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曾雅靜正在上初中,弟弟曾經玩火,而導致雙目失明,姐弟兩個跟小偉哥一樣,父母死後,一直靠着周圍的幫助下,艱苦的過着,曾雅靜學習好,長的也漂亮,小偉哥從南方回來的時候,她正在上初三,那時候的中學,觀念上沒有現在開放,不過治安上卻是比現在亂的多了。
小偉哥知道她們姐弟,曾是幫助過自己鄰居的兒女,暗地裡,幫曾雅靜解決了不少麻煩,最後,小偉哥知道她不喜歡平白無故受別人恩惠,就讓她來自己的遊樂場做收銀員,沒事打掃下衛生,月底給她工資,就算是上班的一樣。
後來,曾雅靜和弟弟就乾脆住在遊樂場,小偉哥對她們,就像是親哥哥一樣,不過十五六歲的女孩兒,正處在感情的懵懂期,對小偉哥的幫助,曾雅靜心裡感激之餘,對小偉哥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而小偉哥,對她也慢慢的有種超乎兄長的感情出來,只是兩人當時都沒有說出來,算是比較酸澀的一段情感。
小偉哥說這些的時候,臉上帶着幾分的醉意,不過眼睛清亮,神智很清醒,他邊說着,一邊不時的喝着酒,神態有些黯然。
我沒有理解他話中那種,又像妹妹又像是情人的那種關係,不過從他苦澀的語氣,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們兩人當時心裡的那絲青澀的甜蜜。
後來,青龍來鬧事,小偉哥傷了人,坐了監牢,遊樂場被迫關閉,後來的事情就成了現在這樣了。
小偉哥斷斷續續的說完這些,然後長嘆了一聲,仰頭喝完了最後一瓶酒,我看着他有些痛苦的樣子,心裡隱隱的作痛。
我想着第一次見到小晴的時候,當時她悽婉的喊出‘偉’字,此刻已經完全明白了,兩個人說起來,應該算是初戀了,往往這種剛接觸愛情的人,會對這段懵懂的感情難以忘懷,而且也傷的最深……
我將自己面前剩下的啤酒喝完,看着趴倒在桌面上喃喃自語的小偉哥,暗歎一聲,一件啤酒,我只喝了兩瓶,剩下的全被小偉哥灌進肚子裡了。
璐璐聽着有些呆呆的,待看到小偉哥沉睡過去之後,偏頭看了我一眼:“看不出,他們兩個會有這麼一段傷感的過去。”
我站起身子,心裡有種訝異的情感翻涌,伸手架起小偉哥的胳膊,將他扶起來,一邊對她說道:“別感嘆了,來幫忙!”
璐璐應了一聲,幫着我把小偉哥扶了出去,到外面叫了一輛車,小心的將小偉哥放在車後,我返回去服了酒錢,然後坐在後面,璐璐看到這情況,識趣的坐在了副駕駛。
我掏出手機,給小穎姐打了電話,知道她還在店面等着,就給司機說了目的地。
午夜的車況比較好,司機開得飛快,不到幾分鐘的時候,就到小偉哥的店鋪。
聽到動靜,小穎姐走出來,看到一臉醉醺醺的小偉哥,皺着眉頭嗔怪道:“怎麼喝那麼多?”
我笑了笑,和小穎姐將小偉哥扶到手機店上的閣樓上,收拾好一切之後,小穎姐送我出來,看着站在店門口,神情有些拘束的璐璐,偏頭玩味的看我一眼:“這是……”
我還未來及說話,璐璐搶先說道:“嫂子好,我是他同學。”
小穎姐對她點點頭,打了招呼,隨後跟我說道:“行了,我就不送你們了。”
我應了一聲,看着小穎姐關了門,這才轉身朝路口走去,璐璐跟上來,和我一起站路邊,看着我一臉的沉靜,她似乎想說些什麼,又忍住了。
我知道她猜到了小偉哥的身份,就是妍妍的表姐夫,只不過想從我口裡證實一下,看到我心情不是很好,就忍住沒有問。
“你等下自己回去吧,我幫你叫一輛車!”我看着她,淡淡的說着。剛纔陪着小偉哥喝了兩瓶酒,此刻被風一吹腦子有些濛濛的。
我說了這些,手拍着腦袋,就頓了下去,車輛不斷的從我前面飛馳而過,揚起我的頭髮,看着我有些暈眩。
聽着我的話,璐璐沒有言語,待看到我蹲了下去,她有些擔憂的說道:“你不回去了?”
我擡頭看着他,笑了笑,現在我心裡卻是不想回去了,我不想看到青龍,更怕見到曾雅靜,聽完小偉哥的事情,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了。
靠,差點啊,差點就成了我的嫂子!
這時候,我想起曾經看過的一本書,記得一句話,至今還讓我記憶猶新:世上有可以挽回的和不可挽回的事,而時間經過就是一種不可挽回的事,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卑劣懦夫乾的勾當。
我站起來,深吸口氣,讓自己的心跳的鼓動鎮定下來,左右看了下,繁華的鬧市區,逐漸的冷清下來,知道一時半會是攔不住車了,我漫無目的的往前走着。
璐璐看着我,緊緊的跟在後面,原本有些擔憂的神情,此刻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我上了一個天橋,俯身趴在欄杆上,看着腳下偶爾飛馳而過的車輛,有些出神,過了片刻,我伸手掏出火機,下意識的摸了摸空空的口袋,這才發現剛在在夜總會的門口,一包香菸已經被我抽完了。
聽着我焦躁的嘆息,璐璐伸出手來,纖細的手指夾着一根細長的香菸,我微微愣了下,接過在受傷翻看一下,白色的菸頭上,一個紅色的心形凹陷圖案,躍進眼中。
我對她笑了笑,點燃深深抽了一口,隨即就皺了皺眉,一股淡淡的香味,帶着一絲的清涼,這種混合型的女士煙,還真是抽不習慣。
璐璐靠在欄杆上,抽出一根給自己點燃了,很熟練的抽了一口,一縷淡青色的煙霧吐出來,她身子呈現着很微妙的姿勢,讓我恍然想到了一首歌《墮落天使》,感覺到我的眼神,她似笑非笑的打量我一眼:“怎麼,看到女孩兒抽菸很奇怪麼?”
我微笑了下,坦率的說道:“不是奇怪,女人抽菸我不是很反感,只是第一次見,有些彆扭而已。”
璐璐歪着頭,猶如寒星一般的眸子,透着一絲的落寞的孤寂,幽幽輕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時候,我已經沒有了醉意,大腦出奇的清醒,忽然對着身邊的女孩兒,產生幾分的興趣出來:“你出來玩,這麼晚不回家,不怕家裡擔心麼?”
璐璐看我一眼,隨即視線轉到了遠處,似乎猶豫了下,然後語氣平緩的說道:“他們擔心我什麼,我就算是永遠不回去,他們也不會替我擔心。”
我心頭一窒,感受着她話裡的憂傷,一時間有些怔住了。
“我家裡的情況……唉,我爸爸在外面做生意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媽媽管不住他,就動不動拿我出氣,我都不想回那個家了……他們不怎麼管我的,或許在他們心裡,只要供我上學,不缺錢花,就是對我好了……”
我靜靜的聽着,沒有插嘴。
璐璐說完,將手裡的煙丟下去,在地上碰觸一團火星,就像是煙花一樣的璀璨,不過也只是眨眼的時間。
臨近初秋,深夜的空氣有些微涼,站在這麼高的地方,一陣風吹來,讓我感到了一絲的冷意,我斜眼看着璐璐,她穿着牛仔褲,藍色的T恤,胸前的幾個白色英文字母,被撐起了兩個飽滿的凸起,她說完這些,雙手環抱着,一道暗色的溝壑呈現出來,或許是感到了冷意,她微微縮着身子,手腕上的一條銀色的手鍊,迎着路燈的反光,晃的我眼睛有些迷離了起來。
“走吧,這裡太冷了。”我淡淡的說着,想要拉着她的手,腦子裡陳儀嘉的樣子猛然閃過,我清醒過來,縮回手,率先朝下面走去。
我們穿過一個街道,轉個彎來到一個背街的小巷,看着一家中檔賓館的霓虹燈,周圍的建築物看着都差不多,也不知道我們到了什麼地方,我感到有些疲憊,停住了步子,轉頭看着她:“我今晚就住這裡了,你不想回去的話。”我頓了下,竭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下來:“我幫你開間房。”
“走吧,別墨跡了,這麼冷先進去再說。”璐璐搓着胳膊,有些催促的說着,昏暗中我看到她有些蒼白的臉色,一抹不自在的神色閃過,似乎帶着幾分的羞怯,卻是鎮定的不願在我面前表現出來。
我搖頭暗歎一聲,走進賓館,前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正坐在那裡津津有味的看着電腦,我隨意的掃了一眼,屏幕上放着一部國產連續劇,似乎正演到了,叫罵聲女人的哭泣聲,伴着煽情的音樂,不時的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掏出錢包,將暑假剛辦好的身份證拿出來,放在臺子上:“老闆,開兩間房。”
那老闆娘,擡起眼皮,飛快的掃了我和璐璐一眼,拿起身份證瞄了下,隨後淡淡的說道:“沒有那麼多了只剩下一個標間,六十塊一晚,連帶押金一共一百。自己填好手續。”
她說着,從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一個表格,和一支筆,丟在臺子上,隨即不再理會我們,將目光轉回到電腦屏幕上去了。
我有些尷尬,瞄了下旁邊的璐璐,平靜的臉上,此刻微微顯出一絲的紅潤。
看到我沒動,那老闆娘翻了翻眼,有些不耐的問道:“住不住啊,今天月末,房間比較緊,你去其他地方不一定有房間呢。”
看着旁邊的璐璐不吭聲,只是垂頭不語,我猶豫了下,掏出錢,老闆娘伸手接過,神情很不耐的看了我一眼,指着表格的幾個地方,讓我寫下了名字和證件號碼,隨即摸出鑰匙丟在臺子上:“洗浴用品是免費的,其他的有明碼標價。”
說完,她報了房間號碼,就不再理會我們了。
看着她的態度,我暗暗的罵了一句。然後就轉身,順着旁邊的樓梯走了上去。
房間不大,只有一張牀,挨着門口是一間不是很大的洗浴間,人站在裡面,估計都轉不開身子,我打開燈,環視了一圈,看了下旁邊的璐璐,彼此的臉色都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