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傅聰認真起來,程素素氣鼓鼓的臉色才緩和下來,正好這時候鄭少俊領着司機老陳也跟着跑了過來。兩個人之間尷尬的感覺也慢慢消失。
鄭少俊本來不想帶老陳這麼早就過去當電燈泡破壞少爺的好事,可他遠遠見到少爺和程素素兩人走到半道聽了下來,再看程素素對少爺說話時候的姿態,他下意識地明白情況不妙。
雖然少爺和程素素不至於當場吵架弄得彼此下不來臺,可他非常清楚,兩個從來沒有紅過臉的老友一旦長時間的分歧,終於當面爆發出來之後,後果可能比吵一架更可怕,特別是對少爺和程素素這種情況來說。
本來老陳還悠哉地吸着煙,卻聽鄭少俊喊了一聲“壞了”,便不顧一切地拽着不明所以的他朝少爺他們奔去。
沒等老陳開口問,兩人已經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少爺和素素小姐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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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他說完,嶽庸馳有一個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再敢提這件事,我就把你剁了丟在城牆下的狗窩裡。”
邊達力這時候才真正嚇住了,他知道面前這個三少爺真做得出這種六親不認的事情來。
“他欠你多少錢?”
嶽庸馳將邊達力一腳踢開,問向嚇得臉色慘白不住發抖的小姑娘。
小姑娘抖着身子,先看了一眼昨晚威風凜凜此刻卻像條狗一樣縮在地上的邊將軍,慌忙擺手,道:“三少爺……奴家……奴家不要了。”
嶽庸馳閉着眼睛,重重地嘆了口氣,冷冷地問:“我問你——多少錢?”
小姑娘都要嚇尿了,無聲地流着眼淚求助地看向老鴇。
老鴇的心裡其實也沒有底,以她的層級,平日裡根本不可能接觸到嶽三少爺這種大人物,花邊的傳說倒是聽說過不少,可都是憐香惜玉出手大方,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在聞香閣有過心狠手辣的事蹟,現在猛地遇見這種狀況,她也不太敢講話。
爲了自己的名聲,老鴇狠了狠心,最終鼓足勇氣開口道:“三少爺,邊將軍是我們聞香閣的常客,經常光顧姑娘們的生意,姑娘們免費招待一次也很正常,您看……”
嶽庸馳冷冷地看着老鴇,“新賬老賬算一起,他該給多少錢?”
看着嶽三少爺要殺人的眼神,老鴇愣得不敢再說什麼,瞥了一眼邊達力,然後老老實實地說:“一共是……十個金幣。”
“十個金幣!”嶽庸馳冷笑地看着趴在地上不敢起來的邊達力,“你說說怎麼辦?”
邊達力無言以對,只好說:“能不能……”
嶽庸馳不等他說完,打斷道:“還是我來替你想辦法吧!”
“一百個耳光算一個金幣,你在這裡自扇一千個耳光吧。什麼時候扇夠了數,再滾出這裡。”
“你們兩個幫他數着,扇得不響的,不算數,扇得不快的,不算數,最後要是臉沒有腫,也不算數。除了差錯,你們兩個就都陪他一起受罰吧。”
嶽庸馳的語氣毋庸置疑,老鴇和小姑娘連忙走到邊達力面前,監督扇耳光。
邊達力這回真是徹底把臉都丟到老家了,心裡憤恨,可又不敢忤逆岳家老三的意思,只要擡手扇着耳光來。
聽着邊達力用力打臉的響聲,嶽庸馳心裡的憤怒終於平息下來。
一個接着一個的耳光在房間裡迴響着。
突然,房間的門從外面被人打開了,走進來一個粉裙的美婦人,香氣逼人顧盼生輝。
見到來人,嶽庸馳一直沉着的臉才重新掛上了笑容,“你怎麼來了?”
“聽下面的人說你來了,可是許久不見人影,這不就着急找來了嘛!”美婦人甜甜地應道,神情自然,就像是真的擔心嶽庸馳一樣,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到一點兒矯揉造作。
嶽庸馳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正在扇耳光的邊達力見到美婦人的一瞬間,頓時面紅耳赤無地自容,心裡後悔不迭,暗自埋怨自己倒黴透頂,碰到岳家老三這個煞星,現在可好,被這個夢中的美人見到自己這個狼狽樣,他今後怎麼還有臉再來聞香閣胡混。
這麼想着,邊達力扇向臉上的巴掌不由得多加了幾分力道,他由衷地想扇自己幾個耳光。
老鴇和小姑娘見到美婦人前來,連忙行禮,嘴上稱呼道:“花姐!”
美婦人微微點頭,算是回禮,走過去拉起嶽庸馳的手,便向屋外走去,看都沒看跪在地上自扇耳光的邊達力。