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是在這棟建築中的某間宿舍中入睡的。
和昨天晚上一樣,張揚睡得很香。
而就在張揚進入夢鄉時,在地球上的其他地方,那些永不休息,永遠在尋找新聞的新聞媒體。
都紛紛收到了一個乍看之下很離譜,仔細想一想還是很離譜的爆料。
爆料宣稱之前那本關於紅岸基地的自傳中所提到的葉文潔,在工作期間將地球的座標出賣給了外星人。
現在來自四個光年之外的外星人艦隊已經啓航,他們的目標正是地球。
然後就像是曾經的美國人對印第安人做的那樣,搶走人類的土地。
目前五常已經聯合起來,準備應對這種緊急狀況。
一開始面對這個爆料,各大媒體的記者與編輯們對此嗤之以鼻。
都什麼年代了,還扯外星人?
現在不是六七十年代的航天狂熱時期了,現在不管是外星人還是五十一區,太空都沒有什麼熱度了還搞這種假新聞。
怎麼?是NASA的經費又不夠用了?
不過就當這些記者與編輯隨手扔進回收站,然後清空回收站,順手再刪除了郵件之後不久。
他們就看到了某個曾經被怒斥是‘FAKE NEWS!’的媒體在所有的渠道都報道了這條消息。
甚至正在播報紐約零元購現狀新聞的主持人,也表示現在要插播一則緊急新聞。
在念完了新聞提詞機中的這則新聞之後,表演了一個當場情緒崩潰。
由於‘FAKE NEWS’宣佈消息來源是白房子中的某位知情人士。
於是一瞬間網絡上就開始炸鍋,搜索指數中關於‘紅岸基地’與‘外星人’的搜索次數開始飆升。
看到這波急速膨脹的流量,其他媒體的記者與編輯都傻掉了。
這波自己跟不跟?
不跟的話,看看現在的這波流量,自己不恰,別人也會恰,給別的‘fake news’恰,那我不就虧了?
要是跟的話,那麼最先發消息的也是‘FAKE NEWS’,天塌下來也有‘FAKE NEWS’頂着。
再想一想自己今年的KPI和OKR。
那些編輯與記者們紛紛抄起了電話。
IT呢?!IT過來救一下!我這有文件需要恢復!
於是在各大媒體紛紛跟進之後,互聯網上的輿論瞬間就開始出現了變化。
本來對於‘FAKE NEWS’報道的新聞,除了少數生存狂,外星人愛好者等少數派。
開始彈冠相慶,說什麼“我就知道挖地堡有用!看看現在誰是傻子!”或者是“我就知道51區是真的!辣雞政府隱瞞了太多的事情!”
而其他人大多也就是覺得‘FAKE NEWS’今天是不是犯病了?愚人節都過去兩個月了。
現在再搞這種惡作劇,是不是晚了點?
但是隨着其他媒體紛紛跟進,這就極大地強化了民衆的認知。
讓本來對於這個消息半信半疑的民衆,開始確信人類確實快要完犢子了。
上次人類登陸月球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至於遠征四個光年之外的星球這種事情,則完全屬於科幻作品的範圍。
再加上一些人有意或者無意地開始將最近五個常任理事國之間,急速減少的小摩擦與小衝突與這件事聯繫在一起。
同時闡述了一下地球現有科技水平,與能夠跨越四個光年來地球的外星人之間壓倒性的科技差距之後。
民衆便開始陷入了瘋狂,許多大型城市的治安迅速惡化,大規模的零元購行動迅速爆發。
同時由於指明瞭出賣地球的人是葉文潔,所以也開始出現了大量有組織針對亞洲人的仇恨犯罪。
與這些暴力事件相比,想要逃離城市這種肯定會成爲第一輪打擊目標的市民,所駕駛的汽車堵塞了各大城市周圍上百公里的高速公路。
突如其來的暴動,讓正在與自己的顧問團談論流浪地球計劃的總統們在痛罵那些媒體無法無天的同時。
宣佈進入緊急狀態,並且讓軍隊上街維持秩序。
搞出了如此大的事件,情報部門自然也不會閒着。
雖然在這次事件中,聞到了濃濃的陰謀味。
直覺上肯定和那些投靠三體人的叛徒脫不開關係,但是你們這些媒體有一個算一個,都要敲打敲打。
於是在軍隊開着坦克坐着步戰車準備進城維持秩序的同時,情報部門的幹員們就開始坐着直升機從天而降,去那些大型傳媒的總部抓人了。
而等到東八區的亞洲國家天亮之後,他們才一臉懵逼地發現,怎麼我就睡了一覺,這個世界就不一樣了?
不過與西五區的那些國家不同, 雖然覺得世界不一樣了,但是生活的慣性依舊讓大部分人還是開始早八的生活。
只是外星人入侵而已,哪有下個月還不上房貸,車貸,這件事恐怖?
太平洋兩岸,同一個消息卻引發了不同的反應。
這種人類的多樣性,讓那個現在已經在五常的情報部門追殺名單上排名第一的伊文斯,不得不感嘆雖然自己是人類,但是對於人類的理解還是不夠徹底。
不過這點小小的差別,並不影響伊文斯開始準備他計劃的第二步。
作爲一個老美國正星條旗,伊文斯非常清楚這種程度的暴亂,雖然看起來規模空前,一副美利堅要完的樣子,但是實際上並不能改變什麼事情。
畢竟美利堅零元購不是新聞,美利堅哪一年沒有出現過零元購纔是新聞。
就好像是美利堅每年槍擊都要死掉幾萬人,但是就是不禁槍一樣。
屬於是美利堅自有國情在此。
而歐洲那些國家也一樣,這種事情已經屬於社會生活的一部分了。
等到軍警上街,這些熱血上頭的人重新恢復冷靜,想起自己銀行賬戶裡那少的可憐的存款與下個月的賬單之後。
社會很快就會恢復穩定。
所以現在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個開胃菜而已。
作爲最大的絕望,就是先給人以希望,然後再把這希望狠狠地掐滅。
伊文斯看着自己筆記本電腦上的計劃文件,手指輕輕地敲打着橡木的桌面。
“我已經出手了,接下來你會怎麼迴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