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起身,把衣服脫掉,只剩內褲,你講得話對我很有幫助,我放你走。”沉悶的話語剛從我嘴裡說完,這傢伙就用將信將疑的藍眼珠看着我。
“快點,別等我改變主意。”又是一句輕飄飄的催促,但極含分量,他聽得懂意思,立刻露出了信任的微笑,對我點點頭,又對身後的女人們點點頭,感謝着洞裡所有人的不殺之恩。
我帶他到了院子出口,門是鎖着的。雨仍然持續下着,五米之內能模糊看清彼此的臉。
“從水坑下鑽出去,你就自由。”我話音剛落,這傢伙立刻反身,雙膝跪在了地上。
“不,我不走,我一下水你就會開槍,求你了,別這樣好嗎?戰爭讓我們失去了人性的信任和關愛,我要爲你效勞,你收留我吧。”
他瘦削的臉龐上,閃動着藍眼睛,這是個漂亮的小夥兒,已經淚流滿面,他還故意把打殘的手指舉給我看,示意自己已經沒有殺傷性,不能再作惡,或者回到船上也是個廢人。
“我問你一件事情,你若如實回答了,我便考慮讓你留下,等下個月我們的訓練艦過來時,就可以帶你走,離開這裡。”說完,我用看似無謂卻又暗含威信的神情望着他。
“好,你問,你問,我會把一切如實相告。”這傢伙一副迫不及待的憐誠模樣,他太想苟活了。
“從甲板上進入大船艙門,需要怎樣的暗號?”這話讓他一怔,但他馬上不假思索地告訴了我。
“你走吧,我說過不開槍殺你,你已經用坦誠獲得了自由。”他見我臉色陰沉,突
然把話說得如此堅定,知道再糾纏下去沒好結果,只好急速的趴下,將兩條後腿往水坑裡伸。
就在他轉身後,剛想深吸一口氣潛下去的時候,我猛地蹲下,左手一把揪住他金色的頭髮,右手像蝮蛇甩尾一般,拔出馬靴裡的匕首,壓在他脖子前面狠狠抹了一刀。
爲了讓他走的輕鬆些,我將他整個兒按進冰冷的溪水。五分鐘過去了,他終於沒有了掙扎的跡象。
其實,在山洞裡問完那些話後,我就想一槍崩碎他的腦袋,只是不想三個女人見我殺人的樣子,才把這傢伙弄到水坑附近解決掉。
他的靈魂終於掙脫了罪惡的束縛,可以在這遼闊的海島上裸奔了。我沒有騙他,我說過,我不開槍,他也獲得了一種更自由的形式。如果這樣將他殺死,也算得一種欺騙,那麼和這些披着人皮卻禍害同類的傢伙相比,又能有多大的罪過。
真若放他回去,恐怕等不到天亮,我和伊涼等人就會死在洞裡。而且,此刻的我也遇上了麻煩,虛弱得很。
我必須殺他,他也必須得死。只要上了這島,每個人就註定爲生命冒險。他現在悔恨不已的告饒,是因爲自己淪爲魚肉,假如白天被狙擊中的不是他,而是我,這羣畜生在糟蹋伊涼、池春、蘆雅三個女人的時候,他也會以立功者的身份,參與進姦污的行列。
我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就是不擇手段的封鎖任何關乎自己利害的消息。當然,這僅針對黑惡勢力。更重要的是,我不可以拿三個女人的性命,去爲自己的仁慈冒險。
附近的屍體必須儘快
處理,不然夜裡會招致來危險。我把他們託進溪中,爲防止這些僵硬的屍身不至於被卡住,或者掛住,我又扒下了他們身上所有的衣物,使光溜溜的軀體可以藉着水流,衝擊到很遠的下游,最好把林中的餓獸也吸引過去,免得夜裡來騷擾我們。
拿着一堆帶烏血的衣物,在溪水中清洗乾淨後,我回到了洞裡。幸好洞內有很多幹燥的木柴,從上面摞下一些幹樹葉,再扒開火堆上的木灰,使下面的木炭露出來。
然後用老方法,在蟒皮袋裡取出一顆步槍子彈,用匕首削開,將火藥倒在一塊堅硬的小石上,掏出手槍。
“你們都蹲到大石後面去,捂住耳朵。”三個女人知道我的用意,急忙蹲了過去。蘆雅兩隻小手按住耳朵,不住的露出半個腦袋,好奇地瞧着火怎麼升燃起來。
“砰”一聲響後,石上的火藥燃燒起來。就在溫暖的火光剛把洞內填滿的一刻,我再也堅持不住,向後一躺,昏仰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半夜,我發現自己赤裸着躺在橡皮筏上。頭上有一塊溫熱的布條,三個女人睜着驚喜的眼睛,輕聲呼喚着我。
左臂上的疼痛使我意識到自己還活着,火堆上的石盆裡,水已經在裡面沸騰。“你中彈了,有些低燒。”是池春,她軟如花香的聲音,飄進了我的耳朵。
我的頭被三隻柔軟的手掌托起,嘴裡灌進一些草藥湯。現在想想,真是感謝池春這個細緻的女人,如此惡劣的環境下,能喝上一碗曬制的草藥,還有三個溫柔女性的照顧,一切辛苦看起來是那麼渺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