒火幾乎要噴發出來。
他策馬狂追,但過了馬路,卻再次失去了對方的身影,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高傲如他,卻連續被人牽着鼻子走,心中的憤怒和鬱悶可想而知。
“嗯?那人是?”
突然。
夏魯達魯餘光一瞥,看到了遠處一個,穿着西班牙隊外套的人影。
“找到你了!”
當即,他再次策馬追趕過去。而這次,對方卻似乎放棄抵抗一般,沒有再躲。
“唏律律!!!”
追到近前,夏魯達魯猛地勒住繮繩。白色駿馬高高躍起,橫着停在了對方面前。
唰!
他手中球拍斜指過去,冷笑地道:“你這次逃不掉了等等,怎麼是你?”
然而。 www_тt kΛn_c○
當他看清楚對方長相後,目光卻不由的一變:“羅密歐·費爾南德斯?!”
“普朗斯·盧多維克·夏魯達魯?”
少年,即是西班牙隊的頂級天才,有着極強實力的費爾南德斯。
昨天他敗給了美國隊的隊長萊因哈特,在今天對戰阿拉梅諾瑪的比賽中,他被安排在單打3,負責絕殺對手。
卻不曾想。
阿拉梅諾瑪全體棄權,讓他一陣鬱悶。恰巧,他在返回西班牙隊的途中,遇到了裝扮類似阿拉梅諾瑪選手的身影。
一番尋找,沒找到那些傢伙,倒是碰上了這個舉止張揚的法國隊王子。
兩人並非初次見面。
大約三年前,在一次上流人士聚集的晚會當中,兩人有過一次接觸。當時的他們碰巧來到一處室內網球場,各自的打敗了許多年齡比他們更大的天才少年。
也是那次的經歷,讓兩人成爲了歐洲網壇的超級童星。只不過,因爲各自家族的約束,並沒有在網球上獲得多少的表現機會。
便是連約定好的,私下比賽也沒有完成。
而今。
兩人再見。
彼此眼中不約而同的,散發出了強烈的戰意。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
加繆和梅達諾雷面前,分別出現了一個身體搖搖晃晃,累得氣喘吁吁的少年。
對此。
兩位實力頂級的主將也很是無奈。
尤其是加繆,夏魯達魯的任性行爲,打亂了他的計劃。不過,他倒也沒有着急,因爲這個少年,說到底也只不過是明天比賽的添頭罷了。
一夜無話。
次日上午,墨爾本網球公園的2號球場。
八點剛過,球場內就坐滿了來看比賽的人。其中一半是法國隊的支持者,這畢竟是big4級別的球隊,支持者不可能少。
另一部分則是日本隊的支持者,除了候補隊員外,還有一些是慕名而來。沒辦法,日本隊今年的世界盃表現太過亮眼,很是吸了一波的粉絲。
“沒想到,他們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看臺上。
一名金髮青年環抱雙手,目光感慨的看着遠處,那羣穿着紅黑色外套的青少年。
不是別人,正是韓國隊的No.2,金泰宇。
“我倒是覺得,他們如果連八強都打不進去,纔是不正常的。”
在他旁邊,紫發的俊朗青年,即是韓國隊的隊長李承甫感慨說道。
如果說,韓日循環賽時,他對石川的震撼,僅僅停留在對方實力很強的程度。那表演賽上,力壓Qp,展現出超乎尋常水準的石川,便是徹底的讓他震驚了。
之前,他或許還覺得,石川只是個比他厲害一些的天才。在亞洲地區,或許是頂級選手,但放在世界舞臺,尤其是和歐美那些頂級高手比較,完全就不是一個級別了。
那場比賽後。
石川在他眼中,便是最頂尖一批的選手。其實力,足以與如今被稱作世界第一高中生的波爾克並駕齊驅。
甚至現在有種聲音,說唯一能挑戰波爾克的,也就石川一人而已。
李承甫便是這種聲音的支持者。
而今天,這場日本隊與法國隊的對決,便是一場證明之戰。和前面兩場比賽不同,法國隊可謂是傾盡全力,精銳盡出。
這種情況下,日本隊能夠取勝,便足以讓其他人閉嘴了。
“所以.”
金泰宇頗爲好奇的說道:“你覺得,這場比賽哪邊會贏?”
“毫無疑問是那些傢伙。”
李承甫目光仍是停留在石川等人身上:“那個傢伙帶領的球隊,已經擁有了,足以和德國隊爭奪冠軍的實力了。”
“嗯。”
金泰宇重重點頭。
他在韓日的交流賽時,被那個叫做越智的傢伙擊敗。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明顯已經跨過了超高速網球次元的領域。
但是。
即便如此,那人也沒有能夠排入日本隊的頂級戰力。可以說,不論是選手的實力上限,還是球隊的板凳厚度,日本隊已經完全不輸給德國隊了。
他同樣也認爲,這場四分之一決賽,將是日本隊又一次證明自己的比賽。
“不過.”
頓了頓,他的目光落到了法國隊領頭的那位,面色平靜的金髮青年身上:“被稱作網球革命者的他,應該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吧?”
相比波爾克和阿瑪迪斯,加繆的名氣小了一些。但在許多網壇名宿眼中,加繆和他帶領的法國隊,卻有着一種革新的特殊意義。
尤其是加繆。
他對網球的理解,完全不輸給被稱作【通往勝利的哲學家】的波爾克。某種程度上,這也是給非常危險和特殊的人物。
李承甫則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法國隊如何掙扎也是無用的。對如今的日本隊來說,除了德國隊外,其他球隊都會被他們用絕對的實力,毫不留情的碾壓過去。
很快。
雙方選手進入場地內。
在衆人的注視下,石川與加繆走到前方,彼此握手。
“你好,石川君。”
加繆開口,他說的是英語。這對一名法國人來說,可是非常不容易的事。看得出來,他對於眼前少年的重視程度。
“你好。”
石川點頭回應。
眼前的青年不愧是法國隊的主將,長相俊朗的同時,給人一種很是優雅的感覺。那披肩垂下的金色辮子,則更多了幾分的藝術感。
再聯繫對方【鍾情】網球的個人取向,石川心中也十分感慨。
喜歡網球的人不少。
將夢想和職業結合起來的也大有人在。
但是,像眼前這位,把球拍當成自己妻子,深情以待的人,卻僅有這位而已。
“我很期待和你的比賽。”
石川開口說道。
“嗯。”
加繆點頭:“那就讓我們好好的欣賞,接下來的比賽吧。”
兩人彼此的對視過後,很默契的轉身帶領隊員離開。和前幾場的,那種火藥味十足的開場不同。
以至於,給人一種錯覺。眼前這場日本隊和法國隊的對決,或許節奏會比較平靜。
“準備好了嗎,兩位前輩。”
走入休息區時,石川的目光落在了兩個少年身上:“對方安排在第一場雙打的,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
“沒問題的。”
金髮寸頭的橘面帶笑意的開口:“這場比賽,你就放心的交給我們吧。”
“嗯。”
千歲輕輕點頭。
旋即。
兩人整理裝備過後,走向球場邊緣。
踏!
踏!
而對面。
法國隊的一側。
則是有兩個披着外套,長相俊朗的青年,聯袂的走上前來。
“接下來,即將進行的是雙打2的比賽。”
與此同時。
坐在高椅上的裁判,也開口說道:“法國隊代表特里斯坦·巴爾特(高3)、迪莫迪·莫洛(高2),對日本隊代表橘桔平(初3)、千歲千里(初3)。”
“請雙方選手做好準備。”
“初中生嗎?”
看到日本隊派出的兩名代表,不少法國隊的選手,目光不由的一沉。
“他們怎麼敢的?”
有人下意識握緊拳頭:“這可是首場比賽,輸了的話,他們必然會落入十分被動的局面,可是”
“唔!”
一些人也品出了不對勁的味道。
日本隊的陣容安排,確實非常穩妥。相比之下,積分排名更高的法國隊,反而有些激進了。
“看來,對方並沒有給我們任何機會。”
加繆心中輕嘆一聲。
這打碎了他賽前,那一絲寄希望於對手備戰德國隊,而可能在陣容安排上,出現的破綻。
但是。
日本隊的策略明顯是穩紮穩打的類型。
這組初中生的雙打,顯然是被放棄了。再加上他們那位身份特殊的主將,便已經湊夠了三個初中生的名額。
如此一來。
在單打方面,日本隊便不再存在死角。
比賽尚未開始,包括加繆在內,許多人都產生了極爲沉重、壓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