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住民們到底遭遇了什麼？在這美景之中，施恩思索的是人和自然的辯證。
在人類循環往復的遷變當中，到究是人超自然？還是自然超越人類？是一個值得永遠探究的問題。
從古到今，人類是依賴自然而生存的。
沒有自然，人類無法生存。
可人在依賴自然的同時，是否也應該給予大自然應有的回報？施恩慢慢地走在窄窄山道上頭，腳下一高一低也不知走多久，在他探索累了時候，那情況發生了，最初施恩以爲是上方天穹空洞開始癒合。
因爲他感覺巨大洞輪廓投影變得狹小。
但是他馬上就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
就在施恩反射性地凝聚起冰劍站起來下一個瞬間，構成天坑各山城的所有物質都像瀑布一般開始崩塌。
高層城池墾田園樹，所有東西都被砂土流席捲流入水脈。
那簡直就像是巨大歸墟一般。
施恩身體一口氣跳躍數丈距離，落到外壁附近，勉強保留住形態高層營造上。
在他把冰劍插在外壁上後，仰望的星空已經產生雖然由於距離太遠而無法看得很仔細，不過仍看得出那是巨大煙雲遮望了眼。
所有山城都冒出濃密灰煙，煙霧覆蓋整個天空。
通往外面巨大天空中。
在這期間，崩壞仍舊在加速度地進行。
終於，作爲各層地間隔之山壁破碎，冰雨像豪雨一般降下來。
大裂谷變成只留有圓筒形外壁和頂棚的巨大容器，構成內部所有物質全都集中到一個場所。
在施恩空虛視線前方，堆積在頂峰階段最大量沙土像水面一般抖動，有什麼東西從裡面推上來。
那是讓他渾身一僵的怪物。
來的是從遠方山城中飛出黑點。
以蒼穹爲背景，它們身具四翼，長有六肢，有着詭異飛行生物外貌。
身體上有許多奇怪凹凸，長臂長着利爪。
那正是用來從空中撲攫撕裂地上生物的武器，它們沒有組成編隊，而是基於此散漫的天性一口氣往下撲。
施恩深吸一口氣，他已經認出了這是個什麼！肥遺，《山海經西山經》中荒誕的鳥獸，太華之山，有蛇焉，名曰肥遺，六足四翼，見則天下大旱。
施恩看閒書時候就很奇怪，爲什麼是蛇不是鳥？實際上在施恩看來，這不是怪蛇，而更像是一種六足四翼昆蟲，類似於蛇的昆蟲，估計和科技世界的竹節蟲是近親，竹節蟲收起翅膀來很像僵死的蛇，但什麼叫昆蟲？從生物學常識的角度來說，有頭胸腹，六足四翼，一對觸角、骨包着皮。
但是這昆蟲未免太大！不過，要迎戰它們的是施恩手中的劍，乃是一路堆築出所有敵人屍山血海的冰劍。
無論什麼敵人，無論何種攻擊，在穿越者冰劍寒光之前都只能冰消瓦解。
不過施恩很快發現自家是庸人自擾了，隨着怪物們的彈動，他發現自己只不過是在觀景，那煙霧實際上是邊長有一千丈以上，虛實莫辯的巨大暗色鏡面屏。
拖着和用於和外部連接無數寒流，在浮到第二山城和第三山城中間後，完全無視重力靜止。
同時，所有除貫穿這個界域絕嶺以外，外部精美的世界全收在其中。
如同小框中收藏的那一幅幅精美圖畫，組成一個永遠都看不完、看不夠的宏大畫卷。
施恩只覺眼珠一顫，他先前看到景象紛紛飛出來，一幅幅畫面閃電般在施恩眼前空間內閃現。
唰……定，還來不及思考發現什麼事，施恩眼前視線忽地一黑，接着便感覺身體彷彿被人從後頸拎起般，向上迅速騰昇而去。
等到反應過來，正想開口大叫時，眼前漆黑景象，忽然出現非常詭異變化。
此時，他覺得腦海裡一片空曠。
一時間，只見原本伸手不見五指前方，驟然迸出一團刺眼白光，等到光芒逐漸轉爲柔和時，眼前飛快閃過一幅幅奇怪畫面，彷彿正在播放某種神魂心覺殘像，令他當下咋舌不已。
剛開始，他還不曉得那些亂七八糟，偶而出現模糊難辨景象究竟是什麼，不過看幾個畫面後，他終於恍然大悟！好冷，好冷，自己是不是掉進了傳說中的崩坍歸墟里嗎？應該是掉下去沒錯。
若不是這樣，那眼前幻滅情況如何說得通。
施恩茫然望着洞窟天井。
寧願自己是跌落深谷，但這一點毋須懷疑。
好長的夢，他做了一個好長好長夢，本想這麼說，自己卻先否定這種說法。
那並不是夢吧，那是如此鮮明深刻現實記憶，不是才子佳人繾綣悱惻噬骨愛戀。
那是生於戰世英雄豪傑所經歷邂逅、背叛，掙扎求活與分離，在那片黑暗之中，施恩也同樣刻骨銘心地廄受愛憎癡狂。
我來告訴你什麼纔是真實，那鏡面屏彷彿這麼說。
他只准備救回自己或者某一個人、某一批而已啊，想不到這個真相總是殘酷。
但是，我還是要看，施恩想着。
看到最終面，看到最裡面，看到最深處。
現在不看，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去感覺。
去觀測。
去觀察。
去分析。
去解析。
去驗證。
在所有意義上，從所有角度出發去真正理解，無論是過去還是過來，把自己同時置身於真實與虛幻裡和外，施恩不禁猜想，能夠不像之前的先行者們一樣狂亂而死，也許正是穿越者的夢想之花火延續他生命吧。
火焰燃燒聲音近在耳畔。
施恩先將自己回憶驅離心覺之外，彷彿剛從彼岸穿越到此岸，回到現實世界。
今日一戰，各安天命，求仁得仁？施恩心有所感，望向那蘇姓老者，“要戰便戰，夫復何言，我揹負着的東西，哪裡是你們的復國之夢可以比的？”大戰再起。
眼前少年在旋轉。
圍攻者心中不約而同浮現出這般印象。
而施恩紋絲不動，只是體內內氣感覺就是臺發動機開始運轉。
變異體質試圖露出他本質，吸收從硝煙瀰漫這裡泄露出來元氣，然後旋轉。
轉化爲體內暴走新元氣，使施恩疾馳。
而施恩變異心眼則能看到玄氣本身。
也就是說，能一眼看破對方所用陣術方式和時機。
這種能力幫助施恩看破對方行動。
僅僅一剎那，施恩劍掌比對方佈陣快一剎那！鷹捉式起手式體勢猛地向前撲去。
眼鏡蛇一般的蘇姓復國者圍不住他，藉助大地反衝，施恩使力量盤旋向上。
通過膝，腰，肩，肘，傳遞到一擊必倒五兵手上。
意形拳貼身打造之式，崩拳，率領着暴風，施恩跳躍如飛，成爲破壞與殺戮化身。
對包圍一方來說應該難以理解到底發生什麼。
只知道對手是一名強者。
明明只剩一人，卻能看破己方行動並準確阻止。
施恩腳下到處都是被他打死屍體，還有痛苦呻吟，也有無聲地抽搐等待死亡降臨。
“他只是一個人，即使如此強者，勝利仍然是我們！”原本這樣想着。
龍套們人數是壓倒性。
但少年腳步就好像是乘着風一般，輕快地閃過所有攻擊，施恩看穿了玄氣。
看穿隨着蘇姓老者一衆陣術而流動玄氣。
只要明白玄術是怎樣構成，就能找到安全之處。
彷彿那沙漏般眼睛在說話。
施恩每次施展這對重瞳時，都會響起聲音。
每一句話都在腦海裡引起無比疼痛。
過多信息侵蝕着少年大腦，正在逐漸超越着凡人極限。
如果完全超越的話，結果只有死亡。
實際上，施恩曾經超越一次。
這就是地下長城裡他雙眼的二度轉換。
看出一切玄術，看穿一切魔性，看破一切神秘，看穿一切神秘的奇蹟之瞳。
那一次，少年神魂都被殘酷真相所污染，如果
不是靠着穿越者“六億神州盡堯舜”的夢想洗淨話，恐怕就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但神魂連接數字宇宙的封鎮就已經損壞，在破壞一次，恐怕就修復不了。
這些自己都知道。
總有一天會到來極限，正在確確實實地逼近着。
彷彿已經可以聽到破滅腳步聲正在靠近。
需要爲這一切付出代價那一天，應該已經不遠。
但在這之前，敵人不堪一擊了，殺聲震天，猶帶着鮮血劍鋒還未來得及在雨中冷卻，與人體瞬間接觸已讓滾燙暗紅再次噴薄而出，施恩殺伐中，慢慢地向蘇姓老者靠近。
“哈！你小子真是怪物！最適合我們這些老古董不過的怪物！那就讓我們兩個怪物一起快樂地起舞！”蘇姓老者手裡，握着一枚符咒，沒等人們見識到上面刻着咒法是什麼。
轟天烈地的巨響中，營地裡亂成一片。
連綿矗立營帳在焚炎繚繞中崩塌潰倒，易燃油氈呻吟着化爲片片灰蛾飛起，繼而散盡。
地面出現一個足有百丈寬洞窟！蘇姓老者回首望向營地上空，大羣只會在古籍中出現的異獸奮力扇動着羽翼，掠進營地一直出工不出力修士們發射出去火球之中，想要從火球之間縫隙穿行下去掠食鮮美人蟲。
但一聲驚雷霹靂，所有火球突然爆裂，在空中交織成一層籠罩着整個營地火網，作爲前驅的肥遺妖蟲慘叫着撞到火網之上，全身羽毛起着火，染化着他們的身體，令人嘔吐烤肉味瀰漫在空氣之中。
剩餘妖蟲驚叫着，瘋狂拍打着羽翼，總算在碰觸到火網之前停止前進，然而不等他們噓口氣，火網四角突然向着上空猛提，有如用漁網撈魚般，把所有飛翔着怪物都撈在裡面，形成一個巨大火球，裡面是無數怪物在渾身冒火，經過了千萬年自相殘殺的催化，人類的戰爭藝術，早就走在了這些怪物前頭，修士們正撫掌大笑，卻不察覺灰塵瀰漫着上空，滾滾濃煙，聞之令人頭暈，就算是濃煙，裡面也有着怪物毒性。
“轟”一聲巨響，又一輪火球爆炸，大沼澤地面激烈震動着，振盪波在空間折迭存紋，狂暴元氣撕毀着一切存在，大沼澤爬行怪物們引以爲傲強壯身體，在元氣風暴面前一無是處，紛紛被撕成碎片，雜色怪物之血撒滿地面，很快又被翻滾泥土掩蓋，深藏在地下。
怪物呻吟聲不絕於耳，到處是殘缺身體碎片，血泊內是一層厚厚焦炭，濃濃烤肉味從焦炭上飄上來。
火球不斷飛出營地，從上空中有如流星般砸在地上怪物們前進道路上。
供奉修士們依然排列成一個大隊伍，整齊發動着咒言經咒，玄氣在快速集中着，構造出供奉修士們需要玄術，神聖白光猛地從供奉修士們手中釋放出來，照射在怪物身上，轟一聲，有如油遇上火般，大批怪物慘叫着被染化成灰燼。
然而怪物們攻擊，並沒有因此而停止，隨着大量怪物死亡，那飽含惡意怪物神魂被大沼澤所吸取，大沼澤本質已經沸騰到極點，飽含惡意力量控制着所有怪物心智，前僕後續衝進範姓家兵營地，唯有殺戮到生命盡頭，方能解脫此方世界對於外來種羣的飽含惡意。
平坦大地頓時發生異變，一條千足蟲般怪物突然自平穩地面下衝出，開始在營帳裡四處亂竄。
有老資格的供奉修士驚呼着：“這是《山海經·中山經》的鉤蛇，東流注於大江，其中多怪蛇長數丈，尾部有分叉。
捕食時於水中，用尾巴鉤岸上人牛馬動物啖食之”。
只是眼前這一條明顯是在大沼澤毒水裡發生了異變，長長身軀佈滿鱗片，深處密密麻麻比蜈蚣更多蛇足如爬行肢，堅硬到可以挖開巖壁，由於更體型龐大，當他往前衝時候根本無法阻擋，所到之處，再勇猛士兵都四散潰逃。
“真是野蠻！”陸都虞候作爲範姓家兵指揮官，遠遠看到鉤蛇直立起身軀時啐一聲，但野蠻歸野蠻，這些族兵中可不像太古遺民們自幼就受過馴化控制鉤蛇技術，士兵們也不是習於與異獸相處蠻夷，唯一的道路是靈活的在那鉤蛇數以百計堅若磐石蛇足下竄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