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大師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有些煉器的細節問題，他聽着洛淵說的，再認真的推敲一下，發現都是道理，全部是知識，甚至能推翻了自己的認知，按照洛淵說的去做，煉器的品質更好。
他心裡不得不承認，洛淵在煉器上的造詣，比自己的還要高。
看了看桌面的準仙階長劍，沐大師又沉默了，要是給洛淵足夠的材料，就不是準仙階那麼簡單，準神階甚至是神階都有可能鍛造出來。
這樣就像那些學霸考試拿一百分，是因爲試卷的內容只有拿一百分，是試卷有上限，而非學霸的能力。
洛淵就是這種學霸。
“爺爺，我說的對嗎？”
洛淵停頓了片刻，擡頭往沐大師看去。
全部都對了，甚至連他也不如。
但是沐大師不能承認不如洛淵，這樣很丟臉的，輕咳一聲道：“說的都很好，沒想到你對煉器的認識那麼深入，很不錯！”
說完了之後，他感到有點臉紅，有點丟臉啊！
自己竟然被比下去。
但是他又覺得，洛淵妖孽得可怕，年僅十五歲，把他數百歲的比下去，以後絕對能成爲一代傳奇人物，心裡越來越滿意。
洛淵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很配合地沒有揭穿，笑道：“多謝爺爺的讚譽，以後請你多多指點。”
“你們都安靜一會！”
沐言端着一個酒罈，站在他們身邊好一會，笑道：“不是要喝酒的嗎？”
“沒錯，喝酒！”
沐大師這才緩過來，剛拍開泥封，外面就有一道氣息逼近。
“沐老頭，有好酒怎麼也不早說，幸好我今天無聊來走一趟。”
這時候，一個老頭不請自來，闖入院子，鼻子輕輕一挑，聞着那醇香的酒，訝然道：“這是女兒紅，你不是說過，言丫頭出嫁的時候，纔打算喝的女兒紅？”
沐言瞬間臉紅了，安靜地站在洛淵身後。
“段老頭，你來得正好。”
沐大師笑道：“洛淵，小言的夫婿，怎麼樣？”
他這麼說，就在說明，沐言要出嫁。
那個段老頭看了看洛淵，又看了看沐言，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想一會之後說道：“你不就是那個，內門和外門都在流傳，比道長平天賦更妖孽的洛淵？”
原來自己的名字，已經傳遍太虛宗，到了無人不知的地步，連他們在太虛宗內，身份特殊的大佬都知道了，洛淵起來拱手道：“好像就是我，見過前輩。”
“段老頭就是那個四轉煉丹師，平時心高氣傲。”
沐大師簡單地介紹一下。
“原來是段大師！”
洛淵有些驚訝，以前多次聽說過，太虛宗的四轉煉丹師有多厲害，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用這種方式見面，有點戲劇性。
怪不得對方的神魂力量那麼強。
“不對，你這個名字，好像還有什麼不對。”
段大師皺着眉頭，在想什麼。
沐大師笑道：“段老頭，還有什麼不對？淵兒不僅天賦異稟，煉器的天賦，還不比我差！這準仙階的劍，就是淵兒煉製的。”
段大師像是聽不到沐大師的話，喃喃自語道：“洛淵，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太虛宗之外聽說過，洛……你知不知道洛城，那個東洲新晉的四轉煉丹師，好像就叫做洛淵，沒錯就是洛淵。”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突然激動。
這話一出，沐大師爺孫都愣住了。
沐言是知道洛城，洛淵就來自洛城。
但是，洛大哥還會煉丹，而且是四轉煉丹師？
煉丹和煉器都會，這多少有點不可思議。
沐大師遲疑了一會，笑道：“名字恰好相同吧？”
一個煉器天才，怎麼可能同時把煉丹也修煉了，一心二用，什麼都做不好，他不認爲是。
儘管這樣，他們的目光，還是落在洛淵的身上。
這件事，在太虛宗內，終究瞞不住。
前段時間洛淵是有點高調，特別在滅了陸家的時候，洛淵的名字，在朱然和李家的刻意宣傳中，傳到那些煉丹師那邊，不覺得意外。
“那個，好像還是我！”
洛淵沒有繼續隱瞞，早晚也得讓沐大師和沐言知道。
他的樣子，也有不少人看到過。
“淵兒，你是說真的？”
沐大師馬上站起來。
洛淵拿出一個丹爐，再放入兩種異火，把神魂力量和神識展露無疑，這些完全達到煉丹師的標準，還是四轉的。
這一次段大師也不能淡定，這個少年太可怕了，問：“你多大？”
“快十六了！”
“骨齡沒錯，真的快十六，能煉四轉？”
“能！”
洛淵點了點頭。
還不到十六歲的四轉煉丹師，這是要逆天了。
段大師被驚訝得瞪大雙眼，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開始崩塌：“我從二十歲學習煉丹，現在已經五百二十四歲，在一百八十一年前成爲四轉煉丹師，已經是整個東洲最有天賦的！”
他看着洛淵，續道：“你學了多久？”
“不到半年！”
洛淵說道。
段大師：“……”
半年，學會了煉製四轉丹藥，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又真實地發生在洛淵身上。
段大師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半年時間，把自己數百年的努力，踩在腳下還蹂躪了一下。
當初他學習煉丹，半年時間連靈藥都分不清楚，更別說各種丹方的組合，以及神魂力量的強度。
段大師徹底被驚呆了，一動不動地看向洛淵，原來人比人真的會比死人。
“淵兒，你什麼時候學煉器的？”
沐大師也沒辦法淡定下來，四轉煉丹師的分量，和自己的一樣高。
這個孫女婿不僅會煉器，還會煉丹，把段大師打擊得懷疑人生，他隱約中有一種感覺，自己也會被洛淵按在地上摩擦。
沐言眼眸亮晶晶地看向洛淵，自己的意中人越強，她的心裡就越甜蜜。
煉丹和煉器，任何一個拿出來，都會成爲所有宗門的座上賓，甚至供奉起來，就像段大師和沐大師一樣，在太虛宗地位極高。
然後他們爺孫，期待地看着洛淵，想知道這個答案，但心裡都猜到了那個答案。
“差不多也是半年。”
洛淵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