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烏達眉頭一皺。
“有一兩個時辰了,我做好晚飯,就不是不見她回來,我找遍了寨子就是找不到她!我去找其他人幫忙找,但是沒人願意,只好來麻煩你了。”寨黎叔說罷,眼睛開始溼潤起來,聲音開始有些顫抖。
“放心,阿幼妮應該沒事,走,我陪你去找!”烏達拍了拍寨黎叔的肩膀,轉身對風凌等人道:“我去去就來,阿奴,你好好陪大夥。”
“好,早去早回。”阿奴乖巧的點了點頭。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風凌想給烏達搭把手。
“我們也去,人多好找。”其他人也想去看看,反正呆在這裡也無聊。
“那好吧,走。”烏達點了點頭,留下阿奴在家。
在往寨黎叔家的路上,風凌從烏達口中得知,阿幼妮是寨黎叔唯一的孫女,今年剛滿十六歲,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阿奴現在所住的吊腳樓就是烏達從寨黎叔手裡買下來的,寨黎叔的祖上也算是寨裡富足的人家,後來家道中落,只剩下兩座吊腳樓,當時寨黎叔見孟姐和阿奴姐妹漂泊至此,居無定所,甚是不忍,正好多出一座座吊腳樓,空着也是空着,索性就賣了一座。
因爲寨黎叔將樓買給外來的苗人,引發寨里人的不悅,這段時間以來寨黎叔爺孫倆可是沒少招寨里人的白眼,不過他也沒太在意。
烏達見寨黎叔人好,又是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爺孫倆相依爲命,生活清苦,平常可沒少給他倆送去東西,他同時交代寨黎叔,以後若有什麼事情,儘管大膽找他,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忙。
也那苗寨雖然不大,但是因爲是依山的緣故,從山腳到山腰在寨裡穿梭,可得花點功夫,然而大夥分頭找了一遍下來就是沒有找到阿幼妮。
“寨黎叔,阿幼妮平常最經常去哪裡,或者喜歡去什麼地方?”風凌見就這麼找下去也不是辦法,瞭解一下阿幼妮平常常去的地方或許會有意外收穫。
“最經常……”寨黎叔努力思索着,猛地想起:“對了,最近好像經常往山上跑。”
“山上?”風凌自然不會認爲是龍骨山,既然哪裡是禁地,阿幼妮肯定不敢擅自上山。
“就是前面的姑娘谷!”寨黎叔往前方的山上指了指。
“這名字倒是挺好聽的。”胖子嘀咕了一句。
“哎呀,這丫頭不會是……唉!”寨黎叔說罷嘆了口氣。
“怎麼了,寨黎叔?”慕容若靈見寨黎叔一副難以啓齒的模樣,問道。
“這個時候去姑娘谷還能幹嘛,估計是搖馬郎去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寨子的小夥,阿幼妮纔多大呀!”寨黎叔一提起搖馬郎,面帶焦慮,再次嘆了口氣。
“搖馬郎?”
這個詞語對大夥來說相當陌生,經過烏達解釋,才明白其中之意。
‘搖馬郎’又叫‘野芳’,是黔東南、黔南苗族青年男女公開的社交和娛樂活動,是苗族青年談情說愛的一種方式。
苗族青年男女往往通過野芳這種方式,交結朋友,選擇伴侶,因此在喜愛對方的前提下,青年男女會在當天夜晚發生性關係。
一般情況下,只要發生了性關係的兩個青年男女,就必須無條件地結婚。
苗寨附近一般都有固定的野芳坪或野芳坡,只限本寨女子與外寨男子參加。男女整裝相聚,通常是兩男兩女對歌,雙方屬意後,分別相邀談唱,若有意成婚,則互贈禮品作爲信物。
寨黎叔所說的姑娘谷其實就是也那苗寨的野芳坡之一。
看着寨黎叔的模樣,烏達一開始有些不解,苗族男女通過野芳的方式自由戀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寨黎叔爲何看起來如此反對,不過想到阿幼妮自幼父母雙亡,是由寨黎叔一手帶大,而且年紀還小,或許是擔心她被騙吧。
“那我們上去看看吧,或許阿幼妮就在上面。”烏達向寨黎叔提議,寨黎叔點了點頭。
只是大夥正準備上去,後方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風凌等人轉身看去,只見約莫有十幾個苗民正拿着火把往他們的方向而來,一邊走還一邊大喊喊,似乎也是在喊誰的名字,不過這些名字聽起來都不一樣,應該是不同人的名字。
沒一會兒,這十幾個苗民到了大夥跟前,他們神經緊張,每個人手裡都拿着傢伙,有的人拿着苗族尖刀,有的人拿着叉子,也不知道是要幹嘛。
“族長!你們這是?”寨黎叔見帶頭的人竟是也那苗寨的族長,一臉驚訝。
那族長臉尖下巴,留着一撮山羊鬍,眼睛圓溜溜的,看起來精明的很。或許是族長的緣故,氣勢上相比其他苗民略帶些威嚴。
族長看起來並不待見寨黎叔,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在這裡幹嘛,大半夜的還帶着一羣陌生人瞎逛蕩。”
“我……阿幼妮不見了,我正到處找她。”寨黎叔在族長面前顯得有些唯唯諾諾。
“什麼,寨黎叔,你家阿幼妮也不見啦?”站在族長身後的一箇中年苗民一聽寨黎叔的話,趕緊上前,看得出來他的表情也十分着急。
“怎麼,阿金?”寨黎叔聽得出來,似乎阿金家也出了什麼變故,這時也是出來找人了。
“唉,我家阿娜朵也不見了,還有族長家的阿姅歐也是,還有他們……”阿金要留搖了搖頭,指了指身後的那些人。
風凌等人一聽這話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看來失蹤的人還不少,而且還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今晚註定有事情要發生。
“寨黎叔,這些人一來,咱們寨裡便出現這種事情,我看他們八成脫不開關係。”族長咬着牙,陰陽怪氣的看着風凌等人,接着突然朝後面的人命令道:“將他們圍住!”
那些苗民先是一愣,但族長的話他們不敢不從,趕緊將風凌等人圍在了中間。
胖子不幹了,將那一身肥肉往族長面前一橫,小眼圓瞪,指着族長的鼻子道:“你那隻眼睛看到她們的失蹤跟我們有關係了,可別血口噴人!”
“是不是你們做的,拉回去拷問便知道了!”族長雖然個頭上不佔優勢,但也毫不示弱,擡頭回瞪胖子。
阿保見狀趕緊出來勸解:“族長大人,我看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這些孩子失蹤,我們也很着急,這樣吧,我們一起尋找她們如何,別傷了和氣。”
“這裡哪裡輪到你說話了,起開!”族長一把推開阿保,朝那些苗民使了一下眼色,那些人立馬領會,慢慢縮小包圍圈。
見這些苗民是不肯好好說話,高勁和貢布可忍不住了,剛要動手,只見一道身影“咻”的一下已經閃到族長身後,接着一雙手倚在他的肩膀上,一道聲音傳了出來:“族長大人,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你一定要搞事情,我想解決你們只是分分鐘的事情,我建議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我們的意見,一起尋找那些失蹤的姑娘!”。
這聲音聽起來雖然平靜和氣,但卻顯得有些低沉,充滿了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這是風凌的聲音,風凌不知何時已經如幽靈般,閃到了族長的身後。
阿保和羅助一愣,阿保原先已經猜到風凌是可能是高手,不過風凌的表現確是在他意料之外,羅助對於風凌相對陌生,心中更是驚詫不已。
孟姐的表情倒是十分淡淡,雙手抱胸,一副看戲模樣。
胖子等人已經開始慢慢習慣風凌的表現,在他們看來,現在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估計還只是一部分,或許以後會更讓他們驚訝。
那些苗人均張大了嘴巴,盯着風凌,面面相覷,在心裡嘀咕道:“這麼快的速度,剛纔壓根就沒看清楚這傢伙是怎麼出現在族長身後的,他究竟是人是鬼?”
族長雖然有些心驚,但也只是認爲風凌是在裝神弄鬼罷了,趕緊退開十幾步,在確認是安全距離後,對着周圍的苗人再次命令到:“抓住他!”
那些苗人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紛紛上前,不過還沒等他們上前,風凌又瞬間閃到了族長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領,毫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他給舉了起來。
這回族長怕了,懸空的身體不斷顫抖着,臉上抽搐了一下,一臉恐懼,看着風凌支支吾吾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人……是鬼……”
“你說呢?只要我稍微用力,你就得去和閻王打招呼了!”風凌盯着族長獰笑道。
胖子等人看着風凌的模樣,一下子有些不習慣,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風凌如此清冷獰笑,充滿殺氣。
族長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眼珠子軲轆一轉,趕緊諂笑道:“呵呵,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既然你們是寨黎叔的朋友,肯定不至於做出綁架少女的事情,先放我下來,有事好商量嘛,嘿嘿。”
“這就對了,有話好好說嘛,何必動手動腳!”風凌說罷直接鬆開手,族長觸不及防,一下子摔到地上,硬生生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