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瑪裡聞言,頓時火衝於腦,昨日在陣前見他脣舌犀利,罵得軒轅老祖無言以對,事不關已,倒還沒放在心上,不料今日自己也吃了虧,氣得哇哇大叫道:“小子,你果然是想找死。”
說話間已將手一伸,掌中忽然多了一柄蒲葉扇,念動咒語,朝着任天棄等人只一扇,霎時之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空中起了無數的旋風,十幾道的風柱直向玄天門的弟子捲來,玄天門的弟子頓時在空中搖搖欲墜,全然穩不住身形,有二三十名弟子撞在了那風柱之上,立時從空中猛墜下去,一時間還不及調整內元,就有無數的大燕士兵搶將過來,刀槍齊下,這些玄天門弟子頃刻之間便慘死陣中。
那瑪裡見狀,狂笑更甚,不停的搖動那蒲葉扇,空中又多了數十道風柱,直向玄天門的弟子撲來。
任天棄暗叫不好,連忙高呼,讓弟子們後退,身子一晃,已化成了一道光,穿過了那些風柱。
那瑪裡有些見識,臉色一變,剛叫了一聲:“遁光術。”就見到任天棄已經出現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正要搖扇,但任天棄那裡還會給他這個機會,劍訣一引,棄天劍已附着金行真氣脫鞘而出,瑪裡知道厲害,轉身就想逃,但棄天劍是何等快疾,他只飛出十餘丈,就被一劍穿胸,從空中倒栽下去,重重摔在地下斃命。
他這一死,那些風柱頓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破了惡風陣,任天棄也不去管地面的大燕士兵,一邊帶領玄天門的弟子向生門而入,一邊道:“敵人的法器厲害,大家千萬要小心。”
玄天門衆弟子見到才入一門,就有二三十餘名同門喪身,心中也是暗凜。
轉眼之間入了生門,任天棄剛纔一劍擊殺那瑪裡。心中也已經明白,這些陣主的修爲未必在自己之上,但每人都應該有一般厲害的法器,實在要小心謹慎纔對。
入得生門,大燕士兵們個個身着黃甲,見到玄天門的人進來,便搖動了陣前的黃旗,擂起了戰鼓。
隨着這戰鼓聲起。霎時之間,天空西面忽然來了一大片黑雲,大有遮天掩日之勢,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地鼓燥之聲。
任天棄目光敏銳,已經瞧清了來的是成千上萬只飛禽,大聲道:“這是萬禽陣,大家要小心了,用劍將這些惡禽斬來下,不要讓它們靠近。”
他話音剛落不久,那些飛禽已經到了眼前。竟是些鷹、鷲、雕、梟之類。但令人畏懼的是,這些兇禽不僅比平時所見要大上數倍,而且已經變異。有的鷹身梟頭,有的鷲軀雕首,還有的居然長着兩個頭,每一隻都是鐵嘴鋼爪,目露兇光。
玄天門的弟子見着,也都駭然,數百道飛劍及劍光射將出去,天空中頓時鐵羽紛飛,血光迸濺,慘鳴之聲不絕於耳。無數的兇禽被斬腰而斷,直墜於地。
然而來襲地兇禽密密麻麻的實在是太多,廝鬥之間,已經有數十頭兇禽突破了玄天門弟子的劍陣,向一些弟子的啄去,這些兇禽似乎經過訓練,啄的都是腦門、眼睛、太陽穴等要害之處,一些玄天門弟子躲避不及,被啄到這些要害。無法在空中御風而行,墜落在地,有直接摔死的,也有讓下面等候的大燕士兵砍殺而死的。
任天棄見狀,心中大急,棄天劍挾着火行真氣照着那些兇禽一陣亂刺,這棄天劍的威力頓時顯現出來,劍氣所至,附近兇禽身上便會燃燒起火,變成一個個火團重重地砸在地上。
而青雲子等五名宗主也已經祭出了多道劍光,與衆玄天門弟子奮力御劍,在空中縱橫交集,不時可見兇禽墜地,而兇禽地數量在漸漸地減少,已極少衝進人羣了。
又過了好一陣,那些兇禽已經被擊殺了一半,攻勢也弱下來,忽然遠遠的飛出,在空中盤旋,一時不敢靠近。
正在這時,驀地傳出一道尖銳的簫聲,那些已經飛到遠處地兇禽聽到這簫聲,便如中了魔似的,全然不畏生死,厲叫着,發了狂般的向玄天門的弟子撲來,速度竟快了近一倍以上,頓時又有十數只衝破了劍陣,啄傷了幾名玄天門的弟子。
任天棄知道這些陣勢的成敗都系在主陣之人身上,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聽那簫聲是從西邊而來,便向青雲子說了一聲,駕着遁光,向西覓聲而去,不出一里,果然見到一名頭戴星冠,身穿金縷法衣,足下踩着一雙雲鞋,四十來歲的道士盤膝坐在一個山崗上,身邊伏着一頭雙頭大鷹,也是當日所見軒轅老祖身後八人之一。
那道士此時也見到了任天棄,心中吃了一驚,手中一伸,多了一柄碧玉弓,弓上搭着一枝黑箭,向着任天棄就射來。
任天棄瞧清箭勢,在空中微微一閃,以爲就能避過,誰知那枝黑箭彷彿是長了眼睛,從他身邊掠過,卻忽然一折,向着任天棄的後背飛來。
任天棄不料這枝黑箭居然有些靈性,但也沒有放在心上,劍訣一引,棄天劍脫鞘而出,正好攔在了那黑箭之前,那黑箭一刺到棄天劍,就聽得一聲脆響,斷爲兩截。
但就是這麼一阻,那道士已經跨上了雙頭鷹,向着東方飛去,任天棄那裡會放出他,駕着遁光,片刻就追在了他的前面,棄天劍掠出,頓時將那隻雙頭鷹的兩隻怪頭削斷,那道士頓時隨着那鷹跌落,眼看要摔在地上,身形一起,卻要御風而飛,任天棄將劍訣向他一指,棄天劍已經疾飛過去,將他透體而過,墜在地上,再不能活。
任天棄殺了那道士,轉身飛回,卻見那些兇禽無人控馭,已經是四散而逃。
這一陣下來,清點人數,玄天門卻又折了二十七人。
任天棄一陣心痛,暗忖這九陣依次破將下來,玄天門弟子只怕要折掉一半,玄天門當真要元氣大傷,心中思轉,便決定只帶五大宗主與八老破陣,其餘弟子皆回營中候命,青雲子等宗主比他更心痛這些弟子,聽他發出此令,也都連聲贊同。
遣回了衆弟子,任天棄帶着五大宗主與八老共十四人飛身進入休門,剛一進入,就遠遠地瞧見玉虛子坐在一個高臺之上,旁邊架着一個高約七尺的銅鏡,而他的身後,卻站着許仲聞等三十餘名逆教弟子。
宣成子學的是火行劍,性子也是其烈如火,見到玉虛子等人,就是悖然大怒,對任天棄道:“掌門,玉虛子這個欺師背祖的叛賊就交給弟子來收拾。”
任天棄知道宣成子過去的修爲是在玉虛子之下的,但他已經將乾坤神劍火行真氣的口訣全數傳給他,這一年多來,他進益非淺,比起玉虛子絕對不遑多讓,只是這玉虛子乃貪生怕死之輩,居然敢獨自呆在此處,而許仲聞等人臉上也無畏怕之色,其中必有蹊蹺,他身邊的那面銅鏡,只怕又是一種厲害的法器。
他沉吟一陣,便點點頭道:“也好,你去試試,不過千萬要小心他旁邊的那面銅鏡。”
宣成子應了一聲,就御風而去,任天棄低聲吩咐了一聲,與青雲子等也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時刻提防有什麼變故。
宣成子到了那高臺之前,指着玉虛子罵道:“玉虛子,你科考落弟,無顏返鄉,想要投河自盡,是師父他老人家救下了你,還帶你到了玄天門,傳你玄木劍法,提攜你成爲玄木宗的宗主,實在是對你恩德如山,想不到你會貪生怕死,投靠魔教,真是無恥之極,今日我定要取你狗命,清理玄天門的門戶。”
玉虛子聽到宣成子的叫罵,臉上也是青一陣紅一陣,勉強道:“不錯,師父他老人家對我有些恩德,可是他已經仙逝,這段恩德就算完了,古人有云‘識時務者爲俊傑’,當時我在紫雲峰上所做所行,也是忍辱負重,爲了保存玄天門一脈,師弟,念在同門一場的份上,我奉勸你及早回頭,不要再跟着任天棄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狂想與聖教作對,你以爲破了惡風、萬禽兩陣就可以得意麼,告訴你,這誅仙九滅陣的真正厲害你還沒有見識到,若是再行,只會自尋死路。”
宣成子聽了他的話,大聲道:“放屁,放屁,玉虛子,到現在你還不知懺悔,真是無可救藥了。”
他一邊說着,嘴中已吐出劍丸,化成一道赤光,直朝着玉虛子當胸飛去。
玉虛子見到宣成子的劍光較往日盛熾許多,心中也是驚詫,道:“師弟,你的劍氣進步了不少啊。”
他一邊說着,伸手卻在身旁那銅鏡上一撫,那銅鏡寶光流動,忽然之間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宣成子這一道劍光眼瞧着到了玉虛子的胸前,卻忽然改變了方向,直投入那銅鏡裡無影無蹤。
宣成子萬萬沒料到自己修練百年的劍丸會被那銅鏡吸納,連忙引動,想要回收,但那裡收得回來,一時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