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厄告一段落,一片金亮光芒,宣示着新未來。
那是一絲赤色朝陽,從遠方海平面射出,照亮黑暗。
赤陽初升,晨曦乍現,此時彎月繁星,尚未完全消逝,一時之間金虹朝霞,點點繁星與清冷月光,三光混一,形成日月星同現在同一天幕下神奇景觀。
尤其是萬千燦爛金紅陽光,在周圍雲層照應下,形成光紅朝霞,驅散黑暗,將光明灑向世界。
經歷過這次事件,原本垂首喪氣的劍魂少女,也同樣在仰望天空,展望着未來。
不經意間,已經是早上?望着破海升起太陽,渾身因爲剛纔戰鬥,被星塵覆蓋的劍魂少女,甩甩劉海,望着海面,喃喃自語。
面前南海風平浪靜,就彷佛是剛纔一切血雨腥風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恩,這樣就結束?”“恩,七姐妹的過去終於算是真正結束,所揹負命運這次也算是可以輕鬆放下!”“雖然不是扭轉命運的完美,但畢竟也是以神魂合體形態啓動身中盤古斧滅殺一位地仙真君,”明明都在蠻荒世界身死道消的施恩,也望着這神奇景觀。
一念之間,施恩察覺到自己渾身都溼透了,同時還不停地顫抖着。
“施恩郎君?”火泳宛如剛纔發現他歸來慘叫般地大聲驚呼着!“那麼,我還必須要回去的,”施恩一反原本溫柔的口吻,嘆了口氣,“天魔女,你可以不必硬撐下去!”“恩?什麼意思?施恩郎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施恩郎君您沒事吧?啊、啊、啊……”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
握住施恩的手,並且開口詢問的火泳,對施恩說話正感奇怪,劍魂少女卻陡然發現,彷佛是響應施恩說話一般,自己身體一軟,就這麼朝着海面墜落下去!
“我本來以爲,那突如其來的天魔、陰魔都是玄奘法師魔化了的殘念所化身,或者說與那時候狂王臣民殘餘的執念有關,甚至是地仙真君呂振羽的最後一擊!那是天魔本身嗎?是擁有自我存在嗎?還是殘留在神魂內魔魂碎片?或者那是存在於施恩心中什麼東西!甚至?那是施恩平常沒有表現出來黑暗卑鄙一面,和天魔之怨念結合之後得到形體東西嗎?”其實施恩最害怕就是這件事。
那個殘忍又卑劣心象會不會是在自己體內沉睡另一個自己?畢竟修爲高深,一切皆有可能!施恩不知道自己此刻形態是怎樣,幻化?再生?還是神遊天外,但即使如此,在突如其來遮蔽光線的漫天暗色霧氣中,那一點水藍色神魂之光還是頑強閃爍着,沒有熄滅徵兆。
“那個麼……誰知道呢!”氣質大變的劍魂少女在霧氣中浮現,不再是原本嫺靜的說話口吻還有表情。
少女似乎對於說服施恩毫無興趣,完全像活在自己另一個世界裡!"原來如此……那我只好問你了,爲什麼那個幻影施恩會那麼安靜?"施恩微一點頭,自問自答,"失禮了,因爲幻影施恩是內心世界的居民……沒有精神、對
什麼事情都不關心,還有冷漠……這就是施恩……施恩是被一個叫做火泳的女人爲了保護自己所產生出來的。
她遭逢大難,在最需要親情的時候失去了愛和溫暖……爲了保護暴露出來的內心,防衛機制讓少女什麼也感覺不到,什麼也不去接觸……而作出了另一個自已,一個寄託在別人身心的自我……"施恩閉着眼睛,還真是自問自答,但劍魂少女聽完後沒有激動地反駁,"只是靜靜地佇立着。
她已經什麼也聽不到。
我聞到死亡的氣息了!"……什麼也感覺不到,也不去接觸?不可能會那樣吧?一定有少女想要去做的事情吧?""沒有……什麼希望也沒有……你的命令讓我厭倦!請你準備記起那一切吧,幽暗水底埋葬事實,與因死亡而出現不會哭泣王者!在施恩出現之前,她只是讓內心冰凍着……只想從困難和討厭的事情中逃出來而已……這個惡夢不知什麼時候突然興起。
"當然,那是騙人的!”施恩說。
“心如槁木死灰,尚有死灰復燃之日!她一定在期望着什麼東西!如果一個沒有願望、沒有希望的人,怎麼可能會拜託別人幫她!善意不等於善行,幫助她人的熱情,也不等於真正能助人的知識與技能,少女拜託我幫她拯救故國!
少女怎麼可能會是那種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不會感動的人!我認爲少女一定是希望追求與他人間的某種關係!""爲什麼你會這麼說!?騙人……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對他人有興趣的……我一個人都不會覺得寂寞……捷徑只有一條,我不是在說笑!人的最大勁敵,是人。
嫉妒、貪嗔、五陰、迷惘,紅塵間愛恨情仇。
總躲不過。
世間是張網,你我盡粘其中。
循環輪迴,前因後果,出於欲、發自念。
非聖賢,孰無過?爲心安,自是三施恩身、反求諸己。
人心肉造,能禁住外界心魔誘勾?我最討厭人了!每個人都只會欺騙別人……互相傷害彼此……!"劍魂少女也開始激烈地反駁施恩所說的話,嬌容因爲悲傷而扭曲,看起來幾近歇斯底里狀態。
但是施恩仍毫不留情的用言語攻擊着,也不管火泳千年淚積,芳心裡有什麼傷害,因爲,他不希望少女再這樣子封閉自己的內心。
"坦白地面對自己吧!總不能再這樣子下去吧?面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說想要,把它大聲地說出來,伸出手去緊緊抓住纔對!"“不想要任何東西……!我……哪怕是施恩……什麼都不想要……什麼都不想要……”她是那麼想忘掉又不能忘掉和施恩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她知道,那是觸犯因果律的,是對死去的人們的背叛,這段時間她也曾對少女心中天魔喊話好幾次,因爲她有許多事情想和另一個自己商量,雖然另一個自己是極爲任性討厭東西,但是面對著她,至少自己不需要太多僞裝甚至不用僞裝,可以真實做自己
,但經歷數百年輪迴後,殘酷的純粹知性不只產生凡人自我,還出現不同於火泳作爲孤零零的自我。
獲得的自我遭到剝奪、遺忘,作爲凡人愛的記憶及被愛記憶被那樣鎖鏈繫住,雖然微不足道,但確實獲得生命那一瞬間。
不知是悲是喜,但她覺得當時在朦朧中滋生的慾望已經漸漸像某種異形的人體黑點,已經不斷繁衍着充斥於自己的身體,已經深深浸透入了自己的血脈和骨髓,已經變成了在身體裡時時怒張和奔突流竄的不同於別人的熱血。
她爲此痛苦過,害怕過,甚至把這些當成另一個自己狠狠地咒罵過。
但是,眼前只要晃動出施恩的影子,那熱血就如同滔天巨浪打下,一下子就把那些痛苦和害怕吞沒,只剩下悵悵的渴求和想像,如果我死了,那面的另一個我會倖存下來嗎?對,那面的我會倖存下來。
有人在耳邊輕聲細語,放棄吧!你的親友們正在飽受折磨!我能看見你內心的恐懼!你的魔魂將會供我驅使!我是魔!""不對!我看清楚了!你一定想要纔對!肌膚的溫暖還有心神間的聯繫……!""那些東西……我……?溫暖……心……?"被施恩以誠摯的感情打動,狼狽不堪的劍魂少女,覺得自己的意識在膨漲,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無力,眼睛滴溜滴溜地亂轉,無法平靜下來。
曾經有一個明朗而坦率、人見人愛的可愛小女孩,出生於王侯將相的家庭,有疼愛少女的雙親。
然而,這就是衆人對於原本她評價。
這樣的女孩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擁有別人,甚至父兄和妹妹們所都沒有的超卓力量,能夠達成神蹟,也惹來災禍的不可思議血脈。
某一天,女孩變成兩個。
因爲少女很苦惱自己的與衆不同,希望增加一個自己。
將自己的能力分一半給另一個自己。
誰是你朋友?另一個自我。
二個人是一個人。
周圍的人都沒有注意到。
她們永遠在一起,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取代的另一半。
如同光和影、正與反、左與右的一對白翼。
在瞭解相互間的存在價值下,攜手度過許多日子。
有一天,少女被黑雲包住。
禍害的黑雲將少女引向黑暗。
她感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另一個自己浮出來,凝結在眼前的海平面上,變成另一個我。
是啊,另一個,天魔!少女知道後,十分絕望。
它在召喚我!把你的力量給我。
咦、我會被殺嗎?我問海平面上的另一個我。
失去光的影,該如何活下去。
不會吧!爲什麼!你知道嗎?如果我倆互換,我會讓你看看什麼叫殘忍!我會吞掉你的魔魂!之後,周圍再度恢復成一片黑暗……少女消失了。
她,變成了魅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