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女兒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其實特立獨行女子,只不過是對男尊女卑的抗爭失敗移情作用!錢幽蘭,她應該是隻要先找個對象發泄?其實只要想象她感受到恐懼與憤怒,卻不知道該對什麼釋放那股情緒狀況就行。
她注視着幾乎要壓垮自己那理想與完全存在,拚命掙扎着總有一天一定要變得比別人更優秀,卻適得其反。
施恩心中明悟,引動神魂中一段數據信號轉化成零零碎碎的記憶,“慈以法天,澤無不被也,儉以法地,大信不欺也,讓以法人,恭謙不爭也。
此三者,理國之本,立身之基,寶而貴之,故曰三寶……上士不執有見,所以不着於耳目鼻口身意之病,亦不着於鹹苦辛甜之味,亦不着於宮商角徵羽之音,如果執見,就是追求耳目鼻口身意享受,就成爲下士好爭之理。
人只要能夠不執而無爭,就是清靜。”如同眼前的金枝玉葉,她知道得到解脫方法,只要捨棄自己鬥爭心,成爲一個男子豐功偉業崇拜者就行。
不要再想勝過他們,移開視線,沉醉於自己優點就行。
但是自己卻爲什麼沒有這做?廢棄角色定位,對於錢幽蘭來說應該是一大沖擊。
深受弗洛伊德和榮格學說影響,施恩不可能不瞭解潛意識這種東西但是,深層心理學中潛意識或自我,若拿出來與眼前麗人相比,反倒會變成像影子一般存在。
就算不是生爲女兒身,結果也將一樣。
會痛苦是因爲自己存在緣故,所以拋棄自我,去獲得解脫這個,怎麼好像在指某件事情?之所以會痛苦,是因爲存在着張揚自己緣故。
所以消滅自我吧。
消滅那個戎裝公主吧。
被親痛仇快,世俗完全無法接受。
就算再怎麼高貴真理,也不能成爲眼前麗人的救贖。
那只是像被宣告死期的人,以及哀悼死者遺族所會去尋求慰藉事物。
沒錯啊?她無法允許比她更拙劣的男子,這是原因之一。
自己想成爲世界中心這也是原因之一。
她難道不是希望自己成爲對其他的女子而言一個特別存在嗎?不是一大羣崇拜者其中之一,而是特別一個人。
就這樣,自己不是無論如何都想讓自己敗給男兒的事實變得有意義嗎?還是想借着成爲敗者當中勝者以這種優越感來安慰自己無可救藥敗北感?其實那股情緒只要靠出人頭地心念競爭心跟自我滿足就能夠健全昇華,只是一旦讓它陷入無法昇華狀態,就會造成一發不可收拾下場。
錢幽蘭就是不斷重複那樣狀況,逐漸將它當成自己一貫性……爲了拯救。
“恕我直言,別煩惱這!可惜現實和理想往往是背道而馳,你,不是喜歡被保護類型吧。
而且就像我所說。
所幸,吳越國是戰亂頻乃聚窟州中少有的和平之地。
至少你明天並不會因飢餓或戰爭而死亡。
你比一般男性,比起被掌權者
折磨,貧困且虛弱瀕臨死亡邊緣衆生,有着得天獨厚的起點,更向堪稱吳越第一宗師學習武技。
不過話說回來,你有兇到連嫁都嫁不出去程度?我怎麼不覺得!”因爲相信這點,施恩與錢幽蘭的對決中也不是沒有少了一點兒戾氣……施恩笑了,科技世界,勞動只是一種自我需求,但總有人不那麼安分守己,可即便忽悠的騙術中也必須要有幾分科學的。
如,本山讓買拐者長時間大喊大叫,使他處於嚴重缺氧狀態,思維、神智自然就會受到影響。
他還用心理學中的暗示作用,反來複去地強調“你有病”、“你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如果不治就會如何如何,使買拐者一步步對自己的智力和身體有了懷疑,從而產生“洗腦”的效果。
正如此刻,不爭,也是大爭!施恩一心二用的思考着,思緒如飲醍醐般熏熏然,思是慈儉是大道特性,而不爭是人道特性,那麼按着上古修仙二分法,所謂遵儒書不爭之言,行釋經無爭之行,此一法出於無法,洞觀冥契,是名上士也。
下士則不然。
下士好勝,自滿自見,做一點好事,就矜伐而致爭。
如此看來,上士和下士最大區別在於各有照心和妄心,要常滅妄心,不滅照心。
所謂妄心就是一切不止之心,照心即一切不動之心。
認爲妄想一萌,邪正分,樞機一發,榮辱判,可不勉哉。
妄心不止,生種種差別因緣。
至於涉穢途,觸禍機,落陰趣,未有不始於妄心也,而妄念始萌,不自知覺,神爲心役,心爲物牽,縱三尸之熾盛,爲六慾之擾攘,豈得不着物耶。
着物之故,貪求心生。
既生貪求,即是煩惱,所以妄想之心,輪迴之根本也。
衆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爲妄想心不滅,所以然也。
上士知道天命,處於無侶太空,天真妙道,寂然不動,無所爭訟,因此,靜室居閒坐,清空任便行。
而下士好爭強,動生人我,競起是非,發於爭訟矣。
如果下士能閉目凝神室,開睛混太陽。
自然知古道,心地得清涼。
心中思緒反映在手中劍路,旁觀衆人眼中,那少年之劍帶起來層層冰花,舉輕若重,如遨遊九天鷹隼,睥睨天下,劍勢忽而輕柔緩慢忽而顯得重拙,連續放出的淒厲刃光只是明手,光影中,已將劍勢盪開去,就連場院本身也會被帶動攻過來!快是很快,但卻看不出來他有使力,剛纔那一瞬間的急進。
甚至比公主殿下出劍時的速度還快上將近一半……要知道,公主殿下修煉的可是原版的帝姓內氣,能在同品的情況下,與她在速度上一爭長短,無論如何都是足以自傲的事情了。
更可怕的是人隨勢走,同時則以場中形勝、內外喧囂限制對手行動,就像在行雲流水間,用長劍抒寫着他人生,劍氣縱橫,但再向前,只有加速死亡。
“羅供奉,您看……”便裝打扮,卻掩蓋不住富
貴氣的年輕人一邊咋舌,一邊側頭問鬚髮皆白、精神矍鑠的老者,眼瞳卻不捨得離開場中交鋒的二人。
所謂江東漫欲歸羅隱,宣室猶聞問賈生。
此人就是名重江東的大宗師羅隱,他本是吳越國都禹杭人,少聰敏,本名橫,遊劍江湖無所合,和鄭雲叟、李道殷並稱爲三高士。
被尊爲道門新生代“八仙”之一的呂岩、鍾離權,道號藍采和的陳陶,入道前,也與他有過交往,是以樑國朱全忠曾以諫議大夫召他不行。
魏博羅紹威推他爲叔父,表薦給事中。
但他卻因戰亂不斷,久之意欲隱遁山林,成爲他們的歸宿,最後歸投吳越國王錢鏐,君臣風雲際會。
羅隱累官錢塘令、鎮海軍掌書記、節度判官、鹽鐵發運副使、著作佐郎,奏授司勳郎。
兩家世代通好,錢氏家傳的武技,以槍法、箭術聞名。
是以海龍王錢鏐子女的劍術,都是學於羅隱,比起半隱退的錢鏐,和勤政有其父之風、日理萬機卻多病的王太子錢元瓘,羅隱對年輕的錢姓第三代們來說就更象個父親,慈祥,卻也嚴厲,而這問話的年輕人,不問可知,必然是吳越王族。
羅隱半眯着眼瞳,一手摸着自己的短鬚,道:“這小子是叫施恩吧?他的武技,很象傳說中的‘滄海劍訣’。
弘俶你試看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有一種勢不可擋、一往無前的兇猛勢頭,彷彿全身的勁力都匯聚在了每一次攻擊中。你看看是不是?”
“滄海劍訣?宮中藏書閣也有,似乎很適合單人對羣體作戰,卻不是什麼高深的武技嗎?”這年輕人正是吳越國主世孫之中最小的一個,錢弘俶,好事的他不僅跟着羅隱過來,眼下更湊上來問。
“不是特別高深,但對武道心志的運用非常苛刻!”羅隱道:“你就看看施恩攻勢如潮、一波又一波狠砸猛擊,比起幽蘭公主的嚴密中見輕靈,冷靜而刁鑽,一般庸人品頭論足,似乎他的招式過於粗獷。
卻沒看到施恩的武道心志,和原版的滄海劍訣波濤洶涌不同!他的劍,不論是正轉、反轉,劍如何舞動,始終保持着一種弧度,而沒有絲毫不暢和折轉,這就保證了武道心志的不斷疊加,只會越來越兇狠,而不會衰退!”“這種改良後的武技似乎別有洞天,洶涌如暗流!”錢弘俶思索的說。
羅隱給了一個讚許的眼神,“不錯!他的劍勢總是在旋轉,沒有攻擊死角,故善用兵者,攻守兼備!”“我怎麼感覺施恩哥哥也沒什麼了不起!”唯恐天下不亂的小魔女夷光看見有人品頭論足,自來熟的湊過來。
“戰場搏命,就要善於利用自身優勢,你見過平步青雲的修士近身搏鬥嗎?”羅隱認出這個小魔女,嚴厲的說。
夷光一縮脖,吐了吐小舌頭,不言語了。
這邊內行人在談論,那邊錢幽蘭帶來的幾個王室宮衛也在談論。
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出身,是公主的玩伴和擁護者,甚至未來的駙馬候選人,自然有所偏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