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本就是東京都的都市核心之一。
商業娛樂設施齊全,高等院校集中,更有許多大型企業總部。
而新宿車站東面的東新宿地區有一個區域,則是最熱鬧也是最混亂的傳統商業街地區。
那就是聞名海外的紅燈區——歌舞伎町。
這裡面集中了幾千家各種規模和風格的酒吧、俱樂部、旅館等娛樂場所。
即使現在已經是凌晨了,可是街道上依舊還有不少行人。
不過大部分要麼是喝醉了,正準備離開的酒鬼,要麼就是本來就住在街上的紙箱一族。
而楊添他們,則和太保擠在一輛大面車包上,靜靜看着不遠處的歌舞伎町一番街。
車是太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來的,除了破一點,車上還一股子海鮮味,腥的人腦殼疼。
而這次行動,除了負責開車的香港仔,還有太保以外,楊添就只帶了地中海和許正陽兩人。
而正當他感覺有些忍受不住了,打算下車透透氣的時候,沒想到一直盯着街面上了太保這時卻出聲了。
“來了!”
聽到這話,車上所有人都來了精神。
轉頭看去,果然就見一個瘦高的身影,正晃晃悠悠的從一番街走了出來。
仔細一看,正是早上在殯儀館見過的那個繁田刑警。
“怪不得今天早上,他那一身酒氣的,這傢伙究竟是喝了多少酒呀?”
就見繁田不但走路已經歪歪扭扭,走上一段距離後,還會左腳個右腳打上一架,讓整個身子都跟着摔在地上放鬆放鬆。
從出現在衆人視線裡開始,短短不到一百米都距離,這繁田已經摔倒了四次。
其中兩次人還沒爬起來,嘴裡就已經開始噴射,看那量怕是連上週吃的東西,都給吐出來了。
好在都不需要楊添他們動手,這傢伙已經晃晃悠悠的,走着斜線,自己就來到了他們的麪包車旁。
這下好了,都不需要他們動手,地中海只是拉開了車門,這傢伙就自己摔進了車裡。
好不容易,才用安全帶把他固定好,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已經自己睡了過去。
“怎麼辦?醉成這樣,估計今晚都不會醒了。”
香港仔有些擔心,畢竟對方的身份可是警察,萬一要是出了事,他們這些黑在霓虹打工的人,日子可就不太好過了。
“交給我,我能讓他清醒過來。”這時許正陽開口了。
“那就找個沒人的地方,人工給他醒醒酒。”
楊添可不會顧忌那麼多,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過他還是貼心的從麪包車最後面,找來了一塊粘着魚鱗的抹布,把繁田的腦袋給整個包了起來。
這樣就算中途他醒了過來,也不會看到是誰綁了他。
很快,香港仔就把車開到了一處廢棄的工地。
看着柱子上畫的花花綠綠的各種塗鴉,楊添有些差異。
香港仔看出他的疑惑,笑着解釋道:“這裡是東京一些暴走族經常聚集都地方,其他人害怕麻煩,一般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暴走族你知道吧,就是整天沒事幹,一個個打扮的奇形怪狀,然後騎着摩托車到處招搖的那羣人。
現在馬上天就要亮了,那些暴走族肯定也回去睡覺了,所以這裡應該是附近最清靜的地方了。”
不得不說香港仔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隨意在周圍繞了一圈,這麼好的地方,居然連個紙箱族都沒有,看來霓虹這些鬼火少年,確實名聲在外,人憎狗厭。
很快,繁田刑警就被地中海就地取材,給結結實實的捆在了一個用來燒火的汽油桶上。
而這時許正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居然掏出來一根鍼灸用的銀針,然後用手把繁田腦袋往前壓了壓,接着就是直接一針紮在了他的後頸上。
這一幕,把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楊添在內都給看愣了。
“龍之吻?讓你給他醒酒,你幹嘛要殺他?”
楊添是真的懵,剛剛許正陽的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讓他不自覺的就想起前世看過的另外一部電影。
那裡面的小平頭,就非常擅長使用銀針。
不過電影裡小平頭一針下去,那可是直接就能要人命的,那是一套專門爲了殺人而存在的針法。
最後的終極殺招,更是直接把銀針藏在口中,當和敵人纏鬥時,出其不意的用口中的銀針開攻擊敵人死穴,是爲龍之吻。
而聽到楊添的話,許正陽也有些懵。
他實在沒想到楊添居然能認識這種針法,要知道即使是他所在的秘密部隊,也不是人人都能學這套針法的,不過詫異歸詫異,他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
“放心,我沒扎他死穴,一會兒他就能清醒過來。”
雖然他解釋了一句,不過大家的重點明顯不在點子上,地中海更是一臉驚訝的問道:“真的有死穴?”
不過這次許正陽沒有回答,而是轉頭對着被綁的繁田那邊示意了一下。
這時大家才發覺,繁田還真的像是醒了過來,由於是被坐着捆在汽油桶上,他的上半身動不了,就只能在那無助的蹬着腿。
這時就就輪到太保哥上場了,之前已經商量過了,爲了不暴露身份,就由太保來提問。
而香港仔則在不遠處,爲楊添提供翻譯。
爲了穩妥,甚至還在繁田刑警耳朵裡塞上了棉花,不是靠得特別近,他都聽不到別人在說些什麼。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綁架我,你們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嗎?”
這時繁田刑警算是徹底清醒過來了,估計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開口大聲質問起來。
而太保這時則是先大聲罵了一句“八格牙路!”那抖舌音恰到好處,活脫脫一個正統的老派霓虹黑幫。
罵完之後,太保纔來到繁田刑警面前蹲下,大聲說道:“聽着,現在你的小命就在我的手上,我問什麼,你就老實回答什麼,要是敢耍花樣,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的。”
聽到太保這麼一說,繁田刑警頓時老實了,也不在大喊大叫,而是很謹慎的問道:
“你想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呀,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太保聞言卻拍了拍他的臉“你是繁田刑警,我剛剛看過你的證件了,可以肯定我們沒有抓錯。”
這下繁田估計也明白矇混不過去了,也不裝可憐了,反問道:“問吧,你們想知道些什麼,能說的我肯定會說的。”
“前天晚上,那場大火是怎麼回事?”
所有問題,都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先問點籠統的,然後才進入正題,據說這樣能問出來的概率會高一點。
可誰知這才第一個問題,就出問題了。
就見那繁田聽到太保的話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直接笑着說道:
“你們是楊添先生都人吧!肯定是你們。快把我放開,我不是你的敵人。”
這一下直接把太保整懵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回頭看向楊添。
而楊添也有些差異,乾脆走到繁田身前,一把扯掉了蒙着他眼睛都那塊抹布。
“說說吧,你怎麼猜到是我的?”
“其實與其說是你們找到了我,不如說是我找到了你們。”
繁田笑了笑,可能是被蒙了太長時間的眼睛,此時眯着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楊添,這才繼續說道:
“今天早上我去殯儀館。就是想要和你們好好聊聊。
可是誰知中原丈雄那傢伙,居然不讓我們見你們,我才故意衝進去吸引你們都注意的,看樣子我成功了。”
隨着繁田的話,楊添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你爲什麼要見我,又想和我聊什麼?”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事情的真相而已,真相不應該被掩蓋,那些死去的人,也不該成爲犧牲品。”
繁田刑警的話,一下讓楊添激動起來。
就見他蹲下身子,一把抓住繁田的領口,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對方說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現在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而繁田卻是笑了笑“當然,我找你就是爲了告訴你真相。不過在此之前,能先把我放開麼?”
很快,地中海就鬆開了繁田,而他先是點了一根菸,這才說道:“相信你也清楚,那場大火有很多疑點,接下來我就要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我有言在先,今天我可是喝醉了,這是很多人都看到了的事。
所以今晚過後,我所說的一切,我都不會承認的。”
聽到繁田這麼嚴肅,楊添也點了點頭“我們只是在殯儀館有過一面之緣,今晚根本沒有見過,是你自己喝多了,一個人走到這裡來的。”
見楊添明白自己的意思,繁田深深吸了一口氣煙,然後才擡頭看着夜空,像是回憶一樣說道:
“先不說那場大火,具體火勢怎麼蔓延的,我不太懂這些。
我要說的是,作爲警察,在大火撲滅以後,我算是第一批進入現場的。
而我要告訴你的,就是我在現場看到的情況。”
“現場什麼情況?”
這下子,在場的所有人的緊張了起來。
而繁田把菸頭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踩,這才繼續說道:
“其實那場大火,遠沒有外界報道的那麼嚴重。
當我進到現場的時候,看到不少傢俱並沒有被完全燒燬,更不用說人了。
最起碼我在現場看到了很多並沒有被大火焚燒過的屍體。”
這下,楊添也不淡定了,連忙追問道:“你什麼意思?”
繁田這時也嚴肅起來“我的意思是,很多人其實並不是死於那場大火。
其實在起火之前,他們就已經死了,所以中原丈雄才不讓你們看遺體。
因爲遺體一旦曝光,那麼這次大火就會從一次意外,變成一場嚴重的刑事案件。
而死的人又大部分都是外國人,要是曝光了,那就是一起國際醜聞,很可能上升到外交層次,你現在明白了嗎?”
聽到繁田的說法,楊添好半天才壓下心中的怒火“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最起碼有好幾個人,我看到的時候,他們身上並沒有被火燒過的痕跡,反而全是傷口。
要知道“火”可是不會用刀的,他們明明是先被人殺死,然後才被放火毀屍滅跡。
其中有一個長頭髮的男的,他身上甚至還插着好幾把太刀,我想你應該認識他,根據登記信息,他叫陳浩南。
可惜動手的人可能不知道,那酒店的消防系統可是最近才重新佈置的。
大火其實只是因爲他們使用了大量的汽油,所以纔會一瞬間就蔓延開來。
可惜汽油燃燒殆盡之後,那些被引燃的傢俱被褥,根本頂不住消防系統的撲滅,大火其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是誰幹的?”楊添說這話時,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繁田刑警聽到這個問題,卻是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真相被埋沒而已。
至於其他的,今天上午你也看到了,我被中原丈雄趕出專案組了,根本沒法參與調查。”
如果說之前一切都還只是楊添自己的猜測的話,那麼今晚繁田刑警的話,則是直接實錘了他的猜測。
只是越是知道這些,他心裡的疑惑卻是越多,不但沒有解開多少,反而新的疑問卻不斷的產生。
不過歸根結底,還是兩個問題:“誰幹的?爲什麼?”
而此時見楊添等人一個個都呆立當場,繁田則拍了拍楊添的肩膀:“不要太難過了,現在想要把事情查清楚,那就必須給警方施壓,所以你最好儘快把這事給桶出去。”
聽到這話,楊添還沒反應,倒是一直在在充當翻譯香港仔愣了一下“爲什麼時候我們?你就不能自己把事情桶出去嗎?”
繁田面對香港仔的質疑也不生氣,反而一臉認真的回答:“我不是正在做這事嘛!現在我不就把真相桶給了你們了嘛!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說完這話,繁田剛想要走兩步活動一下,沒想到卻突然一下子整個人都軟了下去。
好在許正陽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扶住他,才讓他不至於整個人一下子砸在地上。
“時間差不多了,如果再繼續下去,他很可能會變成一個白癡。”
說着,許正陽又用那讓人眼花繚亂手法,取回了一直紮在繁田後頸都那根銀針。
“天哥,你覺得這繁田刑警
的話,能不能相信?”
“信一半吧!他既然敢這說,那應該是確有其事。畢竟按照他的說法,很容易驗證。
只要到火場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說的,大火其實根本沒那麼嚴重,就能知道他有沒有說謊了。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楊添沒有說的另外一半,是他的總感覺這繁田刑警都目的,似乎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單純。
可無論如何,現在既然證實了大火這事情不是意外,那麼最重要的,還是找出真兇,然後把真兇拿來當做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