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到了西谷,就見到谷口有五六名穿着金衣的玄金門弟子在那裡站着,見到任天棄往這邊走來,但有一人上前攔住,喝道:“你這個玄木宗的弟子,怎地不懂規矩,難道不知道這裡是男弟子的禁地麼?”
任天棄對着他笑嘻嘻地道:“知道,知道,不過是兄弟我練御劍之術的時候劍往西邊飛去,一時召不回來了,害怕師父責罵,因此只有過來相尋。”
玄天門的弟子練御劍之術的時候劍飛出去召不回來也非任天棄一人,那玄金宗的弟子倒不奇怪,只是將臉一沉道:“如果你的劍真是飛去了那邊,可以向你師尊稟告,讓他去找靜真子師叔交涉,看能不能找到,現在馬上回去。”
任天棄見到這些人都瞪着眼望着自己,要再往前走是不可能了,不過斜瞥到這西谷兩壁的岩石間長滿了粗長的藤蔓,自己另處尋個地方悄悄爬進去也非難事,便笑着連聲道:“是是,我馬上就回去給師父說。”轉身就向回走。
眼瞧着過了那些玄金宗弟子的視線,任天棄就向着那西谷的另一邊山壁行去,玄天門門規極嚴,千餘年來,從沒有男弟子敢進西谷之中,山下自然也不會有人守防了。
任天棄沿着山壁走了好一陣,尋找容易攀爬之處,正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沒多久,就見到一簇樹藤一直延伸到百丈來高的山頂,但毫不猶豫的伸手就去抓爬,誰知還沒怎麼用力,身子已經輕飄飄的向上而去,心中頓時一陣驚喜。
原來,他此時雖還未習得飛行之術,但內丹已成,已比得過凡間任何的絕頂高手,要爬一個百來丈的山壁。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沒多久,就到了山頂之上,卻見怪石亂堆如坐虎,蒼松斜掛似飛龍,腳下雜草叢生,也有無數野花在吐綻嬌蕊。
任天棄向前走了一陣,但聽到轟然之聲,卻見到前面是個清幽如鏡的水潭。水潭一側卻開着一道裂口,那清水在不停的向下涌去,響聲就是從山下傳來,想來是一道瀑布。
任天棄走到那清潭邊,此時日近黃昏,倒影清晰可見,他才第一次清清楚楚,完完全全瞧清了自己的全部模樣,但見星眸有神,鼻如懸膽。脣紅齒白。俊美逼人,腦中頓時浮現起“美如冠玉,潤如明珠。風華雅麗,鳳舉霞軒”等等詞語來,這樣地容貌,別說男子,就算是女子裡也罕有見到,就連任天棄自己也忍不住罵了一句“娘娘腔,小白臉”,不過他總算會欣賞自己,很快發現自己長着兩道劍眉,直飛入鬢。竟是皆了男子與女子兩者之長,不由自我陶醉了許久。
由於不知山谷之中情形如何,白日下山恐被發現,任天棄就在這山上等着天黑,在這段時間裡,也不知去照了多少次自己的影子,真是過足了當美男子的癮,只覺神采飛揚起來。
不覺金烏西墜,玉兔東昇。任天棄坐在清潭邊,見着這月色橫空,碧天如洗,素魄蟾光照映於水中,如萬道金蛇來回盪漾,又見游魚戲躍于波中,宿鳥驚啼於樹上,清風拂面,襟柚生涼,感到天地俱寂,不由得就想起了與李淑瓊、陸玉嫣、謝阿蠻這三名女子的歷歷種種來,就是和李淑瓊的爭嘴,如今想來也甚有甜意,這的確是一名好姑娘,明明喜歡自己,又總不承認,等過些日子回到長安,還是自己說說軟話,哄她開心算了。
幾乎在同一時刻,他心中還掠過一道無比美麗的倩影,但那倩影離得他那麼遙不可及,那麼讓他心如針刺,任天棄長長的嘆息一聲,便將這倩影努力地拋開,站起身來,走到了那山崖邊,是時候入谷了。
順着藤蔓而下,而瀑布就在他身邊如玉龍一般倒瀉而下,在岩石間衝撞激盪之下,水霧瀰漫,任天棄渾身衣裳已經溼透。
在攀爬到一半之時,任天棄就聽到一陣鶯聲燕語,應該是有好些女子在下面說話,此時夜深人靜,下面又是一泓清潭,任天棄頓時就想到了一件事,心中不由一陣狂跳,張眸向下望去。
果不其然,就在四十餘丈下的清潭裡,有十數個雪白的身軀洇在其中嘻戲玩耍,月光之下,玉乳雪臂在水中時出時沒,偶爾有幾名遊動起來,就連那芳草之地也隱約可見。
任天棄實在沒想到玄水宗的女弟子在此洗浴,這番意外的收穫,讓他渾身有些發熱,不過要是讓這些女子見到自己,那可是大大糟糕,只怕連眼珠子都會不保。
當下他不敢繼續向下爬,見到這些女子都還沒有留意頭上,連忙將身子側爬入那瀑布之中,但那些岩石已經被沖刷得又光又滑,沒有任何可以攀爬之處,任天棄向下望了望,一咬牙,將身子一縱,已經隨着那瀑布墜了下去,沒多久就落入清潭之中,不過那瀑布甚是急湍寬闊,他落入的水花與聲音都全數被遮蓋了。
合州城本是三江匯合之地,任天棄豈有不會水的,落入水後,睜開眼睛,見到前面有一塊巨石,便潛了過去,悄悄的探出了半個頭。
那些玄水宗的女弟子自然不知道天上忽然落下一名男子在偷窺自己的玉體,皆在嘻戲打鬧着,上半截身子已盡入任天棄地法眼,但見這些女子幾乎在三四十歲上下,容貌都甚爲秀麗,身子更是成熟有韻,各有風采。
他想起萬伯易的話,玄天門的弟子一但練成元丹之後,就能夠延緩衰老,這些女子瞧來只有三四十歲,多半與萬伯易差不多,有五六十歲的年紀了,其中有些說不定還不止,不過如果拋開此處不想,眼前之景,的確是讓人賞心悅目啊。
任天棄一邊瞧着這十幾具雪白之軀,比較着誰的容貌最美,誰的王、乳大些圓些,一邊聽着她們談話,這才知道那靜真子這幾天居然不在,而是去給安陽子到外面找尋解藥去了,不禁一喜,少了些擔心。
過了一陣,那些女子就開始向岸上游去,紛紛的開始穿起衣裙來,卻都是水行所屬的黑色,這些女子穿在身上,倒真是幽豔動人。
正在這時,清潭邊又走來一名女子,清聲道:“好啊,各位師姐,你們來沐浴也不叫我,害得我來晚啦。”
任天棄聽這聲音又嬌又嫩,與剛纔那些女子有些不同,便張眸望去,可惜離得太遠,只見到了一個穿着黑裳黑裙,身形婀娜苗條的女子,面目卻不甚清楚。
只聽一名女子道:“鄧師妹,誰叫你要去和袁師妹聊天,咱們可是等了你的,對了,怎麼沒見袁師妹來?”
那女子道:“袁師妹今天不想來,喂,你們別走光了,倒是留下一個陪我啊。”
那羣女子頓時發出了陣陣嬌笑,其中一人道:“咱們走了,萬一天上忽然掉下個俊美的郎君,鄧師妹正好和他卿卿我我,雙宿雙棲啊。”
然後就聽見那鄧師妹“啊”的叫了一聲道:“周師姐,你都說些什麼,等師父回來了,瞧我不告你的狀去。”
那周師姐又格格笑道:“告我的狀,到時求我幫你守住秘密還差不多。”
聽她這麼一說,所有的女子都笑了起來。
笑鬧一陣,前面來的那些女子都走了,只剩下了後來的那鄧師妹,只見她先放下手中的乾淨衣裳,然後輕解裙裾,露出了自己的玉體,月光之下,瑩白得耀眼,跟着將身子向前一縱,已經像魚一般潛入了水中,好一陣才浮出水面,露出頭來。
她離瀑布越來越近,任天棄這才瞧清了她的容貌,只見十五六歲的年紀,柳眉淡掃,腮靨桃花,脣含櫻顆,一雙眼睛又大又圓,水靈靈的像是會說話一般,卻是個雅稚極美的少女,以她這樣的外表,先前那些女子又叫她師妹,應該還沒有練成元丹,想來是靜真子新收的女弟子了。
那鄧師妹輕快的在水中游了一陣,竟慢慢的向着任天棄所在的這塊巨石游來。
任天棄心頭一跳,連忙潛入水去,向上而望,那鄧師妹雪凝般的身子已經到了他頭上一丈之處,然後爬上了那巨石,讓瀑布之水沖洗着自己。
任天棄在水中可以清楚的飽覽她的玉體,卻見她身子略有些清瘦,胸乳尚未完全發育,猶如雞頭肉般的綴着一點嫣紅,而雙腿間向下凹進,淡淡的茸毛稀疏可數。
看了幾眼,任天棄心想可不能在水中憋氣憋久了,就想溜到岸上去,萬萬沒想到的是,那鄧師妹忽然的從巨石上跳了下來,一下子就到了水中,正好與任天棄面對面,那水何等清澈,已經將任天棄的容貌瞧得清清楚楚,只見她瞪大眼睛,露出無比驚詫的臉色,然後急速的一彈腿,鑽上了水面。
任天棄心中叫了聲“倒黴”又叫了聲“糟糕”,這一下行蹤暴露,那少女只要尖叫着叫來同門,自己這個玄木宗的色鬼就要大大的出名,而自己所有的計劃就會失敗,這玄天門的乾坤神劍,再也學不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