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優待
“國主,我們到了!”
漫長的一個多月之後,走過遙遠的行程,扶余王尉仇臺和高麗王伯固只感覺車隊緩慢停下,隨後就聽到車外響起臣子的提醒聲。
當這道聲音傳來,他們都是鬆了口氣,事實上即便他們乘坐王駕,這樣的遠行也是十分辛苦的事情,所謂舟車勞頓便是如此也。
隨着車架的門簾被拉開,他們各自走下馬車,往前看去,便是一座巨大的城池擺在他們眼前。
實際上,薊縣雖然也算是漁陽數一數二的城池,但畢竟地處幽州這樣的荒涼之地,和中原內部的大城根本沒法比。
若是拉去和洛陽長安城比較,那更是顯得寒酸,有點見識的士人,都不會覺得薊縣很大。
但是尉仇臺和伯固雖然各自是國主,卻並未踏足過大漢的土地,說到底也只是域外小國的見識而已,對他們來說,薊縣這樣的城池,已經是超乎他們想象的大了。
薊縣顯然提前就做好了迎接的準備,此時城門口下方,已經開闢出一條空出的道路,兩側皆有黃巾軍士守備,外圍的百姓則是好奇的圍觀,他們都知道今天要來的,是域外的兩個國主。
尉仇臺伯固兩人還看到兩側有鼓樂奏響,一時氣氛頗爲熱烈。
兩人相視一眼,皆是放鬆的點了點頭,玄夏這番排場算是誠意滿滿,他們也就意會到這次來該是好事。
其實身爲國主遠赴他處很有風險,誰也難保去了之後會發生什麼。
若不是此前玄夏與兩國的締約合作一直都十分愉快友好,而且有過一次順利的三人會面,他們還真不太敢答應來到這裡。
雖然如此,來的路上他們也還是頗爲擔心的,如今看來這番場面,纔算是真正放心下來。
兩人正在感嘆,便見到前方一行官員迎接上前,正是以陸平爲首的一票官員前來迎接,就見陸平行禮與他們一陣寒暄表示歡迎,就一路帶着他們入城而去。
入城之後,兩人一邊與陸平談笑風生,一邊在觀察着這個名曰玄夏的新興國家的都城。
很快,他們就感受到薊縣不同尋常的繁華,雖然此時幹道已經被黃巾隔絕出來,但一路走去莫不是各類商鋪民居,可以明顯看到商鋪之中各類商品之豐富,難以想象的是,走了許久也不見街市盡頭。
在高麗和扶余的城池裡,市只不過是一小塊區域,以供百姓商人在其中交易,如這般規模的街市,還是他們頭一次見。
雖然現在因爲自己的到訪,這裡的商業活動都暫停下來,但他們可以想象平時這裡該多麼繁茂。
繁茂只是表現,實際上背後意味着的物產豐富纔是真正重要的東西。
這也是他們兩人爲之羨慕的事情,即便是大漢的邊緣之地,這裡的物產財富依然是域外小國難以比擬的,相比較之下,不論扶余還是高句麗,都只不過是貧瘠的蠻荒之地而已。
一路前行,不多久便到了薊縣的官署,兩人步入其中之後,就看到許辰已經等候多時。
再見許辰,依然還是曾經那年少風華的模樣,只是曾經的黃巾教主,如今已經開創事業建立國度,成爲一國之相,執掌一方社稷。
雖然來之前早就知道玄夏的不同,但面對許辰稱呼國相的時候,他們還是覺得彆扭。
這沒有君主的國度,實在是奇異,若是正常來說,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應該是什麼國相,而應該是皇帝或者國王纔對。
但即便許辰如今是國相,他們兩人也心中有數,這個國相和自己國王的地位是對等的,國王國相都只是頭銜,許辰這個國相是國家實際的執掌者,那也就代替了國王的部分職能。
甚至於,以玄夏的實力,尉仇臺和伯固都要低下一頭纔對。
“得貴國相邀,吾得以領略到燕趙之地的風華,這實在是吾的榮幸。”伯固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抓住許辰的手之後便如是說道。
尉仇臺同是如此動作,亦道:“時隔許久再見,國相依然如此前一般英姿勃發,玄夏新立之國,又有國相如此年輕之主,只怕未來不可計量!”
許辰開懷大笑,一邊邀兩人入正堂,一邊道:“玄夏能有今日局面,也不少扶余高句麗的幫助,若非你我三國聯軍穩定後方,何來眼下安穩富足之景象。” 進入正堂之後,裡面已經擺滿了酒水果食,豐盛但不奢靡,精緻富有誠意。
以國家相處而言,其實在官署接待稍顯寒酸了些,不過玄夏沒有王宮,雖然現在朝廷已經打算修建政事院,但還需要時日才能完成,便也只能如此委屈一下。
招待兩人各自入座後,許辰先是與他們具備共飲,隨後才道:“扶余高句麗乃黃巾友國,如今我黃巾成立玄夏,自是要邀請賓客以作慶祝,兩位便是我玄夏如今最好的客人。”
尉仇臺和伯固兩人聞言,都是有些受寵若驚。
玄夏雖然只是佔據大漢的邊隅之地,但在他們眼裡,就是實實在在的龐然大物,許辰能如此態度對待,實際上是他們極大的榮幸。
當然,他們卻也不是什麼天真的人,這樣的態度背後,必定隱藏着一些特殊的要求。
他們也不由猜測起此行過來,玄夏究竟是要做什麼事情,觀閱演武固然是耀武揚威,但耀武揚威只是手段,卻不知道玄夏要達成什麼目的。
隨着與許辰一陣的推杯換盞,兩人也適時轉換話題,試探起許辰的口風來。
“吾等自是願意與玄夏永結同好之國,只是如此受邀看重,吾等雖心中感動,卻不知如何方能表現誠意以示祝賀。”
伯固飲下一杯之後,沉吟一番便是如此說道。
而尉仇臺雖然沒有說話,卻也豎起耳朵,想要知道玄夏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想要什麼好處。
然而許辰只是搖搖頭,卻並未急着作答,而是笑道:“兩位能來便是最大的心意,今日宴會你我只做談笑,不說其他,待明日我玄夏戰士演武之後,本座再與二位詳談正事。”
聽聞此言,伯固和尉仇臺相視一眼,便也只能作罷,但這也讓他們的心提了起來。
他們不是傻子,當然知道爲什麼要在演武之後談事情,自然是玄夏想着演武好恐嚇一番,事情也就好談了,只是這樣未免讓他們有些不愉。
既然如此,他們倒也不急了,還真想看看玄夏能有什麼把戲。
他們知道玄夏很強,畢竟曾經親眼見過玄夏作戰,不論是火藥的威力,還是軍隊的戰鬥力,那都是他們歎爲觀止的地步,但正因爲知道和見識過,所以他們更難被嚇到了。
既然玄夏執意要耀武揚威,那就看看究竟能有多麼厲害。
玄夏招待兩人的熱情固然讓他們感動,但是雙方背地裡的較勁那也沒有絲毫放鬆。
至少尉仇臺和伯固各自都打定了主意,如果玄夏要求太過分的事情,那自己說什麼也不能答應,就算明天的演武再厲害,那也不行。
他們如何不懂,現在越是熱情,後面就越是要命。
一場酒宴,幾人明面上推杯換盞氣氛高漲,卻也不影響他們心裡頭各懷鬼胎,隨着時間過去酒宴散去,便有吏員引領伯固尉仇臺兩人各自下榻休息。
許辰卻依然留在堂中,隨着宴席陸續撤下,這裡煥然一新。
沮授悄然出現在許辰一側,隨後把一本東西呈在許辰面前:“屬下已經把所有條文做了最後的修訂,主公審閱無誤之後,明日便可依此而定,只要此事商定,我玄夏或許可定塞外數十年之安定!”
許辰聞言,笑了笑:“他們會答應的,這對他們不是壞事。”
猶豫一下之後,他再度意味深長補上一句:“至少暫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