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說誰沒腦子?說誰呢?你敢說咱們的英雄沒腦子!你個忘恩負義的小阿三,剛吃光碗裡的肉,放下筷子就罵娘!這兩位英雄救了咱們,可謂咱們的再造父母,你罵他倆,那等於就是罵大家的父母啊!都聽見了吧,這個阿三罵咱們的父母!”
黑眼圈男子如此一說,可真把印度男子繞蒙了,他絲毫沒能意識到,在黑眼圈男子的這套把戲中,居然還藏有一把利器,這東西似乎比手槍更可怕,殺人於無形。
“哼哼哼,你說得很對,忘恩負義。”懸鴉突然扭過臉,彎笑着眼角斜視向黑眼圈男子。
“哎呀!英雄就是英雄,果然英明。”黑眼圈男子眉毛上挑,再次豎起拇指。
以此同時,他還用腳尖偷偷踩了一下矮胖男子,但卻令矮胖男子大惑不解,過了好半天,矮胖男子才領會了這一踩的精神,連忙也豎起拇指。
黑眼圈男子全然不瞭解,懸鴉是個多麼恐怖的殺手;他更不知道,懸鴉剛扭過頭來的兩聲笑,充滿的怪異和陰涼又預示着什麼。
在懸鴉面前,做這種踩腳尖的猥瑣小動作,真如掩耳盜鈴般醜陋。準確地說,如果噁心到人,他真的會長睡在這片玉米田。
“閣下哪裡高就?”懸鴉走近如此一問,對黑眼圈男子來講,就如久旱待枯的禾苗嘩啦潑上一瓢水。黑眼圈男子立刻挺直了腰桿,又一次荒唐透頂的做了個拱手動作。
“不才,不才啊!吾先年居中國時,在地方上任稅務司,兩
年前移民澳洲,現已是澳大利亞正統公民;可不才又被澳政府重用,就任駐新加坡領事館。我的新祖國澳大利亞,和南非是協約國,也就說,我做爲一名澳籍領事,在南非任何地方,都享有豁免權,只有澳洲的法律可以制裁我。所以啊,我爲什麼和你們一起走,就爲了關鍵時刻站出來,保護大家。”
懸鴉略微端詳了一下這位眼圈發黑的中年男子,又轉身看看印度男子,而後對我笑着說:“澳大利亞本土戶口,呵呵呵呵。”
我面部冰冷,毫無表情,懸鴉這句話的意思,除了我沒人能聽明白。他是在說:“瞧,真得很像埃伯伍!”
此時,懸鴉並非停下來閒聊,而是一直吹拂玉米植株晃動的山谷風暫停了,所以我們也得放下步子,等着山風再次吹來,將頭頂這一片赤黃色的玉米穗花浮動起波浪。
藉助這個空當,懸鴉正好解決一下麻煩,剔除掉隊伍裡的隱患。
“難怪這麼有口才!原來是位高官。”懸鴉依舊微笑着,滿意地望着黑眼圈男子。黑眼圈男子對懸鴉這幾句話的受用,完完全全盪漾在臉上。
“那你爲何要罵我?”懸鴉突然把眼睛盯在黑眼圈男子的眼珠上,笑意如閃電般速度消失。
“啊?不是我,是他,阿三罵你。”黑眼圈男子驚愕,對着懸鴉大惑不解。
“No.我聽力還可以。是你在說我沒腦子,並一再挑釁我。”黑眼圈男子剛剛找回的高姿態,一旦懸鴉不買賬,他立刻又蔫芭下去
,脊柱彎回了剛纔的狀態。
像這種傢伙,好比政客裡的暴發戶,一旦有人跟他談資,會令他越談越忘形;倘若換一個話題,他頓時又龜縮回原形。此類物種,有談資時什麼都是,一旦沒了這些,立刻什麼也不是,包裹他的屬性。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才,既然不才,那你解釋給他。”懸鴉轉而面向印度男子。印度男子虛驚一場,立刻露出整個大牙牀,嘿嘿笑起來。
“好吧,不才,讓我來告訴你。像英雄這種實力,大家有目共睹。石桌上的手槍,只需在他手裡一摸,裡面是不是空的,就跟透明似的;如果不是空,彈夾裝有幾顆子彈,他都能在瞬間感知出來。”
印度男子的大牙牀,再度外翻暴露,他興奮着繼續說:“所以,沒腦子的人是你,你卻突然說英雄沒腦子。而且,我很不理解你的思維模式,你怎麼可以在英雄這麼高的智商面前耍難蹬大雅的小把戲,這是對救命恩人的不尊重。我們也無法尊重你。”
印度男子說着,向懸鴉看了一眼,見懸鴉彎着眼角不語,他又連忙說:“忘恩負義、卑鄙小人,就是指你這樣的人。從交易大廳,你就想恐嚇英雄,說殺你會惹上軍隊;而當我告訴你,他們都是英雄,不殺好人,你卻非常嫉恨我,你希望大家被殺死,只有你因爲身份特殊,纔可以活下來受到保護。”
我抱着狙擊步槍,站在隊伍後面,眼角餘光注意觀察着這名印度男子,他的滔滔不絕,漸漸印證了我的料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