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讓傅聰沒有想到的是小龍哥竟然這麼沒有水準,連答應人家的東西都扣着不給。他剛纔要離開現場只是不願意和已經暴怒的小樑碰面,想在程素素面前留一個體面,他纔不會在乎那一星半點的小東西,何況是已經答應下來的事情。
傅聰想着,眼神不自覺地掃視着小龍哥。
囂張小龍哥感受到了傅聰的眼神,自然也體會到他眼神中的意味,不禁有些臉紅。
應了人的事情賴賬,還被人給堵了,說破大天去都是一件丟人的事情,更何況還是被傅聰和程素素這些二代圈子裡的老熟人給見着了。
此時他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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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探尋的目光中,丁火赧然一笑,“糧食也不太夠了。”
他臉上的肉不自覺地跳了跳,竟窮到了這種地步?
難得今天王爺這麼有耐心,丁火尋思正好趁熱打鐵,把問題一併解決掉。便一邊低頭裝作整理紫袍袖口的樣子,一邊故作不經意地開口問道。
“王爺可知這雙頭笨鳥有一個特別貼切的學名?”
他輕輕搖頭,蒙離之前的經歷微乎其微,當然不可能知道這奇怪大鳥的學名。
“糾結鳥。”
“哦,確實貼切。”
兩頭糾結,一事無成,最終慘死在刀下。
見王爺笑了,丁火連忙俯身拱手,話鋒一轉,道。
“臣當下也像這笨鳥一樣,陷入了糾結當中。”
“???”
“臣在查辦您中毒一事……可……可王妃……呃……可能需要您親自去勸勸。”
王妃?
他忽然眼睛一亮。
對,蒙離在一年前便成了親,只是在記憶中,夫妻感情並不和睦。
等等,中毒是怎麼回事?
深秋的下午,晴空萬里,陽光燦爛。
人煙稀絕的森林深處,微風和煦,蟲鳴鳥叫,一片寧靜祥和的氣息。
幾隻肥碩的松鼠分別蜷縮着身子,窩在高高的樹幹上曬着太陽,小東西們愜意地閉眼享受着秋日暖陽的溫度。
突然,松鼠們同時猛地睜眼,敏捷地坐起身子,像是感知到危險一般,警惕地四下張望。
不多時,陽光便被三道巨大的陰影擋住。
高高的天空中,兩艘中型戰艦拱衛着一艘龐大的樓船緩緩飛過,由遠而近,悄無聲息。在安靜的森林裡映出三道巨大的陰影,然後慢慢地由近走遠,越過整片森林。
樓船底艙的臨時審訊室。
蒙離一踏進房間,便見地上跪着三個人。
一個青紗素衣的侍女被反綁雙手,跪倒在地,身後還站着兩個黑衣侍衛。
在她旁邊不足兩米的地方,還有兩個自己主動跪在那裡的女子,一個是同樣青紗素衣的侍女綢兒,還有一個黑髮盤疊成高髻,穿着一襲素雅紅裙的便是蒙離的王妃,張禮扎。
見到蒙離安然無恙地從門外進來,她有些呆住。少傾,光潔額頭下兩汪原本黯然的眼眸便亮了起來,如暗夜星辰,只是又多了幾分色彩,驚訝、欣喜、委屈……
已經哭乾的淚水又從眼角滾落,兩行清淚順着巴掌大小清秀白皙的臉上滑落。高挺的瓊鼻輕顫,竟又笑了,小巧朱脣旁邊綻放着兩朵淺淺的酒窩,如畫如花。
在昏暗的底艙裡,她竟彷彿發着光,瞬間照亮了蒙離的眼睛,照進了他的心裡,只一眼,便讓他再也無暇他顧。
蒙離呆住了,喉結上下滾動,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
這纔是真正的女神!
張禮扎的美貌,竟讓他這個見識過各種整容修圖美女的人都看呆了。
在蒙離的記憶裡,他與張禮扎同是十五歲多的年紀,兩人是因爲父皇指腹爲婚而成親的。
十六年前,張禮扎的父親在一場艱難戰役中拼死救了皇帝一命。死裡逃生的皇帝感念他的救命之恩,除了升官封賞之外,在得知他妻子和自己妃子同時有孕在身時,還龍顏大悅地指腹爲婚,只要兩個孩子互爲異性,便結爲夫妻。哪怕後來他因錯被貶爲裨將,皇帝依然履行了承諾。
於是,張禮紮在一年多前嫁給蒙離爲妻。雖然兩人成了親,可在蒙離的腦子裡,關於自己妻子的印象極其有限,成親以來除了不得不一同出席的活動和年節時候依例向父皇母妃請安之外,兩人私下裡碰面的次數居然屈指可數,更別提圓房了。
究其原因卻十分可笑,只因爲婚前婚後一小段時間裡,蒙離被以三皇兄爲首的幾個皇子當衆取笑過幾次,說他窩囊沒出息,竟娶一個區區低階裨將的女兒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