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小樑的心情早已經跌到了谷底,心想,看在那張演唱會門票的份上,老孃好心幫你,可沒讓你這樣蹬鼻子上臉啊!
“你以爲我能說了算嗎?”
沉默了片刻,小樑終於冷冷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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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誤會了,我並不是嫌你……”年紀大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好在木小川意識到問題及時收住話頭,此時不說話是最好,不然又要惹姑娘難過。
“我真的只是出於好心,並無他想!”少年面對紅着臉神色失落的姑娘,早已經慌了手腳,只得扭頭望着別處解釋道。
剛剛還正氣凜然地收拾嶽勁,此刻卻紅着臉不知所措,姑娘終於相信少年公子的真誠,心裡的一絲落寞也馬上變成了欣喜,自兄妹倆落難之後,再沒有出現過的笑臉已經悄然重現,雖然只是淡淡的笑意,可已經讓滿是污漬的臉上恢復了許多神采。
“宋家女子惜月代兄長宋正陽一道拜謝恩公子的大恩大德!”宋惜月真誠地又一次向木小川俯身拜叩,又弄得木小川更加的不知所措,慌忙扶起宋惜月。
尷尬稍解,木小川暗自鬆了口氣,回過神來朝人羣中無意一瞥,這才發現,剛纔自己陷入窘境一時疏忽,竟完全沒有察覺到嶽勁的一個跟班逃跑了。
掂了掂手裡的散發着靈力的五品獸玄晶,木小川一下有些悵然。
暗歎自己歷練不足,遇事不夠沉着冷靜,不然也不會跑了一個人而自己完全沒有發覺,不過卻絲毫不擔心跑掉的家丁回嶽府報信的後果。
嘔吐不止的嶽勁也早就緩過神來,暗自等待着得信後趕來的岳家人馬,不過此時他還是皺着鼻子默默地撕扯着火烈豹斑斕的皮毛,心裡狂喜卻並沒有表露半分,如此沉得住氣,實在與先前不可一世的無腦囂張判若兩人。
平日裡驕橫跋扈目空一切,可是真到了落難之時,又可以賣乖認慫暗尋轉機,不得不說,外表粗狂的嶽勁確有過人的地方,不然也不會十九歲便達到武戰境七重。
如果他的修爲晉升武極境,可以自行探知木小川的修爲,以此時他所表現出的心性,也許現場會變成另外一番完全不同的光景:一個仗義豪放的壯漢誤認天魔女被較真的少年阻止,壯漢及時道歉認錯並且還大方幫助兄妹脫難,最後與少年相談甚歡變成朋友。
宋惜月顯然也發現了狀況,剛剛纔有了點安全感,此刻又不免憂心忡忡,她實在難以想象霸道的岳家浩浩蕩蕩地殺將過來的情景該有多可怕。
背後又傳來陣陣吃疼,每一下都提醒着木小川,得趕緊回家了!
木小川正在考慮如何處置嶽勁,思慮再三,反正按照計劃就是要把事情鬧大,那就鬧得越大越好吧!
打定主意,他便掛着微笑,信步走到正蹲在地上賣力剝獸皮的嶽勁跟前。
“真是有勞嶽公子了!”
嶽勁並不擡頭,只是做出一副害怕得着急完工的樣子。
木小川也不嫌腥臭,蹲下身子湊到嶽勁跟前,滿是笑意地問道。
“此刻嶽公子心裡樂開花了吧?”
“什麼?”嶽勁擠着臉上的橫肉,哭喪着臉故作不知地楞道。
木小川並不說話只是擡手指了指城南的方向,臉上表情分明寫着,你懂的。
嶽勁怔了,旋即重重地扔下火烈豹的屍體,也不站起來,只是蹲得貼近了木小川一點,面掛陰狠地說道,“今日之事,各有對錯,咱們就此打住,你放心帶走那女人,我讓家人不再追究,如何?”
木小川故作思考,然後搖了搖頭,問道,“是不是岳家人都像你這樣厚顏無恥呢?我的確有事要先走一步,不過相信咱們會再見面的,等到時候人齊了,再一併算賬吧!”
經過城主府的事和現在這一鬧,木小川相信用不了多久,溫水鎮就會很熱鬧。
嶽勁面色沉了又沉,看樣子有恃無恐的少年根本不懼怕岳家。
“看來嶽公子不相信我說的話呀!”木小川依然笑着說。
只見木小川把左手伸到嶽勁的面前,像變魔術一般,面朝嶽勁的掌心忽然憑空竄起一團豔紅的火苗,雖然只是稍縱即逝,卻已經讓嶽勁目瞪口呆。
火技?
嶽勁驚恐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火技,是到了武極境中後期才能掌握的一種特殊技能,靈氣通過氣脈化爲靈力,再將靈力自如地幻化成火,火技雖是武技裡最容易轉化的形態,可也需要苦練強修才能達到,掌握了火技,就說明使用者已經可以純熟地將氣脈裡進出的靈力任意掌控。
岳家三位武極境修爲的武者也有一位掌握了火技,嶽勁當然對火技有所瞭解,他知道木小川修爲很高,可沒想到竟然高到這般讓他心悸的地步。
要是城主陸金堂和總務陸江河在現場估計也會是嶽勁這般神情,因爲在城主府議事廳的時候,他們明明探得木小川的修爲只有武極境一階。
“現在你相信了吧!”
木小川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如果由着你這般仗着權勢又禽獸不如毫無人性的人,去隨意定奪所謂的天魔女踐踏別人,就算老天不殺你,終會有人殺了你。你再範之時,就是我上門尋你之日。”
木小川目光一厲,問道,“記住了嗎?”
被一個無論身材還是年齡都小自己很多的少年如此喝問,驚恐的嶽勁除了忙不迭地點頭之外,再也不敢有多餘的表示。
已經站起身正要離開的木小川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蹲回還有些愣神的嶽勁身邊,嚇得嶽勁下意識地躲到一邊。
“別怕!嶽公子。”此時木小川又是一副笑臉,“像你這個城南嶽家天資最高的二公子,身上一定少不了聚靈丹這樣的救命的靈藥吧?”
見木小川伸手討要,嶽勁慌忙翻騰着腰間的錦囊袋,小心地將半個巴掌大的一個玉瓶交到他的手中。
望着笑着道謝的木小川,嶽勁第一次感受到一個人的笑可以讓他這樣瘮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