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強烈的怨念，周常這才注意到了這位醫護人員還推着一步手推車，上面放着了一些簡單的醫療器械，似乎還有一些處理傷口的藥品之類——新銳比武大賽爲參選武者提供的簡單醫療護理。
“現在給你測量心率，另外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最好就說出來，死撐的話吃虧的只是你自己。”
醫護人員動作嫺熟地給周常套上了心率測試的腕套，完全公式化的話語教人如同隔着護欄觀看池塘的蓮花一眼。
周常愣愣地看着這個醫護人員，好一會兒才恍然過來：“我想起來了，你是列車上面的那個！”
醫護人員不鹹不淡道：“用了幾十秒纔想起來，你的智商果然堪憂。”
“我有樣貌辨析障礙症，尤其是對大衆臉的辨析能力幾乎爲零真是對不起了。”周常一臉歉然地道。
嚴絡突然眯起了眼睛，低聲道：“知道嗎？作爲這次的醫療人員，如果我們判斷一個武者接下來沒有能力繼續對戰的話，武者就會被大會取消繼續參賽的資格。畢竟這是比武大賽，不是戰場，主辦方不會希望自己承擔人命責任的。”
“……護士姑娘，實在是你長得太過驚爲天人了，我其實花了好幾十秒的時間才清醒過來！現在腿都軟了！”
“這些話還是留給你的小女朋友吧。”護士從周常的手上解開腕套，直言不諱：“現在纔來討好我嗎？”
……看來是有什麼誤會了。不過按照周小萌的舉動，別人要是不誤會也甚爲艱難。周常到也懶得解釋什麼，只是關心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那麼閒得無聊，給大會說自己不能繼續參賽了……等等。
突然智商上線的周常平靜道：“我應該也可以讓別的醫護人員對我進行再次檢查的吧？”
嚴絡卻當做是渾然聽不到似的，只是在自己的備忘記錄上抄下了周常參賽的牌號：“112號選手心率正常，無外在損傷。”
周常無言以對。
嚴絡繼續那公式化的套路道：“要那種型號的營養補充液？”
“營養補充液……還有型號嗎？”
嚴絡白了周常一眼，沒好氣地道：“我說，你要那種型號的基因營養補充液？不同的基因需要對應的型號，你一個基因流派的武者難道還要我給你機體潤滑劑不成？”
“誰說我是基因流派的？”
嚴絡驚奇不已道：“原子流派？你改造的是什麼地方？手腳看起來不像啊，難道是身體主軀幹？”
“古武流。”周常搖搖頭。
嚴絡訝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周常一番：“古武流能夠撐過一上午的比武，看你雖然出了不少汗，但心率正常，體力似乎還可以，有點本事嘛。”
周常欣然地接受了護士姑娘的意外。
可嚴絡接着卻搖搖頭，“別太過自信了，第一天的比武碰見真材實料初級武師的機率很低。你如果修煉的是古武流，身體不能夠像基因流派武者那樣通過特定的營養恢復液回覆，也做不到原子流派那些傢伙一樣，裝備能量。就算你的體力好，能夠撐得了多久？趁着還沒有受傷，漲漲見識後差不多就棄權吧，別死撐增加我們的工作量。”
原來這個出口就不爽的護士姑娘，意外的是一個毒舌其實好心的類型？周常只好點頭：“多謝你的提醒，我會量力而爲的了。”
嚴絡搖搖頭，心說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腦袋發熱就做武神夢的熱血少年。
接下來，嚴絡也沒有多說話，便接着板着那公式化的臉，去給其他休息的武者進行護理。
而周常也只當這次相遇是一次小插曲，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其餘的擂臺之上。這比起坐在屏幕之前觀看要直觀得多了，不愧是一個刷經驗的好地方。
至於所說的體力問題，擁有靈能不斷對身體肌肉和細胞的滋潤，那些根本就不是問題。稍作休息之後，第五場比賽了，周常決定繼續刷拳法組合的熟練度。
啊噠噠噠！
……
……
“以上是甄選出來的決賽比武場地，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對我們第二新天海市武道聯盟支部的方案有何建議，但說無妨。”
這是關於新銳武師比武大賽事宜的研討會。陳闖臉不改容地坐着，直到中場休息爲止，也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場外休息間，陳闖點起了一根香菸。
一名帶着黑色手套，略微顯得消瘦的中年男子緩步而至。三市合辦的新銳武師大賽已經有些年頭，各自的支部也都在明爭暗鬥。來人和陳闖也是舊相識了。
這次新摩爾市帶隊的負責人，資深高級武師洛兵鋒，原子流派的武者。
“陳闖，有段時間沒見面了，哈哈。”
伸手不打笑臉人，陳闖很快就站起身來，微笑道：“確實有些時間沒見面了。”
洛兵鋒道：“陳老弟，剛纔看你一直沉默寡言。難得是對第三天海市支部的方案不感興趣嗎？”
陳闖吐出了一口弄煙，淡然道：“反正今天所謂的研討，也不過是說給所有贊助商聽。如果沒有這份直覺的話，洛組長你也不會找我搭訕了吧？”
洛兵鋒不見意外道：“老弟還是老樣子，見面就喜歡損人。看來這次比武，第三新雲海市支部是出了幾個不錯的種子選手了吧。”
陳闖眉頭一挑：“確實有幾個，但也不成氣候。聽說這次參賽之中也有你的親傳弟子。關門訓練了這麼長的時間，你也終於願意讓他闖入武者的世界了。”
“小孩子總要長大的，雕鷹也要把自己的幼崽推下懸崖不是？我可是十分期待那孩子上場，希望到時候陳老弟你的隊員好好指導一下才是。”洛兵鋒笑着道：“不然的話，要是被送進醫院，那就難看了。”
還是一樣的面目可憎。
鄙視的同時，陳闖禮貌性地笑了笑，此時口袋中的通信器突然響了起來。他宛如得救了一般道：“抱歉，有人找我。”
“你忙你忙，不打緊。”洛兵鋒眯眼笑道，直到陳闖走到轉角位置，方纔低聲輕笑道：“鷹眼陳闖……接下來我可是要讓你連續三年都敗在我手上了。”
……
……
不出意外的話，洛兵鋒大概又陷入了什麼狂熱的妄想之中了吧？陳闖有些頭疼地搖搖頭，武者又不是政客，像那傢伙一樣熱衷於搞成績的也算是另類了。
“組長，我帶人辨認過，當日參加指導課的所有武師都不是。”
“當日登記進入支部，但是沒有參加指導課的高級武師呢？”
“一樣不是。甚至連市內登記過的中級武師我們都覈對過了，依然沒有找到那天和姬教習一起的人。”
這就奇怪了。
陳闖來回地踱着步子，比起新銳比武大賽研討會的那些公式化的事情，顯然到底是誰和姬無垢比武的事情更爲來得有趣。
難道說那不是本市的武師，而是來自別的地方的強大武者，或者是流浪的武者？陳闖沉吟了片刻道：“調閱當天所有的進出入記錄監控吧，只有是有這個人，就一定有記錄的。”
“明白了組長！”
纔剛剛斷掉了來自支部的通訊，心情稍微有些煩躁的陳闖隨即撥通了助手。
“告訴會務，就說我有點事情，下午的研討會就不參加了。你就代我旁聽吧，儘量不要發表意見，有什麼不解的可以直接找我。”
“明白了組長……多口問一句，您是有事情嗎？其實可以讓我代勞的。”
“沒什麼，只是閒着無聊，去看看海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