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看了這個男人,他也算是個硬骨頭。
丁燭擡腳踢了踢致死都沒有再多說一個字的安東科克的屍體,轉頭看向了幾乎已經暈過去的女生,那個女生早就將一張臉哭得花了,她拼命的搖頭,眼淚鼻涕齊飛:“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叫什麼?你和他怎麼認識的?”秦戈已經從丁燭的背上下來了,他低着頭檢索着安東科克的屍體,順便對着那個女生髮問。
“我叫莉莉,我也是這一次考試的學生,我,我只是想要從他那裡得到試卷,所以纔跟他勾搭在一起的,別的我都不知道。”雖然對方看起來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但是莉莉在丁燭那冰冷的目光下根本就不敢隨便敷衍,說得飛快又清楚。
“試卷?什麼試卷?”
“科克老師已經連續六年成爲asc考試的出題老師了,他能弄到試卷,我只是想提前從他那裡弄到明年的試卷,所以,所以……”
“今年纔剛剛考過,你就在考慮明年的事情了?”
“我只剩下最後一年了,只要明年考過了,我就算成爲新國民,再也不用考試了,我不能失敗,無論是什麼途徑,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要努力,雖然時間現在還早,但是早點準備畢竟不會有錯。”
“你認識傑維斯嗎?”一直在聽着秦戈問話的丁燭忽然開口問道。
“認、認識……”莉莉根本就沒有料到丁燭會跟自己說話,她愣了一下,連連點頭,見對方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又解釋了一下:“畢竟他長得好,又是那種身份,當然會認識他的。”說到這裡她又意識到什麼一樣連連擺手:“不過,詹妮,你不要誤會,只是我認識傑維斯,傑維斯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誰,真的!我用上帝起誓,他絕對不認識我。”
“那種身份?什麼身份?”對於現在的丁燭來說,莉莉和傑維斯之間有沒有關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知道這個傑維斯到底是什麼身份。
隱隱之中,丁燭總覺得詹妮的人物背景劇情跟這個叫做傑維斯的男人之間有莫大的關係。
“你,你不知道……”
“現在是我問你,你只用回答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丁燭並不給莉莉思考的時間,只是在手裡上下翻動着單手弩,目光淡然的從她的身上掃了一圈。
光是這流連了一圈的目光立刻讓莉莉感到了一種透骨的寒意,此時此刻的狀況讓她恐懼到了極點。
安東科克被殺了。
就是被面前這個漂亮、豐滿的詹妮眼睛都不眨的殺掉了,而且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孩正在面不改色的翻動他的屍體,這是一種什麼詭異的存在?
這種詭異的狀況下容不得莉莉不說實話,她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每個細節全部告訴對方,只要對方肯放過自己就好。
“傑維斯是州長的兒子。”莉莉嚥了一口口水:“他是我們這個州當之無愧的王子,他上州長的獨子,如果不出意外,他將會是下一任的州長。”
“下一任州長?他已經是新國民了嗎?”
“不,他跟我們是一屆的,明年還要參加最後一次考試。”
“那他今年通過考試了?”
“是的。”
對話到了這裡就結束了。
丁燭沒有問下去,她隱隱的感覺到自己好像已經接觸到了詹妮這個人物的劇情核心了,她靜靜的看着面前還在瑟瑟發抖的莉莉。
考慮好一會兒時間之後,丁燭再一次開了口:“你覺得我和傑維斯的關係如何?”
這真是個詭異的問題,莉莉奇怪的看了一眼丁燭,不過丁燭並不打算解釋什麼,只是靜靜的,用那種冰涼的目光看着莉莉。
也許這是一個對自己的考驗也說不定,莉莉心中這麼想着,老老實實的回答:“你們的關係看起來很好,傑維斯很愛你。”
“你怎麼知道他愛我?”這真是個可笑的回答,愛和不愛,不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嗎?
“因爲他當着全校人的面向你求婚了。”莉莉連連搖頭,她不知道這些精彩的回憶當事人詹妮爲什麼還要問她,她只是知道如果不老實回答自己知道的問題,說不定,自己就是下一個安東科克。
“傑維斯的爸爸叫什麼?”將安東科克的屍體上上下下都搜索個遍的秦戈站了起來,他一邊摸着滾燙的額頭一邊問出了自己最後的問題。
“克里摩爾。”
獲得線索八:傑維斯是州長克里摩爾的獨子。
從地下一層到地上一層的一路上基本沒有再碰到了什麼頭套男,不過一路上卻有很多道的密碼門。
當丁燭從容的拿着秦戈從安東科克身上搜索到的身份密碼卡刷開了一道一道的密碼門的時候,她不禁由衷的感謝自己剛纔沒有對這個作死的老師手下留情,否則的話,現在很可能她就要被困在這裡了。
踏上了地上一層的那一刻,丁燭忽然有了一種換了天地的感覺。
整個建築物裡都充斥着歡快而激盪的音樂,迷幻的燈光在整個空間中盪漾,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從沉浸在這推杯換盞的恣意歡樂之中。
這裡跟地下一層和二層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地下一層和二層是地獄的話,那麼這裡就是讓人迷醉的**窟,在明明暗暗的燈光的演示下,丁燭所看到的除了瘋狂的歡樂就是墮落的人性。
男人女人,女人男人,男人男人,女人女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全部裹在一起,似乎這一刻宣泄得不僅僅是成功的考試,還有活下來的瘋狂。
在狂亂的會場中還是能看見不少持槍的頭套男,不過他們已經不像是地下一層和地下二層的頭套男那樣的緊張,他們更多的是朝着會場中觀望着,跟着會場中的音樂不停的扭動着自己的身體。
這些人知道在他們的腳下是什麼嗎?
在他們爲了生存而歡呼雀躍的時候,在他們的腳下正發生着什麼嗎?
不,他們不知道,他們不知道這個asc計劃真正的殘酷和冷血,他們不知道他們所謂的幸福是多少人的生命堆砌出來的,甚至,有五六歲大的孩子。
相比較起地下一層地下二層的掙扎、黑暗、絕望,在丁燭看來,這裡纔是真正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