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叢林中永遠都不知道隱藏了多少的秘密。
從外表看起來什麼都沒有的平靜,其實下面到底有多少的洶涌澎湃呢?如果不是親眼得見,沒有人能夠知道。
丁燭坐在角落裡,她的雙手被捆在身後,安靜的觀察着這個營地。
這是一個很大的營地,但是無論是房子也好,所有的裝飾也罷,全部都是用森林裡面的樹木建造而成,就連房頂上面鋪就的也是樹林裡面枝葉,隱蔽性極好,如果不是有人帶着,丁燭覺得靠着自己的能力想要憑空找到這裡簡直是不可能的。
這個營地裡面大概有一兩百人,他們都穿着深色的衣服,臉上蒙着的布和披着的斗篷倒是都取下來了,露出了一張張不同的面孔來。
有的很年輕,有的年紀略微大一點,但是在他們的手腕上都有一個統一的標誌,那就是捆着一條細細的紅色繩子。
現在的他們似乎並不是森林外面冷肅的刺客,他們忙忙碌碌,就如同一個村落中的居民一樣,有的在砍柴,有的在打磨工具,有的在給獵物剝皮,還有的在準備生火做飯。
這些人一個個有條不紊,一看就是已經做慣了這些工作,他們時不時的聚在一起開玩笑說話,氣氛輕鬆而又愉悅,跟外面劍拔弩張的樣子截然不同。
不過丁燭也也意識到了一點,自己已經看到對方的老巢,想要立刻的可能性已經爲零,所以,她乾脆打消了原本要騎着自己的騾子逃跑的想法,暫時安定下心情,想要觀察一下這裡的情況再做決定。
那個鐵塔一樣高的男人手裡拿着幾塊粗糧的餅子和一罐水走到了丁燭的對面坐了下來,他有着濃密的鬍鬚和一雙敏銳的雙眼,此時此刻,這雙敏銳的雙眼正緊緊的盯着丁燭,想要從她的表情和動作裡看出一些端倪來,不過,看了一會兒之後,他有些失望了。
面前的這個少年身上有一種十分淡然的感覺,就好像素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樣,這樣的淡然讓鐵塔一樣的男人也生出了幾分的訝異來。
他說:“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怕。”
“怕什麼?”
剛纔的沉默就像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誰先開口誰就已經處於了下風,明顯,獲勝的是丁燭,在她無所畏懼的淡定中,鐵塔一般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
“你難道不怕我殺你嗎?”
丁燭笑了起來:“怕你殺我,但是你不會殺我,至少現在你不會殺我。”她說得異常的篤定,這樣的篤定甚至讓面前的這個鐵塔一樣的男人都覺得稀奇起來。
“爲什麼你肯定我現在不會殺你。”
“因爲你對我好奇。”丁燭說。
這真的是說到了鐵塔一樣男人的心坎裡,他確實對面前這個少年好奇,好奇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好身手,好奇他真正的身份是什麼,更好奇他的淡然和篤定到底從什麼地方來。
於是他摸着下巴,眯起了眼睛望着丁燭:“你叫什麼?”
“亞哈。”
亞哈是一個十分平常的名字,並不惹人注意,這大概是因爲西比泰當年對於亞哈沒有報有多大的希望,所以就連起名字也相當的敷衍。
“我看到你車上的徽記了,你是祭酒亞弗的奴隸?”
“雖然我不太想承認這個身份,但是確實是如此。”
“一個奴隸爲什麼會有這麼好的身手?”鐵塔一樣的男人對此非常的好奇。
丁燭只是微笑,她看着面前這個鐵塔一樣的男人,緩緩的開口:“正如一個軍人都可以跟帝王作對,並且刺殺公主,我的身手好一點又有什麼奇怪的。”
果不其然,當丁燭的話音落下,這個鐵塔一樣的男人臉上剛剛閒適的表情消失得乾乾淨淨,雙眸猛然的眯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出了極爲危險的氣味來。
“小子,你知道不知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男人的渾厚的聲音裡彷彿藏着綿綿密密的針,一點點露出鋒芒來。
丁燭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斂了,她的手被捆住了,腳卻沒有,她穿着露着腳趾的鞋子,在地上似乎沒有什麼意識一樣的磋磨着,將地上的一株小草給揉得死去活來,只是她的臉上沒有表情的時候,那張過於瘦削的臉,顯得有些陰沉。
“你叫什麼?”忽然之間,丁燭開了口。
這個問題讓鐵塔的男人皺起眉毛,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的時候,又聽到丁燭說:“我只是覺得不知道怎麼稱呼你,沒有想探查秘密的打算,你隨便給個名字就行。”
男人又看了丁燭一會兒,還是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不在猶豫,開口:“你可以叫我博達。”
一聽就不是真名,丁燭也不介意,她扯了扯嘴角:“好吧,博達,我餓了。如果你不打算放開我的手的話,那麼麻煩你餵我吃點東西。”
博達手裡面的東西本來就是拿來給丁燭的,只是剛纔兩個人說話他一時之間忘記了,現在丁燭主動提起來,博達也就就着手餵了丁燭吃東西。
丁燭本來就是個心大的人,更何況在這種敵我不明的情況之下,一再的憂愁顯然不能解決什麼問題,所以首先填飽肚子,積攢體力纔是最重要的當務之急。
看着丁燭吃得心無旁騖,博達心裡面就沒有這麼輕鬆了,只是他面上不顯,不過等到丁燭吃完東西,他還是開了口:“你爲什麼說我是軍人。”
看來,對方還是壓抑不住好奇心啊,或者,並不僅僅是好奇心。
丁燭看了一下營地裡面的人,這麼多的人都聚集在這裡,又在跟王室作對,很顯然他們已經不是現役軍人了,而他們的年紀看起來卻都應該是服役的年紀,那麼只能說,他們是逃兵。
儘管丁燭不知道在這個任務劇情裡面,對於逃兵的懲罰是什麼,但是根據她的常識和對於各個國家淺薄的瞭解,不論在什麼情況之下,逃兵都絕對不是一個輕省的罪名,更何況,是這麼多的逃兵。
顯然,他們是有組織有預謀的,甚至可以說,他們應該是板上釘釘的帝國角鬥士{十}通緝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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