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震,感覺身下的小皮卡在有意無意地減慢速度。我心中登時生疑,難道店主的老婆在我倆離開之後,爲了整個吞下我和杜莫的財物,偷偷跑去糾集了店主的朋友們,駕駛卡車追擊過來,想在這荒郊野外,把我和杜莫幹掉,拿走我們的行李,扒光我倆的衣服,再刨個坑踢進去埋了。
杜莫剛纔想掏出的手槍,霎時從屁股後面拔了出來,他一把砸碎小皮卡右側的玻璃,指着抱在方向盤上的店主說:“快,加速開,不然打爛你的腦袋。你小子比我杜莫還貪財,可惜你惹錯了人。”
杜莫怒不可赦,用手槍逼迫着伺機,惡狠狠地咒罵到。“杜莫,警告他別破壞卡車,如果強行停車或破壞交通工具,立刻向他的胳膊或小腿上開槍。沒必要殺他,後面那幾個地痞似的追兵,倒算不得什麼!”
杜莫對着那個駕車的店主,又惡狠狠地哇啦一頓,同時有些惱火地說。“追馬先生,這羣傢伙太囂張了,不如讓他停下車,咱們原地狙擊掉那夥追擊者。”
我拿起望遠鏡,看了看遠處追來的卡車,見上面並無軍閥武裝的跡象,想來盡是些要打劫外地人的本地惡棍,又淡淡對杜莫說了一聲。“不用,把他們甩掉就可以。看那些傢伙多是三四十歲的樣子,估計都有妻子兒女,殺他們一個罪有應得,就等於毀了一個家庭,殃及無辜的妻兒。”
“嗯!”杜莫不情願地嗯哼了一聲,但並不針對我,而是那些讓他惱火的傢伙。
小皮卡里的店主,被杜莫兇狠的咆哮嚇住了,他黝黑的臉膛滋滿汗珠兒,油門兒立
刻踩到底,疲軟奔跑的小皮卡,再次向前竄動一下,如先前一般疾奔。
這個店主似乎已經明白,眼前的杜莫已經撕破了和善的僞裝,他不再是剛纔在副食店裡訕笑遷就的大黑胖子。眼下四面荒野,僅從杜莫喝斥的狠勁兒,不難察覺到自己真是惹錯了人。
即使杜莫不一槍把他打死,哪怕只對他尖瘦的臉頰抽個耳光,那河馬腳一般粗大的黑巴掌,足以使他下巴脫臼,甚至把他眼球震出眼眶。
以杜莫的爆大蠻力,打這種乾瘦的男子,確實有一掌摑死的可能性。我站在小皮卡後兜,荒野上的石塊兒和沙坑顛得汽車軲轆亂跳,只有保持半蹲姿態,才能控制住身體平衡,不至於突然被甩下車摔傷。
儘管坐着的小皮卡軲轆飛轉到了極限,可過了兩三分鐘之後,後面追來的那輛小卡車,還是在慢慢接近我們。
“追馬先生,這麼逃下去不是辦法,不如停下車,讓我教訓他們幾槍。”杜莫有點耐不住性子,他很是鬱悶,倘若給幾個軍閥武裝追擊,倒也有跑得必要,但這幾個毫無戰鬥性可言的比洛城居民,竟然死死揪住我們不放,蠻有得寸進尺的味道。
杜莫的擔心很有道理,倘若再這麼僵持,一旦身後追來的這撥兒地痞進入AK步槍對我倆的射程,不管他們槍法如何笨拙,子彈是不長眼睛的。
而且,從望遠鏡中看,那夥兒追擊者齜着白牙,暢笑得極爲恣意,他們似乎已把我和杜莫當成了勢在必得的獵物,一個難得出現卻又能打死之後渾身掉寶的大BOSS。
“嗯,讓那
傢伙兒把小皮卡停在一個地勢稍高的坡上,再這麼被他們折騰,連坐車喘口氣兒的修整時光也要浪費掉。”
杜莫聽完我的話,惡狠狠地對駕車店主吆喝起來,小皮卡很快急剎在一個稍高的斜坡上。
車身剛一停穩,杜莫便從後兜跳了下來。他肥壯的右臂插進車篷,一把掐住店主的脖頸,將他從車窗硬生生地扯拽了出來。
頭裹紅格子毛巾的店主,嚇得嗚哇大叫,四肢在半空中胡亂比劃。雖然他的那把AK步槍就橫在駕駛座旁,但他始終不敢伸手去摸,因爲杜莫的兇狠確實令他畏懼。
他先前再怎麼跋扈,這會兒也該感覺出一絲氣息,兩個外來者的實力,不是他這種拿上一把武器就敢在市民中爭強鬥狠的無賴痞子可問鼎的。
“啪啪!”杜莫瞪着公牛咆哮時的紅眼球,始終提着店主的脖子,不讓他四肢着地,同時也閃電般的對他開揍。“我們另一個包裡還有先令呢!你要不要看?啊?說話。”又是啪啪兩巴掌,黑人店主的頭巾已被打掉在地,嘴角溢出了鮮血。
“瞧你在家門口兒時那股神氣!這會兒再給我硬一個?我告訴你,杜莫最看不起炕頭兒上的漢子,你若真是滾刀肉,就在這荒郊野地繼續跟我玩兒橫的。”
杜莫發泄完一肚子怒氣,總算把那個魂不附體的店主丟在沙地上,又惡狠狠地補充了一句:“你知道不?就你這副熊樣兒,來多少個都給你滅回去,奶奶的。”
我並未理會杜莫,因爲一再壓抑杜莫的脾氣,多少也有些不尊重他,不考慮他的感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