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小痛的巨痛_妥協小痛的巨痛(1)



繩子和肉鉤攀巖山壁逃生時,作用非常巨大,丟在水中可惜,我便嘗試將其拉回。第二次用力拽繩,崩成鋼筋般直挺的線,出乎意料,竟使我雙臂猛抖了幾下,彷彿一隻受驚的大象,擠進縫隙裡,給人拽的難受便掙動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鉤住什麼東西,但等了整晚,我一無所獲的心,立刻激動不已。第一次拉拽居然沒反應,直至第二次,它才疼的受不住,可這一掙扎,也將自己暴露。

我想,鉤住的水下之物,該是哺乳動物,而且體型龐大。那麼鋒利的肉鉤扎進嘴巴或胃裡,獵物居然知道忍痛僞裝,意圖欺騙這根觸角般的鉤繩自動縮回或剪斷。假如鉤繩一直拉不回來,我必然採取最大化的保全,乘筏去割斷繩子。

劇烈的疼痛,刺激得水下之物最終以無謂的掙扎發泄,導致僞裝失效。在食物匱乏時,我既然逮到並發現了它,肯定不會放過。

掙扎執拗的巨大拉力,讓我的興奮中很快泛起恐懼。淡水河流中最大的動物,也不過三四米長的鱷魚。可劇烈抖動的手腕,真像拉扯到一頭在水中行走的大象。我不敢太過刺激獵物,只想將它慢慢牽引出水面,先瞧個大概。

這種充滿原始氣息的森林島嶼,若殘存有白堊紀的霸王龍,這根繩子就指不定誰釣誰了,步槍子彈對那種龐大的滅世之獸,簡直就是鍼灸。

我肌肉膨脹的四肢不斷髮力,屈膝壓低重心,試圖將拉繩一點點爭回,纏繞在牢固的炮臺。溪底的大家夥兒,好似覺察到

我的用意,總在我剛要套牢的瞬間,將繩子反扯回去。

現在,我只能看到斜着出水的繩子,沒法確定獵物的位置。只要它的輪廓浮現在水面,我用阿卡步槍找準其頭部,猛烈打上一梭子彈,自然會結束這沒有盡頭的拉鋸戰。

鋒利的肉鉤,一定把它紮成重傷,水面不斷升染起猩紅漩渦,如朵朵擴大後消失的玫瑰。這段溪澗,幸而沒有集結成羣的食人魚,真若拉上一副巨型骨架,不僅白忙一場,那種說不清道不明,既失敗又勝利的懸念,會令人糾結。

我想把繩子縮短,可獵物極力反對,雖不直接接觸,卻非常消耗體力。足足僵持一個時辰,水下的東西,纔像倔強的新娘,經過男人的軟磨硬泡,半推半就順從起來。

爭取回的繩子,猶如稀世珍寶,牢牢栓纏在炮臺。我匆忙跑進大廳,叫醒蘆雅和伊涼,又背了一把阿卡步槍,準備下面的狩獵步驟。

朝陽的微光,均勻填充進晨曦,環境開始光亮,潮溼的冷露,凝結在船舷欄杆,晶瑩欲滴。蘆雅和伊涼各分左右,一人手持阿卡步槍,一人手持狙擊步槍。目前還不知水下鉤住的是何物,但能肯定,這麼大的傢伙,必然渾身是肉。

我緩緩抽縮鉤繩,使獵物迫於對疼痛的恐懼,積極隨着繩子出水。“你倆不要怕,不管什麼生物,它如何巨大,只要暴露出頭部,就持續射擊,讓子彈擊進頭顱搗碎腦組織。”

兩個女孩本以爲是條鱷魚,聽我這麼一說,倒有些緊張。我也不清

楚,水下到底是什麼東西,所以提醒她倆,好有心理準備。

一股股的巨大水紋,不斷翻滾上溪面,兩隻黑魆魆的槍口,也隨之調整着位置,猶如行刑時槍決。“嘩啦,咕咚。”一隻掃帚般大的尾巴,率先甩翻出水面。

可以確定,一條大魚,屬於哪類不清楚,只見它淺黑橘紅的尾巴上,佈滿了繁星似的斑點。“鯨魚。”蘆雅眼貼狙擊鏡,俏麗小嘴動了動。

“噓。”我急忙示意,不要出聲。大魚雖然巨型,但也會像人一樣害怕,萬一刺激得它急生三倍力,繩子怕要崩斷。

我停止拉繩,讓大魚在溪中緩上一會兒。滾着漩渦的昏黃水面,血紅顏色越來越重,大魚像中彈後的潛艇,開始力不從心的浮起。四米多長的青黃斑點脊背,剛一破水而出,便嚇得倆小姑娘抖了一下。

繩子依舊慢慢牽扯,彷彿靠近後會給它安撫。魚頭仍埋在水中,看不到嘴巴和眼睛,但它的後腦已經暴露。“對準大魚腦部與脊椎的位置,用最短的時間,射進最多子彈。打!”

話剛一說完,破壞力十足的步槍,立刻砰砰啪啪的響起。大魚未能看到我們的臉,平滑的腦殼上便崩出密集的血孔。阿卡步槍的灼熱子彈,炸得灰黃色魚皮綻出圈圈烏暈,疊羅在一起。槍眼兒像大魚暴怒後,瞬間睜開的血紅眼睛。

手中的鉤繩,像勁弓突然崩斷的弦,啪地彈出掌心,與炮臺的纏繞處拉直,震動不已,發出古箏最低沉的顫音,又像大黃蜂的嗡嗡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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