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很可能就是出身緬甸的凋魂門螺。剛纔的一聲冷哼,猶如冰窟洞眼吹出的涼氣,直叫人頭尖兒打了個寒戰。
杜莫見凋魂門螺收起了殺意,忙拉着我走出浴室,又畢恭畢敬地給這個女人關上木門,以便讓她繼續沐浴。
我期盼的伊涼,並沒有來到公寓,杜莫見我一身疲憊,且臉色蠟黃難堪,知道我肯定受了傷,忙架起我一隻胳膊,扶我到了隔屋臥室。
我胸口的刀傷,本就疼得厲害,再經歷了這一番欣喜與驚嚇的大起大落的刺激,而且脖子又吃了凋魂門螺重重一腳,整個人頓時虛弱得像個水煮玉米。
我凝望着杜莫,等他說話,等他解釋伊涼爲何沒能帶來。他見我虛弱得厲害,黑亮的額頭也已滋滿汗珠。
“追,追馬先生,您先彆着急上火,先讓我給您拿些醫藥,重新護理一下傷口。其它事,慢慢向您道來。
知道此時一味的焦急也沒用,我木然咬着後槽牙,垂了一下眼皮,代替下巴表示默許。
浴室那個女人,剛纔抵在我腹部的匕首很奇特,那並非傳統的軍用匕首,而是類似可藏於竹管兒內的刀具。其刀身寬不足兩釐米,卻出奇的獠長鋒利,上面的韌齒,呈現螺紋狀,看上去,那種兵器更像一根鑽頭。
杜莫慌慌張張地拿來了藥匣,翻出碘酊、消炎粉以及紗布。他用鑷子夾住藥棉,爲我重新清理傷口縫合處滲出的血漬,仔細封包之後,並給我注射了預防感染的針劑。
我安靜地躺在軟牀上,兩眼呆呆注視着昏黃的吊燈,心裡說不出的失望與惆悵。“追馬先生,您這是跟誰打架去了,衣服破爛成這副模樣。唉!我給您拿一件新的換上,質量絕對好過您身上現在這件。”
杜莫說完,正欲轉身離開,臥室內的光線忽然晃動了一下,那個沐浴完畢的凋魂門螺,輕如鬼魅一般站在了門口。
“你坐車回海魔號的當夜,便有人潛伏進公寓,我追出去打了一天一夜,發現自己中了陷阱,才死裡逃生跑回來。”
雖然極度虛弱與疲勞,但我還是向杜莫解釋,以便使凋魂門螺聽到,打消她對我的疑慮。
杜莫見那個女人一言不發地站在了門口,忙起身賠笑着說:“女英雄,您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也乏得很,不如早些去休息。噢!對了,您還需要吃點什麼,我下樓給您拿來。”
面對杜莫的一番怯意與好意,凋魂門螺什麼也沒說,只是轉而離開了,回到了她選用的那間臥室。
杜莫匆匆忙忙跑下樓去,拿來一套嶄新的迷彩套裝。“追馬先生,我們也是剛到公寓,這趟回海魔號,可是滿載而歸。傑森約迪從來沒這麼慷慨過,吃、穿、用的東西,允許我在貨倉儘管拿,直到小皮卡裝不下爲止。其實,其實吧,我也是知道,這都是沾了那個女人的光,才能享受到這種待遇……”
杜莫自顧說了半天,見我始終面色冰冷,沒有任何反映,他說着說着,也就覺得沒趣,聲音小到不再說什麼。
現在的傑森約迪,應該相信蘆雅已經不在人世,而此時的我,更是悲痛萬分。他沒肯讓伊涼和我見面,便多送來豐厚的物質,作爲對我的變相的安撫。當然,那老傢伙也是在討凋魂門螺的歡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