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魚龍舞，誰是魚，誰又是龍？”
次日，當這條‘青玉案.元夕’擺放在趙逸書房中時。
這位自打幼時就懂得真龍之意的帝王，露出幾分莫名的笑意。
青玉案只是一首歌詞，乃供人閒暇時玩賞之用。
如這般出色的歌詞，每年趙逸都能收到幾許。
只不過此次動靜弄得大了一些。
令上百臨江士子蒙羞。
其中甚至還夾雜瞭如文家乳虎，乃至王明宇這般的大儒。
因此，此詞一出。
連夜就被送入了崇德殿。
在趙逸醒來後，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眼前。
又仔細欣賞了半晌，趙逸點了點頭，指着宣紙上的文章問：
“此詞上半甚佳，由何人所作？”
“回聖上，這篇青玉案乃昨夜，新進東海伯、藍禮於憐星樓所做。”
有些事註定是瞞不住的。
諸如襄陽藍家的名號。
趙逸只是略微思考，就想起了藍禮是誰。
面上掛着微笑，帶有幾分好奇的，趙逸詢問了一聲：
“他這個東海伯，好端端的不在家中打造兵器，爲何跑到了臨江來？”
“聽聞只是路過....”
“路過？他要去哪兒？”
“去南詔國。”
“去尋他那個爽約之妻？”
襄陽藍家奢靡幾十萬白銀打造婚禮，結果妻子爽約未至之事，在南宋已然被傳爲一樁笑談。
帶着三分好笑，趙逸搖頭道：
“既然是去尋人，又怎會在臨江城中寫出這樣的名篇，若是令人得聞因果，怕是一個浪蕩子的名頭跑不掉了。”
“這....據小人得知，此詞應是東海伯贈與紅袖姑娘的歌詞。”
說這話的時候，太監的的頭低垂。
臨江城內，關於紅袖姑娘於趙逸的傳聞也是不少，大多都是談論趙逸被一青樓女子拒絕之事。
所以可以的話，大家是不願意去多說的。
可眼下，因爲一首‘青玉案、元夕’出世，哪怕沒有關乎趙逸的傳聞，若是紅袖姑娘答應了。
這個配角，趙逸還是當定了？
原因爲何？
一個青樓女子，曾經拒絕了皇帝，又因歌詞而愛上一名才子。
這種段子多適合流傳下去？
市井之間的平民們，茶餘飯後，最愛談論的就是這樣的話本。
太監原想，他的話會觸怒趙逸。
可誰想，趙逸聞言後卻是大笑出聲。
笑聲持續了許久。
寂靜的崇德殿內。
趙逸收斂笑聲，神色變得有些玩味。
“若是朕沒記錯的話，這位東海伯，應該是一名道人的吧？”
“回聖上的話，東海伯的確自幼生活於武當山上。”
“道士....道士....
傳朕的話，既然朕的東海伯喜歡那位紅袖姑娘，朕就是割愛一次又有何妨？
賜.......”
......
......
趙逸的話，在南宋這片土地上就是神明的旨意。
好吧，至少在臨江城中是這樣。
清晨。
藍禮忙活了一晚上。
別誤會。
他昨晚不是和火鬼王做了什麼羞羞的事情。
本以爲火鬼王是個肉食女。
誰想，在藍禮做出留其住宿的姿態後，人家反而矜持了起來。
不但再三推辭了藍禮的挽留，臨走時，就連行事的姿態都變得端莊起來。
這一番轉變那叫一個自然，看的藍禮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那他這一晚上都在忙些什麼？
“你們一查就查了一晚上，結果就查了這些出來？”
坐在憐星閣的軟榻上，藍禮看着面前的左忠，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紅袖，岷江人，父母雙亡，並無親戚。
因戰亂流離，自幼被賣入水榭坊，於水榭坊中長大。
生性放浪，裙下之人無數，喜愛詩詞，如今二十歲，
因水榭坊老闆兩年前病逝，紅袖現如今填爲水榭坊的老闆？”
面無表情的看着宣紙上面書寫的資料，藍禮有心一巴掌拍死寫這東西的人。
火鬼王是水榭坊主，這東西藍禮是相信的。
人家一個鬼王級大佬，既然混到臨江城中來，怎麼也會有個體面的身份。
父母雙亡什麼的，藍禮也不指望其一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鬼，還能父母健在什麼的。
那是驚悚故事！！！
可......
“有產有房，還無親朋家眷，若是能娶的，豈不人財兩得？”
一巴掌拍在面前的宣紙上，藍禮惡狠狠的瞪了左忠一眼：
“我要知道的是她的施法手段，修爲高低，有多少鬼兵傍身，與其他鬼王有無交往！
結果呢？
你查了一晚上，就給我查了這些花邊消息回來？”
左忠：“......”
看着面前四角硬生生探入地板的書桌四角，左忠也是一臉的委屈：
“公子，您說的這些，我們也探查不到啊。
我和別人一提及那位紅袖姑娘，人家就是一臉媚笑的盯着我。
還不停的給我推銷這些.....
至於她的施法手段什麼的，我若是問了，不就暴露了？
至於她有沒有和別人交往過....
左某說句話，公子您別生氣。
就這位紅袖姑娘的交往，只要一問，半個臨江城的男人都說和她有過關係.....”
“所以呢？她是長了八十條腿麼？”
“這....說不得她從十歲開始就接客，十年來，每天接幾十個.....”
“你給我滾出去！”
吼了一嗓子，在左忠狼狽的逃竄後，藍禮也是被左忠的話給氣笑了。
一晚上幾十個？
你當她是島國出產的麼？
想一想那些長着滿身生殖器的畫面，藍禮就覺得不寒而慄。
太驚悚了！
左忠這邊纔剛走，東方白就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見藍禮似乎神色不對，這姑娘好奇的問了一句：
“怎麼了，誰又惹到你了？”
“沒事，你調查的怎麼樣了？”
不想把左忠說的那些蠢話複製一遍，藍禮直接開口詢問。
嗯。
就昨天，他讓左忠、東方白、清風兵分三路的去調查火鬼王的情況。
左忠那邊是不用指望了。
清風去了臨江城中的武當道觀，現在還沒回來。
“能怎麼樣？”
絲毫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走光，當着藍禮的面兒，東方白就坐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是鬼王沒錯了，她也的確住在水榭坊。
昨晚我一路跟着她回去，在哪水榭坊裡，只見到一隻勉強稱得上惡鬼的陰魂。
至於什麼火鬼洞天的。
完全沒發現。”
一邊說着，東方白從自己胸前掏出一個紙袋。
把裡面還冒着熱氣的包子往嘴裡送：
“對了，沒別的事兒的話，下午我就找吃的去了。
這臨江城的小吃挺多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說話間，東方白從自己身上各個奇怪的位置，掏出一大堆的吃食放在桌上。
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藍禮。
似乎在問他，怎麼還不出去。
讓藍禮有一巴掌拍死她的衝動。
深吸了一口氣，藍禮指了指自己：
“這是我的房間。”
“你的麼？”
正忙着吃的東方白眨了眨眼：“你也沒給我開別的房間啊？”
“你不會....算了，你接着吃吧。”
不想因爲這點小事兒和己方的宗師高手發生爭執。
藍禮轉了個身，直接下樓找老闆又開了一間房。
嗯，就算有錢，他也不能一直把這憐星樓包下去不是？
掌櫃的態度倒是挺好的。
一邊提藍禮開房，還一邊於他閒聊。
在得知藍禮在打聽紅袖姑娘的消息後，頗爲神秘的對他說了一句：
“這話你問我可算是問對了人了。
藍公子，我和你說。
這位紅袖姑娘可沒她表面這麼簡單。
大家都是在臨江開店的，就連我這小店背後都有人支持，
你想想她手下那麼大一水榭坊，手底下還管了幾十個姑娘，身後可能沒人支持麼？”
“你的意思是？”
“嘿嘿嘿....”
掌櫃的做了個掏錢的手勢。
藍禮直接塞了枚金葉子過去。
掌櫃見狀，面色笑容更顯親熱：
“這關係麼，自然是有的。
居小人瞭解，在紅袖姑娘接管水榭坊前，水榭坊就是燕王手下的生意。
至於在她接管之後麼.....”
一邊說着，掌櫃指了指上頭。
上頭有什麼？
天花板？
還是.....皇帝？
藍禮心中剛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憐星樓外，清風就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看他一副挺着急的樣子，藍禮拉住他坐到一旁。
“什麼事兒，喝口茶，慢慢說....”
藍禮正給他端茶杯呢，結果清風一句話下來，直接讓他把手裡的茶杯給捏碎了。
“...那個紅袖動不得！”
斬釘截鐵的說出這樣一句話，看到藍禮愣神的表情，清風面色幾次變換。
最後湊到他耳邊低聲道：
“這位紅袖姑娘，乃是當初祖師老爺親自點選掌管一宗秘寶的靈鬼，可以說和我武當有着很大的關係。
據臨江這邊的師叔說，這個紅袖身上還糾纏着一番因果，乃是關乎於祖師的。
如果沒有祖師的應準，明月，咱們還是不要想着除掉她了吧？”
“啪”的一聲。
茶杯碎了。
藍禮：“？？？”
好端端的，怎麼又和張三丰扯上關係了？
他就是取一下火靈珠而已！
拿來當個聘禮！
還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心中有着一萬句MMP想要爆出口。
誰想，外面傳來的一聲‘道喜’，則是徹底令藍禮驚呆了！
“聖上有旨......恭喜東海伯，賀喜東海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