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棄道:“過去太子陛下所見,是我遊戲人間時的容貌,現在纔是本來面目,至於公主麼,我已經找到,並安頓在一個安全的所在,太子陛下不用擔心。”
李亨一拍手道:“真的,已經找到我的好妹子了,那就好,那就好,你不知道,父皇與瓊妹失散之後,好生傷心,本王也是難過到現在,不想竟被妹夫你找到啦,實在是天大的喜事,本王立刻就修書去告訴父皇這個好消息。”
任天棄知道這李亨雖然與李淑瓊是兄妹,但不是一母所生,彼此之間頗是生疏,平時也無甚往來,她要是真失了蹤,此人是絕計不會難過的,不過也不點破,笑道:“是麼,那要多謝太子陛下關心了。”李亨既然還沒有登基,他自然就以過去的稱謂相呼了。
任天棄的忽然出現,對滿心擔憂害怕的李亨來說無異於一根救命的繩索,當下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好妹夫,來來,咱們一年多不見,今日可要痛痛快快的把酒言歡,對了,這些仙長都是些什麼人?”
任天棄道:“這些都是我的門下弟子,前來幫助太子陛下打敗安祿山,重振大唐江山的。”
李亨一聽,更是興高采烈,道:“我就說嘛,瓊妹這麼一個天仙般的美人兒,怎麼會吵着鬧着嫁給國師你,看來她真是沒走眼啊,好妹夫,這大唐江山興衰存亡就要全靠你了。”
任天棄道:“要挽救大唐江山,光靠我可不夠,還需要大家一齊努力纔是。”
李亨連連點頭應是,讓幾名太監去安排宴席,招待玄天門衆弟子,任天棄忙道:“我這些弟子都會辟穀之術,設宴就不必了,先給他們安排清靜的住處罷,我後面還有二三百名弟子要來。其中有些女弟子,你們一齊安排了。”
李亨聽說他還有弟子要來,更是高興,吩咐手下的太監一定要好好的伺候着,千萬不得怠慢。
拉着任天棄的手,李亨引着他到了後院的一個大廳裡,笑道:“妹夫,你那些弟子本王暫時不管他們。不過你千杯不醉的酒量我可是知道的,萬萬不可推辭,你我兄弟之間好好的敘敘舊。”
任天棄聽他居然稱自己爲兄弟,也不客氣,哈哈一笑道:“既然太子有心,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亨吩咐了一聲,早有太監去招呼膳房,不多久,便有幾名太監擡來桌案,擺在大廳。然後端來了菜餚。雖然遠沒有在長安城好,不過比起與李淑瓊等人在那農家大院所食,自然要豐富得太多了。
李亨與任天棄分賓主而坐。相互敬酒,寒喧了一陣,李亨便忍不住道:“妹夫,這次來何以教我?”
任天棄知道他要問這話,飲了一口酒,微笑着道:“不知陛下有決心收復長安,肅清叛軍,重振大唐雄風沒有?”
李亨一嘆道:“本王豈能沒有此心,但安祿山那廝籌備經年,勢力已大。要想肅清,委實大是艱難。”
他說到這裡,眉頭一展,神采飛揚地笑道:“不過現在好了,有妹夫你帶領你這麼多的門下弟子相助,隨便施些法術,安祿山那廝就是有再多的軍隊咱們也不怕了。”
任天棄見他神情有已有些得意洋洋,不想讓他高興過頭,便道:“這倒未必。據我所知,安祿山也請了不少的厲害的魔道中人相助,這些人的法力也不在我之上。”
李亨頓時又緊張起來道:“真的,那就糟糕了,大大的糟糕了。”
任天棄見他乍喜乍驚,毫無王者之風,也不由暗地搖頭。
這時李亨想起一事,又道:“對了,妹夫,本王可還要好好地感激你一事。”
任天棄道:“哦,什麼事?”
李亨道:“王妃若不是妹夫向父皇力薦,本王差點兒錯過了這段好姻緣,你說,本王是不是該感激你。”
任天棄心中一動道:“看來太子對這門親事很滿意啊。”
李亨臉上又露出了得意之色,迭聲道:“滿意,滿意,妹夫,王妃不僅貌若天仙,聰慧過人,最重要的是溫柔嫺淑,處處的想着本王,你不知道,前些天本王擔心安祿山的士兵追來,真是夙夜難眠,王妃就親自給本王在外室守夜,本王給她說外面很危險,要是真有叛軍前來偷襲,也不是她一個婦人所做的事,要她不要這麼辛苦。
誰知王妃卻回答我說,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假如事起倉猝,她多少能夠抵擋片刻,贏得一點兒的時間,可以保全本王。不僅如此,她還親自帶領宮女給將士們縫補衣裳戰袍,將士們無不感恩戴德。妹夫,你說,這樣的賢德的王妃,古往今來,到那裡能夠找到,真是本王之福,大唐之福啊。”
若不是知道朱絳仙素來的爲人,光聽到李亨的一面之辭,任天棄也多半會認爲這位大唐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可是他實在太瞭解朱絳仙了,知道她必然是在上上下下的收買人心,鞏固自己的地位,這可是個見多識廣,頗有膽量的女人,優柔寡斷,長居深宮的李亨豈會是她對手,現在這李亨還在“真是本王之福,大唐之福”,要是平定了安祿山,他回到長安,只怕這朱絳仙就會翻雲覆雨,一手遮天,成爲“本皇之禍,大唐之禍”了,思索到這裡,他忽然有些後悔當初送朱絳仙做太子妃的行徑,當時只想朱絳仙當上皇后之後,自己能撈些好處,沒有考慮周全,可是這一年來他已經漸漸成熟,想法又去過去有所不同了,若是以一已之私,連累得天下百姓受苦,自己和安祿山這等人又有何區別。
正想着,李亨已經吩咐一名太監去叫王妃出來與國師相見。
過得一陣,一名穿着素服長裙,雲鬢墨染,殊少簪環,略施淡妝的美人兒就嫋嫋婷婷的走進了大廳,正是那改名張良娣的朱絳仙。
李亨瞧來對張良娣果然敬愛有加,見到她進來,連忙站起身迎了上去,拉着她的手道:“愛妃,你瞧瞧是誰來了。”
張良娣早就聽太監們說任天棄忽然到了靈武,而且還帶了一羣會飛的弟子,心中也是又驚又喜,驚得是這個沒什麼本事的小無賴怎麼一下子就厲害起來,喜地卻是此人向來足智多謀,機靈百出,沒本事的時候就能弄得人難以招架,如今有了本事,又帶了這麼多的人來,有他相助,大唐國就會有了幾分勝算,自己的皇后夢也可以做得安穩些了。
她一進大廳,就見到李亨的下側座着一名面如冠玉,丰神俊雅,氣宇軒昂,神采奕奕,自己一生中從所未見的絕美少年,豈是那個合州城出來的滿臉紅斑的小無賴。
正在詫異間,李亨便給他解釋道:“王妃,這就是國師,哈哈,可不是變了一個人罷,告訴你,過去國師那樣子是他遊戲人間,故意變化的,現在恢復啦,真是仙界之人,人間難尋啊。
任天棄這時也站起身來,向張良娣微微一笑道:“山野閒人任天棄,見過王妃。”
張良娣頓時聽出了任天棄的聲音,不由得拿他與過去那個滿臉紅斑的醜怪少年比較,心中當真是震憾無比驚奇無比,面對如此俊美的男子,過去對任天棄的那一絲鄙夷,頓時之間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是怦然心動,恨不得能與他立馬持手言歡,然後共進羅帳,好好的恩愛纏綿一番。
她想到這裡,一雙媚眼就水汪汪的向任天棄的眼中遞,眉目之間滿是情意,道:“原來國師的真面目如此俊美,我過去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任天棄見到了她的眼神,頓時記起和這個張良娣的歷歷種種來,心中禁不住一蕩,但李亨在側,豈能表露出來,只道:“相貌軀體只是一具臭皮囊,值不得什麼的。”
李亨那裡會想到自己的愛妃與大唐國的國師兼妹夫早就有了一手,親親熱熱的把張良娣拉到了上首和自己同席而坐,共同敬任天棄的酒。
而張良娣每敬一杯,任天棄都可體會到只有自己才能感覺的那種難以名狀的含意,喝起酒來,真是酒不醉人,人有些自醉了。
張良娣似乎有意讓李亨喝醉,不停的笑着勸酒,李亨也不疑有它,想到有了任天棄這個強援,心頭高興,也是一樽一樽的飲個不停,沒過多久,就顯出了醉意。
任天棄見到張良娣如此,已經隱隱猜到了她的用意,也是有些心跳。
終到酒終宴散,李亨已經是醉如爛泥,張良娣叫兩名太監扶着,向大廳外走去。又吩咐一名太監道:“國師是尊貴之人,就帶他到後院的留鳳軒去休息,萬萬不得怠慢。”
那太監連忙應是,過來請任天棄跟隨自己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