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好人沒好報
“奧蓮娜！
我的上帝啊，她怎麼了？”
這家兒童之家的大家長-一名中年黑人婦女，看着手上女屍的照片，情緒激動道：“她今天沒來，我以爲她今天很忙，她這是怎麼了？”
見狀，布萊恩給格林使了個眼色。
格林很有當小弟的覺悟，聲音低沉道：“昨晚有人在一處小樹林發現了她的屍體.”
“噢~”，這位黑人中年大媽用誇張地肢體語言，表達着自己的情緒。
一陣安慰套話之後。
布萊恩他們也得到了女死者的信息。
死者叫做奧蓮娜，今年28歲，單身，孤兒，平時在一家快餐店當服務員，同時也是這家兒童之家的義工。
工作之餘，奧蓮娜基本上將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兒童之家的孩子身上，社會關係簡單，沒有不良習慣。
在黑人大媽的嘴中，奧蓮娜是一個很善良正經的姑娘，甚至連戀愛都沒有談過。
問題是，根據案發現場的照片，奧蓮娜死的時候，穿着暴露，挎包，高跟鞋，和黑人大媽嘴中的形象，並不吻合。
另外布萊恩也看過C5小組屍檢官的查體記錄。
這個奧蓮娜，並不是處女。
她並沒有外在表現的那麼單純。
爲了更準確的信息。
布萊恩他們只好請求中年大媽，撥打了和奧蓮娜熟悉義工的電話，一個個進行詢問。
這一次，也有了更詳細的信息。
根據一個和死者奧蓮娜關係親密的義工，提供的信息，奧蓮娜上班的時候，其實談過一段時間的戀愛，對方是一名經常去快餐店吃東西的顧客，叫做貝特蘭德，年紀比奧蓮娜大了十幾歲。
作爲孤兒，奧蓮娜其實很渴望有個自己的家。
貝特蘭德不僅有自己的房子，還噓寒問暖，給了奧蓮娜父親般的溫暖。
可惜這段戀情的結果並不美好。
奧蓮娜的對象貝特蘭德，在今年三月份的時候，因爲嫖娼和暴力毆打妓女，被抓了，賠了不少錢，工作也丟了。
從那之後，那個傢伙，人就頹廢了，經常毆打奧蓮娜。
因爲這件事情，奧蓮娜和貝特蘭德分了手。
在奧蓮娜出事的前一個月，貝特蘭德又找上了奧蓮娜，威脅奧蓮娜要麼重新和他交往，要麼就給他錢，不然就會讓奧蓮娜後悔。
奧蓮娜的工作，也因爲貝特蘭德，搞得做不下去了。
從那個女義工口中得到了受害者奧蓮娜前男友-貝特蘭德的地址，布萊恩兩人告別了還在傷心自責的黑人中年大媽。
出門之後。
格林臉上露出喜色：“布萊恩老大，這個貝特蘭德的嫌疑很大，被妓女坑、暴力、威脅、還索要錢財他有犯罪動機。”
布萊恩點點頭：“嫌疑確實很大，貝特蘭德的住址就在這片區域，很多特徵都符合我之前做的犯罪心理側寫。”
車上，十三正在呼呼大睡。
小傢伙估計是最近要長身體了，吃的多，睡得多。
十三似乎是聞到了布萊恩的氣味，眯着眼睛，尾巴搖了搖，還發出了吖吖的吧唧聲，就像是在睡夢中嘬奶，十分可愛。
格林看的喜歡：“等下次休假，我也去弄一條拉布拉多。”
說着，他還扭過身，想要去摸在後座的十三。
結果手還沒過去，熟睡中的十三，嘴巴變成了齜牙咧嘴的形態，可愛的吧唧嘴聲，也變成了嗚嗚威脅聲。
格林：.
他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它是不是在裝睡？”
布萊恩啓動汽車，瞥了眼後視鏡中的十三，輕笑道：“要不你試試，反正NW有殘疾補助，別怕。”
“算了。”
格林恢復了安靜。
十三雖然才兩個多月大，牙齒估計都還沒齊全，但繼承了布萊恩老大的小心眼，他可不想招惹。
之前樹上女屍案，勘察案發現場的時候，託姆就因爲嘲笑了一句十三小小一隻，連母狗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結果不僅被十三咬了手指，後面還一連喝了兩天加料的水。
查看監控，大家才知道是十三每次趁着託姆不在工位上，就偷咪咪咬開水杯蓋子，在杯子裡尿尿.
格林可不想步託姆的後塵。
十幾分鍾後，車子來到奧蓮娜前男友-貝特蘭德的住處。
貝特蘭德今年四十歲，目前無業。
他的房子是一套獨立木質房屋，外面的落葉雜草荒涼，說明這還是一套不受物業管理的獨立房屋。
兩人別上警徽，上前按響了門鈴。
現在九點都沒到，對方大概率還沒睡。
一分多鐘後，一個雙目無神，滿臉鬍渣的中年男人，機械地打開了房門：“你們是誰？”
門開的瞬間，布萊恩和格林，都下意識往後站了站。
太臭了！
又餿、又臭，還有什麼東西腐爛的氣味。
“LAPD”，格林強忍着捂住口鼻的衝動，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警徽：“貝特蘭德，我們有些事情想找你瞭解下。”
“哦，進來吧。” 貝特蘭德竟連覈實都懶得覈實，直接轉身回了客廳。
客廳沒開燈，只能藉着電視機的燈光，看清周圍的環境。
這裡就是一個垃圾堆，外賣盒子、啤酒易拉罐、堆積在茶几上的餐盤、食物殘渣，還有長着綠毛的未知物質..這些東西分佈在這個不算大的客廳各處。
氣味也是一言難盡。
無奈之下。
兩人只好站在原地，看着貝特蘭德回到了同樣邋里邋遢的沙發，然後抱着一個大罐子，眼神呆滯地看着前面的肥皂劇。
這樣子，看着就不像什麼正常人。
“布萊恩老大，我感覺他就是一個失去靈魂的傀儡..”，格林瞥到貝特蘭德抱着的罐子，低聲補充了一句：“還是一個沉迷止疼藥的傀儡。”
布萊恩順着格林的視線看去，點點頭。
那種罐子，是那種家庭超量裝的止痛藥，一般是兩千片一桶，平均算下來，價格更實惠，比吸粉便宜很多，是很多窮人癮君子的首選。
這玩意，在布萊恩前世，屬於退燒鎮痛藥物，不過在這邊，只是常規止痛藥，一些平價超市，都是按照桶裝來賣的。
這玩意，有依賴性和成癮性，關鍵很多人還避不開，只要磕着碰着，就有人叫你來一片，關節痛，大姨媽等等，也來一片，等你習慣了，就離不開了。
很多美劇中，男女主起牀後，就是打開鏡子前的櫃子，掏出一堆藥片往嘴裡炫。
布萊恩前世還以爲是類似維生素C一類的東西，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才知道更多是類似奧施康定之類的止痛藥
他的視力很強，即使是昏暗的環境下，依舊能看清客廳裡的環境。
除了被貝特蘭德抱在懷裡的大號家庭版的藥桶，布萊恩還在沙發腳下，看到了很多盒子，還有盒子上小小的字體名字。
看到這些盒子，他徹底死心了。
這個貝特蘭德，大概率不是兇手。
原因很簡單。
那些盒子，都是類似奧施康定之類的阿片類止痛藥。
當然，如果不理解，換一個名字就瞭解了。
這玩意原料的前身，叫做鴉片。
布萊恩之前，在醫院獲得過一個執念：
癌症老頭，擔心兒子過的不好，將醫生開的處方藥，全部藏了起來，結果活活把自己痛死了。
老頭的執念，就是希望將他藏起來的藥片，給他的兒子。
那些藥，就是阿片類止痛藥。
價格不貴，一般是三到五美元一片，所以這類藥物，又被叫做五美元毒品。
一個長期服用這些東西的中年人，別說殺人了，估計殺雞都費勁。
來都來了，該問還是得問。
格林強忍着臭味，將躺在沙發上的貝特蘭德，拉到了屋外。
這哥們倒是配合，就是反應很慢，似乎認知能力都出現了問題，只能進行一些簡單的溝通。
直到布萊恩前去24小時藥店，利用警方身份，搞到一盒阿片類止痛藥，給貝特蘭德服下，對方纔好了一些。
“奧蓮娜”
貝特蘭德唸叨了幾遍，呆滯的雙眼突然一瞪，破口大罵：“這個臭婊子，之前明明答應給我錢的，她這幾天都沒有過來，她騙了我！”
“錢？”
布萊恩和格林對視一眼，對這點，追問起來。
貝特蘭德的神智很跳躍。
通過斷斷續續的信息拼湊，兩人才搞清楚是什麼一件事。
原來貝特蘭德沒錢後，就去找奧蓮娜，逼着奧蓮娜給他錢，不給就讓她沒辦法上班，還威脅去炸掉兒童之家。
奧蓮娜對那些孩子很喜歡，之前薪水大部分都用來給孩子們添補了，怎麼可能願意，但是孤兒身份帶來的性格懦弱，讓她妥協了。
從那時候開始，奧蓮娜這個傻姑娘，就開始加入了站街隊伍。
爲了不被附近的熟人知道。
她每次都去北面那邊，然後收工之後，纔回到這邊的出租屋。
貝特蘭德的客廳有監控。
根據監控回放，他在這幾天，一直待在家裡醉生夢死，完全沒有作案時間。
離開了這個垃圾人的垃圾堆。
格林憤憤不平：“這麼好的一個姑娘，這個混蛋不僅不珍惜，還威脅逼迫奧蓮娜去賣供他嗑藥，我剛纔真的很想一槍打死那個混蛋！”
如果是他，一定會將這樣的好姑娘視若珍寶！
布萊恩聳聳肩：“好人沒好報，纔是常態。”
稍微有點脾氣的人，對於貝特蘭德這種垃圾，都得給他幾個大嘴巴子，還不行的話，一把幾百美元的手槍又不貴。
他們沒有多少時間感慨奧蓮娜的不幸遭遇。
新線索斷了，案子還得繼續。
布萊恩看了眼時間，發現晚上九點多了，於是朝格林道：“時間不早了，今天就暫時到這，明天.”
說話間。
前面突然傳來了爭吵聲、怒喝聲，還響起了警笛的鳴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