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讓我離開深海？”白素貞心間微微一動。
她被困在海底已有幾百年，嘗試過無數的辦法，可惜始終無法逃離。如果能離開這裡，她願付出任何代價。
“我可以助你脫離苦海。”杜書萬沉聲道，“只是你也需要幫我一個忙。”
白素貞問：“是讓我幫你對付蟲族嗎？”
“你知道我要對付蟲族？”
“這不是明擺着嗎？”白素貞分析道，“你在全球直播時故意說七龍珠被盜，盜賊已經飛離少魚寺。你這麼做，無非是想通過直播告訴蟲族，七龍珠已經被蟲族盜走，讓蟲族前往天魚國海域附近接應。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守株待兔，將聞訊趕來的蟲族一網打盡。”
“你分析得挺透徹。不過，蟲族的事我自會處理，不需要你幫忙。”
“那你想讓我幫什麼忙？”
“我想讓你帶我去天庭。”
“天庭？”
“不錯。”杜書萬頓了下，緩緩道，“在幾百年前的宋朝，你曾經去過天庭，還見過天庭的神仙。而現在已經是21世紀，大家都認爲天庭和神仙不存在。所以，我想去一趟你幾百年去過的天庭，調查一下。”
“這個忙就是你不說，我也會幫。”白素貞坦言道，“我原本已經修成正果，可以在天庭謀得仙職，卻突然被貶入深海，我同樣想查明真相。只要我能離開深海，就帶你去天庭。”
“一言爲定。”
“可是……”白素貞關切地問，“你真能讓我脫離苦海？”
直到現在，白素貞都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無法逃離這片深海？
深海並沒有結界，所有魚族都能來去自如，只有白素貞被困在這裡。
白素貞也沒有失去法力，她的千年修爲還在，甚至能施展出《杯弓蛇影》這樣的逃脫幻術，然而，就是無法逃離海底。
至於爲什麼，白素貞也不知道，情況十分怪異。
白素貞於是覺得，她被困深海可能是命中註定的宿命，無法改變。
宿命是天註定的，非人力所能改變，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
白素貞已經反抗了幾百年，至今還是無法逃脫被困深海的宿命。
不過，有一樣東西可以逆天改命——人生閱讀器。
人生閱讀器的每一次修改，其實都在改變人類原本的宿命。
杜書萬之前修改傳記劇情，已經改變了幾十個人的命運。只要再修改《白蛇傳》的劇情，同樣可以改變白素貞的宿命。
於是，杜書萬在《白蛇傳》中輸入一段劇情：“……凌晨0點58分，白素貞成功逃離了深海，返回陸地……”
人生閱讀器：“親愛的讀者，此次劇情修改需要消耗2200點書幣，是否修改？”
2200點？
這個數值基本在杜書萬的預料之內。
之前杜書萬修改【垚垚】脫離沙漠重獲新生的劇情，消耗了幾千點書幣。現在修改白素貞脫離苦海的劇情難度差不多，自然也要消耗幾千點書幣。
“是。”
“修改成功！”
譁！
劇情生效後。
杜書萬道：“白素貞，我已經改變了你的宿命，你可以離開深海了。”
“真的嗎？”
白素貞半信半疑，因爲她並沒有看到杜書萬做任何事，怎麼突然就能離開了？
不過，白素貞轉念一想，對方似乎沒有必要欺騙自己，無論如何，還是試試吧。
“走吧，我們離開天魚國。”
“可是，天魚國有錦魚衛和魚獸把守。”
“放心，我已經跟人魚公主說好了，你跟我出去就行了。”
“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杜書萬。”
……
就這樣，白素貞飛出了水池，然後跟在杜書萬進入魜心殿，來到天魚國的出口處。
此時，出口已經有一隻魚獸守候，正是天魚國十大魚獸之一的巨型烏賊。
巨型烏賊原本想送杜書萬和白素貞前往陸地，不過，兩人都身懷神通，可以自己返回陸地。
“白素貞，跟我來。”
杜書萬身影一閃，從海底飛速上躥，白素貞猶豫了一下，追了上去，一起遊向海面。
上浮的過程中，白素貞心懷忐忑。因爲她以前無數次嘗試離開海底，但是每一次都失敗。
“這一次能成功嗎？”
白素貞緊跟着杜書萬，飛速上浮，距離海面越來越近。
1000米！
500米！
100米！
“啵！”
突然，茫茫的海面上，躥起兩道身影，正是杜書萬和白素貞。
兩人從海面上飛掠而過，不多時，來到了一座海島，正是巴哩島。
“到陸地了。”
兩人落到巴哩島的東海岸。
站在海灘上的一刻，白素貞欣喜萬分，幾百年過去了，她終於再次回到陸地，再次呼吸到空氣，再次看到星空……
“真的逃出來了！”
白素貞感覺像在做夢，一切顯得那麼不真實。
她等待這一天，已經等了近千年，從宋朝一直等到現在。
這一刻，白素貞的友好度實現大逆轉，從負數變爲正數。
“站住！”
忽然，海灘四周身影閃動，轉眼之間，便被團團包圍。
杜書萬定睛一看，發覺周圍已經聚集了十八隻海蟹，這些海蟹體形巨大，每隻海蟹至少3米長，就像一座小樓。
原來，這十八隻海蟹都屬於蟲族，和螃蟹是一夥的。它們看到杜書萬的全球直播，得知螃蟹已經盜走七龍珠，於是在海岸接應。
當看到白素貞登陸海岸後，十八隻海蟹便知道七龍珠在白素貞體內，因爲她的身體散發着耀眼的金光。
於是，十八隻海蟹決定擒住白素貞，奪走七龍珠。
海蟹並不認識白素貞，只知道她是一條白蛇。
一隻黑色的海蟹說道：“白蛇，你也是蟲族。既然是蟲族，應該知道七龍珠是蟲族的聖物，只要你把七龍珠交出來，我們饒你不死！”
白素貞笑道：“你這隻小海蟹，口氣不小。我今天心情好，不想開殺界，你們幾個小傢伙要是識趣就趕緊滾遠點。”
“小傢伙？”
黑色海蟹一聽，心生憤怒，感覺蟹格受到侮辱。自己已經進化400多年，居然被稱爲“小傢伙”？
竟然敢瞧不起本蟹！
蟹可殺，不可侮！
“兄弟們，上！”
一聲令下，十八隻海蟹同時圍攻了過來。
見狀，白蛇聚攏真氣，準備大開殺界，不過，杜書萬及時制止道：“白素貞，不要濫殺無辜，這羣海蟹交給我處理。”
話音未落，杜書萬周身陡然真氣流轉，生成一個漩渦，迎面撲來的十八隻海蟹，頓時全部被漩渦吸了過去。
“怎麼回事？”
“好強的吸力！”
“我的真氣爲什麼在流失？”
……
很快，十八隻海蟹便發現體內的真氣，正源源不斷被杜書萬吸走，正是《北冥神功》。
這一羣海蟹都已經進化了幾百年，短的兩百多年，長的四百多年。
雖然海蟹的真氣遠遠不如少魚寺的神僧那般精純，但是海蟹再小也是肉。何況，十八隻海蟹的真氣相加起來，還是十分可觀的。
轟！
伴隨一聲巨響，十八隻海蟹突然被震飛了出去，橫七豎八躺倒在海灘上。
這羣海蟹的真氣，已經被杜書萬的《北冥神功》吸得精光，早已虛脫，無力動彈。
巴哩島是天魚國情報司所在地，這羣海蟹將交給情報司處理。
至於杜書萬，他現在只想跟白素貞前往傳說中的天庭。
杜書萬問：“白素貞，天庭在哪？”
白素貞指着深邃的夜空，說道：“只要飛上九重天，就能看到南天門，那裡便是天庭。”
“九重天在哪裡？”
“只要往高空飛行，便能找到雲中的九重天，你跟我來吧。”
嗖！
白素貞身影一閃，化爲一道流光衝上天際，正是蟲族進化而來的飛行術。
杜書萬原本不會飛行術，但是他之前用《北冥神功》吸走白素貞的真氣，已經將白素貞的神通爲己所用，於是也學成飛行術。
嗖！
金光一閃，杜書萬騰飛而起，追上白素貞，兩人並駕齊驅，不斷朝高空飛昇。
飛行高度持續提升。
1000米！
2000米！
3000米！
不多時，兩人飛至約5000米的高空。
飛行時，白素貞不停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奇怪，怎麼沒看到南天門？”
杜書萬問：“南天門就在附近？”
“嗯。”白素貞回憶道，“以前只要飛到這個高度，就能看到矗立雲端的南天門。進入南天門，便抵達天庭了。可是，爲什麼現在看不到南天門？難道是飛得不夠高？”
杜書萬道：“如果一直往上飛，最終就會飛出大氣層，進入外太空，然後在太陽系遨遊。”
“大氣層？外太空？太陽系？”白素貞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沒有細想，繼續往更高處飛去。
隨着高度的提升，溫度越來越陰冷，要不是杜書萬體內有幾千年的真氣，肯定被活活凍死。
“咦？快看，有云層！”
這時，白素貞突然發現前方高空有一朵巨型的雲，在幾百年前，南天門就修築在這樣的雲朵裡。
難道南天門在這裡？
白素貞和杜書萬於是朝雲朵飛去，沒一會兒，兩人進入雲層之內，裡面有無數的小水滴和冰晶，陰寒至極。
兩人在雲層裡遊逛一番，什麼也沒找到，除了雲霧。
“奇怪，爲什麼沒南天門？”白素貞百思不解，“以前這種雲層就是天庭仙宮所在地，爲什麼現在一無所有？”
杜書萬科普道：“其實，高空的雲是由大氣中的水蒸氣遇冷液化成的小水滴或凝華成的小冰晶混合組成的，它只是一種自然現象，本來就不是什麼天庭仙宮。”
“可是，以前雲層裡明明有天庭和仙宮。”白素貞回憶道，“在幾百年前，我來過好幾次天庭。有一次許仙死了，我來天庭尋找仙藥，還見到王母和大羅金仙，爲什麼現在全部不見了？”
杜書萬琢磨片刻，分析道：“你當時看到的天庭和仙宮，可能只是假象，它並非真的仙宮，而是修築在雲裡的一座建築。”
白素貞皺眉：“在雲層裡怎麼修建建築？”
“這並不難，我也能做到。”
說完，杜書萬控制着【淼淼】，讓她附身在眼前的雲朵裡。雲的主要成分就是水，【淼淼】完全可以控制。
在【淼淼】掌控下，雲層裡的水滴和冰晶自行流動、聚攏、堆積，不多時，形成了一座五米多高的大門。
這座門全由水滴和冰晶構成，晶瑩剔透，聖潔無暇，四周還有水氣升騰，看上去雲霧繚繞，如夢似幻，仿若仙境。
見到這一幕，白素貞很是詫異，因爲這和她幾百年前在仙宮裡看到的場景十分相似。
白素貞問道：“這座仙門是你修築出來的？”
“不錯。”杜書萬直言，“這是用雲霧臨時隨便修築的大門，如果給我更多時間，我也能在雲層裡修築出一座巍峨的仙宮。”
“這……”
白素貞腦子突然有點亂。
難道自己幾百年前去的天庭和仙宮，也是別人製造出來的假象？
天庭根本不存在？只是騙局？
天庭是假的，天上的神仙難道也是假的？
觀音菩薩呢？她不會也是假的吧？
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到底是什麼人在搞鬼？他們爲什麼要騙我呢？
“杜先生。”白素貞突然問道，“天庭不在了，那麼人間還在吧？宋朝也發生改變了嗎？”
“宋朝？”杜書萬道，“宋朝早就滅亡了。”
“什麼？宋朝滅亡了？”
“不僅宋朝滅亡，之後的元朝、明朝、清朝，全部滅亡了，已經更換好幾個朝代，現在是21世紀的天-朝……”
聽完介紹後，白素貞有點恍惚，她雖然回到了陸地，但是整個世界已經完全不一樣。
這裡不是她熟悉的宋朝，也不是她熟悉的修仙世界。
靜默好一會。
白素貞想起什麼，問道：“如果天庭是假的，那麼當初和我一起飛昇仙界的法海、小青、許仙他們去哪了？他們還活着嗎？”
杜書萬搖頭：“我沒見過他們。”
白素貞又問：“對了，西湖還在嗎？”
杜書萬點頭：“西湖還在，現在已經變成‘國家AAAAA級旅遊景區’。”
白素貞道：“我想去一趟西湖，說不定能遇見許仙。”
杜書萬擺手：“最近智能汽車危機爆發，沒人出門，西湖附近根本沒有遊客，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
“那金山寺呢？”白素貞又問，“法海還在金山寺嗎？”
“金山寺？”
據杜書萬所知，華夏國目前有約20座金山寺，遍及全國各地。
而《白蛇傳》中的金山寺，位於鎮江的金山上，這座寺廟至今還在，而且成爲國家5A級風景區。
杜書萬道：“金山寺還在，至於法海，根本沒人見過。不過，金山寺有一個法海洞，位於慈壽塔西下側的懸崖上，據說是法海當年來到金山時居住的地方。在洞中，還塑有一尊法海的塑像……”
“有這種事？”白素貞臨時決定道，“杜先生，我想去一趟金山寺，說不定能找到法海、小青和許仙。”
金山寺會有法海、小青和許仙嗎？
誰也不知道。不過，金山寺是當前爲數不多的線索之一。
杜書萬決定和白素貞去一趟金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