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和巨蜘蛛同時催促沉重身體衝向彼此。
施恩提着冰劍右手向前空氣揮落,要將節肢擋下,只是這樣,巨蜘蛛行動便停止。
瞥見這種狀況,捅向施恩咽喉節肢尖端,像是被空氣壁阻擋住一樣靜止不前,施恩右拳緊握衝進巨蜘蛛懷裡。
不過巨蜘蛛更快些。
簡單一揮節肢,放出黑色節肢。
巨大節肢尖端繞過施恩左手冰劍直擊身體。
“噌!”傳來頓感十足聲音。
“不好!”思考被打斷。
比拳指還厚節肢尖端刺在皮膚上傳來厭惡感覺。
劇痛爆發。
就這樣把施恩身體打成大字形,直接釘在側面之壁上。
呃?事情太過突然,施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腹部和後背兩面受到壓迫,施恩吐出肺裡空氣。
之後,身體內響起噗嘁噗嘁不祥聲音。
不過也僅限於此。
施恩千錘百煉身體並沒有像石筍一樣斷成兩截。
反壓在身上冰劍被施恩揮手擊碎,再次化成粉末,施恩慢慢跪在地上,調整着混亂呼吸。
巨蜘蛛對於自己攻擊被破壞一事似乎很有興趣。
他後退一步,再次揮舞節肢,“還活着?”施恩感受到腹部傳來鈍痛。
收到節肢直接攻擊,竟然還活着?剛開始巨蜘蛛奇襲連洞窟之壁都能輕鬆切斷。
但是同樣攻擊對於施恩身體卻不起作用。
原來如此,土克水,木克土,剛纔和現在是不同五行種類攻擊嗎?施恩把視線從自己腹部慢慢移向巨蜘蛛。
劇烈地不住顫抖,卻花費相當一段時間。
站在坍塌石筍陣前,巨蜘蛛一臉輕鬆。
“不知用什麼使威力增幅。
那個武器有什麼詭計嗎?”施恩一邊正在確認冰劍狀況,一邊看着巨蜘蛛。
只見他跨步斜走,節肢飛舞,自四面八方朝施恩身上攻去。
可是施恩全不放在心上,他每一擊刺出,去勢並不甚急,卻劍氣盛大,內氣到處,只激得風聲嗤嗤而響,內氣之強,卻遠非方纔所能及。
堪堪又拆三四十招,施恩愈戰,內氣也漸漸凝聚提升,只消劍刃一刺,便帶起疾風厲聲。
原本是玩貓鼠遊戲的巨蜘蛛這時單憑節肢已愈顯難支,腳步不停後退。
幸好施恩忌憚蛛絲,每劍都不含殺着,要不然他早就歸位。
施恩也不好受,每接巨蜘蛛節肢一擊,虎口便是一熱,內氣一吐,膀子顫動,連手上冰劍也險些脫手。
他雖惱恨這個怪物,但練武之人,遇見武技高明之士,忍不住生出讚佩心念,一個好字,當下便脫口而出。
這時施恩冰劍連綿刺到,巨蜘蛛無法不舉節肢封擋,只聽喀一聲響,內氣變化,旋勁氣。
劍尖刺上節肢關節,劍氣將擋在前面所有事物一分爲二,半截節肢立時脫手飛出。
爲施恩打開一條前進道路。
巨蜘蛛愕然身影出現在面前。
就是現在!施恩以旋轉姿勢飛出去。
頭頂上礫石已然開始崩落。
將上方傳來壓迫感壓回去,施恩就這樣衝出巨蜘蛛控制範圍。
手臂動起來,穩定下身體!這一下用力過猛,充滿毒質外界空氣比先前更加劇烈灼燒着施恩皮膚。
眼球彷彿被火燒着一樣疼痛。
但是,現在不需睜開眼睛。
施恩總算將身體調整好,把冰劍舉起來。
向劍身不斷注入內氣。
劍鏘鏘地震動着。
這段足以寫就一本傳奇經歷,讓他武道心志再有突破,隱隱的看到了那扇門扉,觸手可及。
突破了關口的極具破壞力內氣形成劍形態收束起來。
比切開化蛇鱗片時注入還要多的內氣,即便沒有劍身也能夠集束起來。
要開始了。
施恩不過將束縛勁氣壓力稍稍減小,劍身上勁氣在一瞬間衝向四周礫石,將其切開。
以絕妙平衡保持着的洞窟空間開始崩壞。
已經無路可退。
施恩原地轉一圈,將擺出滄海劍訣姿勢的劍一口氣舉起改爲天門中斷楚江開,然後劈下。
外功變化,楚江閃斷。
巨蜘蛛被施恩勁氣一衝,頓時連退三四步,方站定身來。
連番激戰,施恩已經摸到了“心體技”中武技門檻,手握三尺青鋒,運使自如,極盡一擊之力,謂之劍技,要練成一招劍技十分容易,只須兩膀氣力十年辛苦,便能練到傷人立死。
甚者陸斷犀象、水擊鴻鵠,凡人提劍練劍,約莫便是這個境界。
但鄉野村夫有天賦神力者,縱使未曾習練武藝,也能一劍劈碎金石,如此劍者與凡人有何區別?有名師傳授,使劍技巧練到某種程度,爲求增加威力,便將一招一式串連起來,攻無須盡力守不必自固,但使頭尾相接,前後呼應,謂之劍術,術者方略也。
雖然爲道法術器之末,卻能在武技之間分出攻守進退,自成體系,不盲目追求一擊破壞力,避高趨下因地制流,便是婦人孺子也能倚之制服莽漢,練到這等地步,纔有資格稱爲宗師。
要成爲一名宗師,如施恩般筋骨強健,天資聰穎,少年得遇名師,又肯潛心鑽研,如果不是一次次死生之際有所突破,約莫需要十年時間。
而畢生鑽研劍術的武道宗師,終於發現趨避受限於軀體,攻守受限於劍臂,於是或者如嶗山道外門弟子觀滄海一般潛修玄術,或者沙場問道,求勝於心,以達到手不動身不移,劍未出鞘便能敗敵於無形超然之境,謂之劍勢,勢者,無形之劍也。
到這步功夫,劍者渾身直如一劍,目光傷敵踏步取勝,劍便在他心中,無須依恃三尺凡鐵。
而劍意、劍法之境乃至傳說中的劍道境,已經不適合純粹的武道極限。
無論如何,施恩在不勝即死的考驗下,終於補足了他成就大宗師的木桶定律最後一塊短板。
而眼下,在初步試探後,雙方都明白對方不是可以輕易解決對手,再次進入對峙觀察階段。
施恩凝聚內氣,用劍試探性地揮出一道半弧型勁氣,巨蜘蛛只是揮揮一隻節肢就打得粉碎。
下一刻,施恩大喝一聲,對着那對巨眼揮出十幾道
勁氣,蜘蛛來不及格擋,只是護住眼睛往地上一趴,任憑勁氣擊打在身上。
在塵土飛揚中,施恩已經出現在蜘蛛面前,深吸一口氣,劍上頓時散發出淡青色光芒,對着一隻前腳直切下去,那劍在內氣加護下無物可擋,一直深深切入地上板石中,但是,戰果並沒有包含它本來目標。
蜘蛛在剛纔一瞬間突然消失在施恩面前,又是土遁麼?他還來不及多加思考,整個上空突然一暗。
施恩趕緊向旁邊疾衝過去,隨着地面劇烈震動,許多板石發出痛苦斷裂聲,大量碎石飛濺起來,打得他一陣胸悶。
就在他要咬破施恩咽喉之前,粉碎吧!伴隨着這樣叫聲,倒在巨蜘蛛旁邊施恩讓冰劍爆發開來。
包圍他水塊,朝着四面八方飛散。
施恩右手重新生出新冰劍,他以低姿勢由下往上瞄準巨蜘蛛。
面對斜斜瞄準胸口劍尖,巨蜘蛛將左腳往後退一步,彷彿在狹小道路上讓路給人一般。
光是這樣,仍舊無法阻止施恩刺擊。
相對地,巨蜘蛛握着一根長絲節肢,仲向施恩下顎。
感覺上只有輕輕握着,看起來就像要求握手動作。
試圖反擊施恩,用全身體重向節肢突擊。
轟聲響起。
施恩上半身大幅後仰,完全沒有抵抗地倒向地面,手中冰劍消失。
嘶!在巨蜘蛛尖銳吐氣聲響起同時,再度出現的冰劍一口氣由上往下揮。
巨蜘蛛痛哼一聲,撕破一根長長蛛絲。
他血盆大口裡面出現像籃球一般大蛛絲線球,卻是深灰色,巨蜘蛛使用蛛絲線球接住施恩之劍。
冰劍爆炸並沒有發生。
在那之前,巨蜘蛛吐出的蛛絲線球形狀扭曲,包住冰劍!在施恩感到驚訝之前,組成線球蛛絲已經沿着劍纏住他手腕。
然後再沿着他手腕到肩膀,一口氣包住他全身,由頭頂到腳底。
被厚度三指頭寬蛛網覆蓋施恩,失去平衡倒在地面。
再這樣下去的話,他用握住冰劍以外另一隻手,壓住蛛網!而眼前巨蜘蛛轉變方向,把節肢伸向倒在地上施恩。
“唉呀,本座我纔沒有寬宏大量到這麼簡單就能滿足哦!”他轉動身體用節肢用力踢向施恩側腹。
他身體突然停住。
面對着倒在地面上施恩,將一根長絲拿近嘴邊。
微微飄動,彷彿被弱風吹動一樣!當施恩想恢復自由體勢時,巨蜘蛛用蛛絲黏住石筍蕩起來,將全身力量集中在節肢朝着施恩胸口撞去。
施恩急忙用兩手防衛,衝擊卻轉從上方下來。
受到連厚門板也能打穿的一擊,施恩身體往後直飛。
身體碰到尖銳不平石筍時,傳來劇烈疼痛。
回過頭來,地上已經多一個大坑。
巨蜘蛛視線離開倒地施恩,露出緩慢微笑看着他。
即使處於敵人注意之外,施恩似乎沒有要奇襲樣子。
巨蜘蛛已經對準一根石柱,蛛絲牽引,八腳齊動,飛快地爬上去,盯着他兇狠地嘶叫着。
施恩急着想站起身來,身體卻左右晃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